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過程中,楊瀟一直靜靜地聽著,眼裡滿是對自己不告而彆哥哥的好奇。她的身體不是很好,說兩句就會咳嗽,看得關令秋也心疼。
齊鯤現在很高,船上風吹日曬,蜜色皮膚在黑色坎肩下露出結實的肌肉,脖子上掛著陸生臨彆時給的一個鑰匙形狀的銀色項鏈,落拓不羈,恢複了往日的意氣。
轉身麵朝鬱祈安這邊,像是在和她們介紹著什麼,母女兩呆愣地點點頭。
“笑。”
關令秋咧出一口白牙,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用手肘碰了碰旁邊的三人。
這種時候不能讓這位母親以為自己的兒子交友不慎。
千萬得隨和。
“鬱祈安?”
一個男生的聲音從旁邊響起,是班裡的同學,看著大包小包的像是去旅行的樣子,“好巧啊,聽說我們讀一所大學,加個微信吧。”
鬱祈安隻是木然地同意,笑著和他寒暄兩句,保持最基本的禮儀。
齊鯤往這邊看了一眼,男生長得很乾淨,格子襯衫搭配白色短T,休閒黑色褲子下兩條腿很長。
鬱祈安經過長途的摧殘,臉上抑製不住的疲憊,但清麗的五官此時毫不隱藏它的魅力。
兩人站在一起,像是大學生情侶,很適配。
他隻瞥一眼,將頭轉過去。
“祈安,船上好玩不?等會兒更子哥帶你慶祝去。”
鬱祈安也咧著一臉微笑,偏過頭去看張更,正要張口說什麼,眼睛卻被他身後顯示大屏上的新聞給牢牢吸住。
【鬱新生一案,今日在本地基層法院開庭。】
她來不及控製臉上的表情,微笑僵硬在疲憊的臉上,倍顯嘲諷。
張更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車站太吵鬨,那一排字卻還是在他耳邊炸出一段清靜。
“祈安……”
幾步遠處三人正寒暄熱鬨。
團聚了。
鬱祈安看了他們一眼,立馬做下決定。
她抬頭望向張更:“更子哥,我想去看一眼。彆給齊鯤說,就說我回去收拾收拾讀大學的行李。”
屏幕上那個人畢竟是她的父親。
帶著腳鏈手銬,剃了寸頭,馬賽克下,看不清他眼神。
但是她忽然想去看看。
關令秋陪著她,刷身份證進法院,安檢,登記,申領旁聽證。
來往的人胳膊夾著厚厚一疊文件,西裝革履,黑框眼鏡下眼神犀利,像是要去打一場大仗。
大廳裡出來的人,不管是贏了還是輸了官司,沒人的臉上露出笑容。
鬨到法院,本就是一場兩敗俱傷的遊戲。
等電梯的人太多,法庭在四層,推開灰色鐵皮防火門就是樓梯間。
鬱祈安一不留神膝蓋磕在水泥地上,關令秋有些擔心地扶起她:“沒事吧?還上去嗎?”
“去!”
她倒吸一口冷氣,揉揉膝蓋,手撐著欄杆爬起來,“關姐你其實不用來的。”
關令秋不過多解釋,既然她主意已定,就陪著她上去看看,“沒事,陪著你。”
不是電視上那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