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了他,表示自己願意聽他一言。
“你們先給彼此一個機會,傅硯如今南下,我允許你脫離國公夫人的身份,也命傅硯在你麵前無任何官職爵位,你們便同尋常夫妻一般相處,你們認真相處三月,隻三月,若是你還堅持,哪怕傅硯他跪下來求我,我也允了你。”
江晚蹙了蹙眉,這是什麼意思?
讓自己南下?
這是要給自己和傅硯一個冷靜期的意思嗎?
這聖上是皇位坐得太無聊了?還管起這事來了。
不過江晚如今意誌堅定,她現在完全對傅硯沒有其他的想法,也不怕會生什麼變故。
看著麵前的人,一開始她就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答應,畢竟他可不是長輩,是天子。
“我答應你,不過我想問陛下一件事情。”
“你說。”
“這件事情,陛下是從何處得知的呢?”
“這說來,朕回去可得好好處罰那些多管閒事的人,恐怕是你的婆婆讓她娘家那個小侄女,在皇後麵前說了什麼,這才傳到了朕耳裡。”
江晚心裡明了,這話意思就是說事情不是傅硯和他說的。
傅硯直到南下,幾個月的時間,他根本沒有和陛下說過和離一事!
他在拖延什麼?
若是老太君想,李氏想,她們大可以去宣傳此事,讓自己身敗名裂。
若是自己與傅硯和離了。
這些事情在坊間傳聞,想必也隻會對自己不利。
方才陛下卻說,他也是最近才知道,是李氏故意讓人傳的。
那麼把這些消息壓下來的定然不是陛下。
是……傅硯?
傅硯這是在幫自己?
她恍惚想起陛下方才說的話——你又如何知道,若是你把事情和傅硯說了,他不會幫你呢?
是,江晚沒有說過,她也不知道傅硯會如何抉擇。
上一世,自己將死之際。
曾問過傅硯對自己的感情……
那時候的江晚還隻是一個從未走出過內宅的婦人。
在她心裡,夫君就是自己的天。
大雨淋漓,洞口寒冷潮濕。
唯獨抱著自己的男人身上不斷提供著暖意。
江晚總在半醒半昏之間,鼻尖是好聞的獨屬於傅硯的味道,摻雜著一絲鐵鏽味,她閉著的眼緩緩睜開,抬眼看著他。
分明受傷的是自己,傅硯的唇色卻比自己的還要蒼白,麵色也疲憊。
江晚努力伸出手去夠他。
摸到了他下巴,唇,鼻尖……
他身上總是這麼涼。
對自己也是冷冷的。
江晚看著他的模樣,心想,還好他對每個人都那樣冷。
自己似乎也不算那麼可憐了。
她指尖摩挲著他的麵龐。
他的模樣似乎被刻入了心,如何也忘不掉。
哪怕每一次帶來的都是酸澀。
卻有人心甘情願。
她撥弄著他的眼睫,不是卷翹的,他的睫很直,很長,很黑。
一向警覺的人此時卻緊緊閉著眼,似乎並沒有被江晚打擾到。
“傅硯,你回去後,若是要續弦……”
“不要讓她住梧桐院……好不好?”
似乎是在乞求麵前之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男人的眼睫在這句話後微微發顫。
腰間傅硯抱著她的手緊了緊力道。
江晚聽到他低低回答,“……你不會死。”
江晚唇角扯出苦澀的一笑。
“傅硯……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是不願意回答我。”
“……”麵前人緘口不言。
江晚的手去摸上了他的耳朵,他的耳垂很涼。
比他這個人還要涼。
“你聽到我說話了嗎?傅硯……”
氣息微弱的女人,在他耳邊一遍又一遍叫他的名字。
在這死亡來臨的前際,江晚不止一次問傅硯,你到底愛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