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人注意到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
林微夏病好之後就很少說話了,性子也比之前更冷淡了。姑媽隻當她是因為高考壓力大,每天變著法兒地燉湯給她喝。
“寧朝你帶我逃跑吧,我一點都不想去郊外那個傻逼療養院。”
林微夏的視線不冷不淡地收回,她低頭看著試卷,發現學校自己印刷的試卷質量不太好,油墨味重,A這個字母下端還有一個黑色的點。
[班盛對你好好哦,為你出頭。]
這兩天班盛會陸續發消息給她,林微夏並不常把手機帶在身上,等她回去看到班盛的消息已經很晚了。
“法律沒有規定我一定要回你信息吧。”
林微夏在對話框裡打字“不去了吧”,思索了一會兒又把吧字刪掉。
班盛漸漸鬆開攥住她手腕的力道,看著她,直接問話:
“小木塊與動力間的摩擦因數,由A到B慢慢減少——”
“不回信息。”班盛指出來。
*
班盛的聲音。
“你乾嘛她了?”
熟悉的烏木香,眼睛往上抬,看見他的白襯衫製服領結鬆開兩個,露出一截喉骨。班盛直接堵了上來,拉著她的手臂,低下脖頸看著她,開口:
Xia:【不去了。】
消息發出去,果然,班盛沒再發消息繼續遊說。他這麼驕傲的一個人,喊了一次被拒絕就不會再放下麵子找她。
“班盛哥,你看他!”
林微夏這才直視他,聲音溫和說出來的話卻傷人直接:
他咬字一向清晰,像杯子裡的冰塊,冷又透著獨有的腔調,就這麼一句話問話,對方憋了半天,說不上來了。
[我怎麼沒有一個哥,我也好想要他這樣的哥。]
班盛是最快察覺出林微夏變化的,她甚至連生病的事都沒告訴他,這事還是高航告訴他才知道的。
高考還有100多天就要來臨,大部分人忙於埋頭衝刺,有一部分家長給鋪好後路的學生相對沒有這麼緊張。
是李笙然的聲音,瞥見塗著閃片指甲油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突出來那塊骨頭上,白皙的指尖正按在淡青色的血管處。
“我不知道去哪裡?”寧朝說。
周一,天氣越來越熱,消濃的熱氣難以散去。林微夏背著書包去教室,人站在走廊上,剛要往前走,“砰”的一聲撞上一俱堅硬的胸膛。
[那當然啦,他是我哥。]
氣氛沉默下來,寧朝收拾完行李後,拉拉鏈的聲音在靜謐的空間顯得特彆響。柳思嘉心裡生出一股無力感,重重地把自己摔在床上,隻覺得這聲音聽起來像淩遲。
這次兩人談話之後,兩人的交流越來越少。他們兩個不再像往常一樣親密,同進同出,疏遠了許多。
“我沒錢啊。”寧朝回。
“沒。”林微夏回。
林微夏同方茉湊在一起討論題目的時候,不遠處的走廊傳來“轟”的一聲笑聲。林微夏快速瀏覽著試卷上的題目,邊看邊念:“如圖,平直木板AB傾斜擱置,板上的P點距離A端較近——”
林微夏肩膀榻下來,搖頭,身上攻擊性的氣息消失:“抱歉,最近生病比較累。”
有時她會回複,有時選擇不回。
又一個周末,林微夏坐在家裡的書桌前寫試卷,一旁的手機發出震動聲,她點開一看,是班盛發來的消息:
姑媽當即喊了高航,火急火燎地把人送去醫院。林微夏發了一場高燒,燒得半夜剛退下,又燒了上來,折騰了家人整整一宿。
沒再看下去,繼續做物理題。
“我身份證過期了。”這句話是騙人的。
“我有。”柳思嘉眼睛直視他。
“哪裡都可以。”柳思嘉說。
“什麼意思?”
林微夏搖頭:“不是什麼大事,況且我病好了。”
林微夏繼續寫作業,寫完了剛好是傍晚,就開始做一家人的飯,吃完飯她就陪姑媽出去散步。
雖然兩人還是會一起回家,班盛的牛奶照樣給林微夏,但兩人之間的相處越來越沉默,像是有什麼東西橫亙在中間。
“你有事。”
高航覺得他姐變得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來,最後隻能怪自己疑心。
這時姑媽剛好也下班回到家,她把挎包掛在門口,一看林微夏跟隻流浪貓似的蹲在那裡,直嘮叨:
視線所及之處是男生左胸處戴著的銘牌,刻著班盛二字。
“算了。”柳思嘉回。
姑媽話還沒說完,一陣涼水朝她這邊潑過來,“哐當”一聲,白色的玻璃風線杯滾在地上,林微夏也一並倒在地上。
班盛懶洋洋地立在那裡,不著痕跡地抽回手,瞥了一眼李笙然,後者心虛地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
“生病怎麼不說?”班盛把牛奶遞給她。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不是說了你低血的糖不能蹲,一會兒又要暈倒——”
Ban:【去不去衝浪?我教你。】
班盛這才手指侮慢地抬了抬,讓另一個男生過來。
說是療養院,治好她的病,其實就是封閉診療室,成為那幫人控製的小白鼠,跟精神病院一樣。
回到家,林微夏打開綠色的冰箱門,給自己倒了杯冰水。她蹲在冰箱前小口小口地喝著水,眼神呆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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