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暴雨總是這樣下得急,有一種要把這座城市傾倒的感覺。
柳思嘉從整人到林微夏反擊,再到從旁觀者眼裡看見奚落,眼裡寫著“你也有今天”,她感覺自己像經曆了一場消耗戰,耗儘身上所有的力氣。
她知道自己現在很狼狽,但依然挺直背脊,維持著她表麵上的驕傲。
柳思嘉撐著下巴思考問題,但很快聞到了自己衣服上發出的臭味,她覺得身上很惡心,手臂後背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滋拉”一聲,椅子被拉開,柳思嘉當著眾人的麵不管不顧快步走了出去。大家看了一眼她的背影開始小聲地議論了起來。
寧朝正躲在書架後麵玩暴力切水果遊戲,手機時不時發出哢嚓的聲音,他瞥了一眼前門匆匆往外走的身影,隨手把手機揣兜裡,跟著走了出去。
雨勢收歇,柳思嘉站在教學樓前的一排水龍頭邊上,水龍頭嘩嘩往水槽裡衝著水。
她弄了一點水,擦拭自己的手腕,還有脖子。柳思嘉感覺自己像被打濕在地紅豔的鳳凰花,蔫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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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朝出現在柳思嘉身後的時候把她嚇了一跳,女王翻了個白眼:“乾嗎?不去安慰你同桌來我這乾嗎?”
“這水池你家開的啊?”寧朝毫不客氣地懟道。
寧朝站在旁邊,俯下身擰開一個水龍頭,低頭洗手,柳思嘉情緒並不好,她踢了男生一腳,忽然問道:“喂,你站哪邊的啊?”
尤其這事,她明明沒做,卻被當眾潑水。一出事,所有人也是把矛頭指向她。
這時,太陽從烏雲層裡撕開一道金光,竟然下起了小小的太陽雨。寧朝沒有答,漆黑的眼睛瞥了一眼正在清洗衣服磨蹭得要死的柳思嘉,開口:“我幫你吧。”
寧朝彎腰揀起地麵的一根澆花水管,經過她身邊時,抬腳一踩地麵上的開關。
沒等柳思嘉反應過來,他拿著水管正對著柳思嘉直接把人從裡到外澆了透心涼,柳思嘉整個人都蒙了,眼睛,嘴巴裡全灌了水,衣服也變得越來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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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還在不停地衝著她,柳思嘉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忍無可忍走上前推了寧朝一把,強忍著不適,剛咽下的苦楚終於在那一刻爆發,紅著眼睛吼道:“你有病啊!”
寧朝關掉開關,水管扔在一邊,看著她問道:“清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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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嘉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費儘心思搞了這麼一出原來在這等著她,心裡的委屈和不甘到了極點,胸腔劇烈地起伏著。所有人都站在林微夏那邊,媽媽拿她來比較,喜歡的男生隻看到她,現在連一個爛仔都在給她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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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邊用力推寧朝的肩膀邊開口說話,語氣驕傲得不行且一點都不饒人:
“你不會真以為我去一趟你家大排檔就以為我們就是朋友了吧。我家人提供優渥的條件,給我最好的教育,是為了讓我遠離你這種人。不過你們F生確實一個個都自命不凡。”
“請問你誰呀,來給我上課,你配嗎?”
寧朝的肩膀被柳思嘉不停地往後推也由著她,比起他打過的架來說這點力道根本不算什麼,隻是柳思嘉說的話,像海岸的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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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明亮且深長的眼睛一閃而過異樣的情緒,片刻消失不見,寧朝低頭自嘲了一下,也是第一次這樣正兒八經地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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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寧朝便擦著她的肩膀離開了,柳思嘉愣怔在原地,回想起他剛才那個眼神,讓她心裡很不舒服。
那張冷豔的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倏地一陣反胃,柳思嘉急忙找了個垃圾桶開始嘔。
但她早上根本沒吃什麼東西,嘔也隻是乾嘔,但反胃太難受了,吐得她生理反應下意識地流出眼淚。
柳思嘉維持著那個嘔吐的姿勢,雨後的光照在她的耳後上,長久沒有看她動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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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暴雨過後,一片晴空。
深藍一中二年一班又恢複了往常的氣氛,沒有了前幾天的劍拔弩張。那幫鬨事整人的學生有一周沒來學校上課。
家裡的公司不是在談判環節出現差池,就是長輩的社交鏈出了問題,家長知道這件事後,嚴厲責罰了自己的小孩。
誰乾的。
班盛乾的,讓他家裡人傳個話的事。
此一戰,吃到苦頭後,那幫女生不再想方設法地整林微夏,她們見到林微夏後,都是繞路走,一切恢複如常。
欺淩遊戲得到遏製,就連時不時欺負方加蓓的鄭照行都消停了些。
A生和F生之間的界線劃得更乾淨,各自井水不犯河水。
平靜無垠的大海底下往往藏著暗流湧動。
女生間的群體也是,再爆發,隻會更危險。
這兩天隨堂測驗,學生們下午考完4點鐘就放學了。因為不用上晚自習,班盛讓林微夏去他家接著看《權力的遊戲》。
隻是美劇看了沒兩集,兩人便打起了遊戲。班盛家的客廳很大,男生坐在沙發上,略微弓著腰,修勁的手臂抵著腿部握著遊戲手柄,他的表情放鬆,看起來很自在。
林微夏坐在地毯上背靠沙發,白色的地板襪堆疊露出一截白膩圓潤的小腿,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茶幾上各放一罐可樂,吸管分彆是藍色和紅色,上麵吸附著一層冰霧,顯示著旁若無人的親昵。
很快,林微夏輸了兩局,要被罰彈腦崩。她怕疼,眼神求饒,雙手合十故意激他:“求放過,而且男生不應該讓著女生嗎?”
班盛輕笑一聲,慢悠悠地答:“你不知道男的就愛在遊戲上麵較勁嗎?”
說完,一道身影壓了下來,還沒等林微夏反應過來,班盛忽然傾下身,彎腰從後麵鎖住她的脖頸,滾燙溫熱的氣息從背後把人裹住,他身上熟悉的烏木香傳來,林微夏心跳漏了一拍,隻覺得被他碰過的地方皮膚發麻得不行。
林微夏作勢掙紮就要跑,班盛輕輕地哼笑一聲,拖住她的腦袋,伸出手就要彈她的腦門時——
不遠處發出推門的聲音,班盛掀起眼皮看過去,笑意僵在嘴角。琴姨急忙出來迎接,她彎腰伸出手去接對方遞過來的手工西裝,聲音驚喜:
“您可算回來了,董事長你都一個多月沒回家了。”
林微夏感受到班盛動作一瞬間的僵硬,後背箍著她的力量鬆開,那好聞的烏木香也隨之淡淡撤離。
“爸。”班盛喊他。
林微夏垂下鴉羽似的睫毛,原來是寧朝,水珠不停地順著頭發往下滴水,泅濕了後背,一陣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