寶玉想去追,卻又聽見木魚聲一陣緊過一陣。
卻是一個穿了破袈裟的癩頭和尚在路邊等著他。
癩頭和尚見寶玉隻顧著往前走,拉住寶玉就問:“寶玉,富貴如何?塵世如何?可否願意與我同歸?“”
寶玉隻淡淡看了和尚一眼,並不願跟癩頭和尚走,仍就自顧自保全。
癩頭和尚又問:“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寶玉仍舊不說話。
癩頭和尚卻是笑了,一把揪了寶玉的衣襟:“即是如此,我就帶了你隨意看看吧!”
忽得,賈寶玉見雲煙變換,耳畔生風,一轉眼,身上熱的直冒汗,再見柳色青青,小橋流水,像是江南。
寶玉低頭一看,卻是一戶人家,瞧著婦人打扮年輕女子,著了素衣,卻仍是雍容如白牡丹。
院子裡傳出嚎哭陣陣,又又丫頭勸她。“奶奶節哀,太太老了,總有這麼一日的。”
這美貌婦人抬起頭來,寶玉方才看清,原來竟是寶釵!
隻聽寶釵說到。“我哪裡還有什麼好哀的,不過熬日子罷了,且叫宣哥兒記著今日大字還沒寫完,不必來靈前了。”
丫鬟正想去傳話,卻又被寶釵叫住了,又改了主意。“罷了,宣哥前幾日病了,且叫他歇一歇。”
寶玉見寶釵還有下人服侍,住的地方也有模有樣,不像是湘雲,連一餐果腹也難,心中有了幾分安慰,終於開口說話了。
“這便是寶姐姐嫁的那戶人家,還好有個兒子,起碼還有個倚仗。”
那來頭和尚冷笑一聲,反駁寶玉。“誰說兒孫就是倚仗,你們賈府的兒孫可是倚仗?況且這兒子,還不知是誰家的兒子。”
寶玉自知無能,便不與和尚分辨,早前就有人傳出流言,說王家那個孫子,詩歌風塵女子生下來的,指不定是哪個恩客的野種。
隻是寶玉這麼些時日,看過了世事艱難,又道。“若是沒這麼個孩子,寶姐姐怕是連家財都守不住,這孩子總也是有吃穿。”
“當真!冥頑不靈!這等惡婦,你竟是還為其辯解!”不想和尚見寶玉竟是為寶釵這等女子說話,甚是氣憤。
大和尚在空中一揮衣袖,寶玉就見院子裡的宣哥忽得開始咳嗽,不多時就暈了過去。
原本忙著給薛姨媽治喪的下人們亂做一片。
寶玉怒道:“好惡毒的大師,你們出家之人,可不是應當救苦救難,我這一路,就不見你救了誰,又怎能認了你做師傅?”
癩頭和尚和沒了耐性,隻把寶玉扔了下去,丟在一個小巷裡。
寶玉順著這巷子七拐八彎,總算是找到了寶釵的住處,敲門說明了身份,但那些人見寶玉邋遢肮臟,不敢放他進去。
等了大半刻忠,寶釵卻親自出門來了。
這時離寶玉在天上看見寶釵的兒子生病,已是過了幾日,他見寶釵形容憔悴,想來是因為那孩子的病。
“寶姐姐……”寶玉見了寶釵,心中激動不已。
“是寶兄弟?”不料寶釵卻是淡淡的,比任何一次兩人說話都冷淡。
寶釵隻看了寶玉一眼,又背過身去,“給他幾兩銀子,打發走吧!”
然後寶釵家的大門就關上了,再有小廝送來了十來兩銀子,寶玉沒要,隻苦笑著離去。
江南好啊!
富貴之鄉,乞食方便。
“我方才見了個乞丐,竟是有些像國公府那個寶玉?”林瑾坐著馬車,自鬨事而過,見人群之中又一乞丐抱著半隻燒雞,被店家驅逐,欲上前看個究竟。
“大爺,咱們還是快些家去,奶奶等著呢!”同行的媽媽催促道。
林瑾想到家中妻子要生了,特意派下人來報信,這才歇了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 在生存麵前
氣節、清明、都算不得什麼
古時候的人也用假發
對於古人而言
尤其是姑娘家,賣頭發
無異於酷刑了
……
……
可憐的雲妹妹哦!
還有寶姐姐
世人都要求女子賢良淑德
管你過得好不好
反正賢良淑德最重要
癩頭和尚覺著寶釵不夠賢良
所以見不得寶釵日子能過
……
下一章下午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