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盛擦著林微夏的肩膀徑直離開,空氣中飄著他獨有的冷冽的氣息,人卻走了。
數到眼前這家夜店的廣告牌時,旁邊的服務員畢恭畢敬地拉開紅色的門,一位穿著黑色外套的男生走了出來,他臉部線條流暢乾脆,漆黑的眉眼摻著淩厲和煞氣。
下一秒,一道低沉略帶嘲諷的聲音響起,他的聲音接近鐵鏽的冷,說道:
兩人拿著菜單翻看了一下,秋妍點了烤雞和一紮林肯精釀,林微夏點了一份牛肉塔可,氣泡水。
她想起上次在那家bar,那個藍眼睛男孩說起班盛:
視線內一隻指骨明顯的手握著的手機屏幕亮起,來電顯示好像是女生的英文名,不確定。
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林微夏,沒看放過她臉上的表情:“擔心我去乾墮落的事?”
吃飯的過程大多是秋妍在說,班盛偶爾姿態散漫地應一兩句,酒過三巡,似乎是有一位熟人過來。
“謝謝。”林微夏接過包。
最後秋妍和林微夏一起打車回家,兩個女生坐在後座,車窗將凜冽的風聲隔絕在外。
林微夏扯了一下唇角說沒受傷,從妍絲毫沒有察覺到兩人間怪異的氣氛,她撞了一下同伴的肩膀,說道:
班盛用一口流利的英語跟服務員交流,他點了一份塔可,烤玉米碎片,又加了一紮精釀。
“哎,Ban幫了你那麼大忙,你不得留個電話請人吃飯啊。”
懸著的電視正在輪播著世界杯,有人坐在吧台邊上在一邊喝酒一邊賭球。林微夏和秋妍挑了張桌子坐下,很快有服務員拿著菜單過來。
那男生湊到班盛耳朵前低語,林微夏斷續聽到他說的是“兄弟……要不要……去爽一下。”
班盛拿下嘴裡的煙,出聲提醒:
林微夏看著他冷淡的模樣,插在大衣口袋裡的手不自覺攥緊,喉嚨裡“你過得好嗎”又咽了回去
“你沒受傷吧,”從妍拍了一下胸口,瞥了一眼林微夏手裡的包鬆了一口氣,“我就說Ban能找到吧,他很神通廣大的。”
約飯的時間定在周五晚上,餐廳定的是從妍推薦的一家墨西哥餐廳。晚上八點,他們到達以後,發現這家墨西哥餐廳裡麵人滿為患,而露天餐區因為雨水天氣無人光臨。
林微夏還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有人從身後箍住她的脖頸,從妍笑嘻嘻地說道:“寶,我沒來遲吧,我這讓jame送我過來的。”
“好。”林微夏應道。
班盛將人抵在牆壁上,瞭起眼皮,眼神筆直地看著她。火光明明滅滅,照亮的是一個陌生的他。
班盛站在她麵前,他往前一步,林微夏就下意識地貼緊牆壁,喉嚨發緊。他的長腿壓在她腿根上,衣料摩挲間,大腿那裡溫熱又像是過電一般。
沒一會兒,班盛撈起桌上的煙和打火機,低聲說了句:“失陪。”
“寶,他發出來的腹肌照是真的還是p的啊。”
秋妍拉著林微夏進了室內,裡麵布置得比較像酒吧,中間放著架子鼓,旁邊立了一把吉他。
林微夏早該猜到的,秋妍口中很厲害的朋友除了他還有誰。
與此同時,“啪”的一聲,黑暗中發出打火機齒輪摩擦的聲音,一簇橙紅的暗火霎時點亮周圍。
班盛輕笑一聲,給了他一記眼神,林微夏不懂那眼神是什麼意思,對方笑了一下,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儘,最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倏地,林微夏瞥見一個挺拔瘦削的身影一閃而過,好像是他。一路上,林微夏的心控製不住地突突直跳。
一句話將兩人的界限劃得好乾乾淨淨。
而現在,他的眼神漠然,漆黑的瞳孔下像是藏著冰凍的一湖死水,隻剩一抹陰翳歇落在冷白的眼瞼下。
眼前一片烏黑,林微夏有夜盲症,她不敢再往前亂走了,背靠在光滑的水泥牆壁上,輕喘著氣。
林微夏走向右手邊,下意識地抬眼,是消防通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然後膠著在一起,誰也沒先移開視線。
秋妍低頭和在tinder上剛搭上的一個男生聊著天,她還湊過來問林微夏,語氣苦惱:
男生筆直的頭頸低下,劇烈地咳嗽起來,林微夏瞥見他脖頸下淡青色的血管變紅,突突地跳著。
但現在林微夏看不懂他的眼神了,以前的班盛很好猜,對她從不藏著或遮住什麼,眼神極度坦誠且清白。
她沒看見班盛。
出了電話亭後,林微夏拿出口袋裡的紙巾邊擦衣服上的汙泥邊向前走,走了十分鐘後,林微夏來到秋妍說的地址,她看了一眼牌子,好像是費城一家有名的夜店。
對方是個子很瘦的外國人,眉眼間透著鬆垮的墮落,不知道為什麼,林微夏在他身上聞到了一種糜爛的氣息。她在那些黑暗街道上曾看過那些人,墮落得隻剩下一張皮。
她沒進去,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在一家門口等著。雨已經停了,地麵是濕的,林微夏走了出去,站在一根電線杆前,看著一排排街道,在數這條街一共有幾塊廣告牌。
“好。”
秋妍點頭,說道:“你去吧。”
班盛走到她麵前,把包拿給她。
班盛坐在了秋妍旁邊,也就是她對麵。他手裡握著的銀色打火機,紅白硬裝的萬寶路,還有一個手機被他丟在桌上。
“但我怎麼樣,好像跟你沒關係。”
秋妍挽著她的手臂靠在林微夏肩膀上,開口:“微夏,你知道我為什麼讓你請班盛吃飯嗎?”
人不見了,她還走進了一個死局。
班盛瞥了一眼很快接起,壓低聲音應了聲“嗯”,他衝秋妍比了個口型示意有約先走一步,秋妍熱情地衝他揮手。
班盛的眼睛帶著審視,像是暗夜裡的動物,眼底寫著林微夏要是再敢騙他,她絲毫不懷疑他會掐死自己。
骨節清晰的手扣在桌上,被外麵的風雨凍得發紅。
“客氣,畢竟你是秋妍的朋友。”
[那他玩什麼。不說啦,怕嚇到你。]
“不用了,謝謝,你問問他需要什麼。”林微夏笑著開口。
這裡的燈光很暗,呈一種橙色調落在地上,林微夏往兩邊的卡座找尋著什麼,有依偎在一起拍照來過紀念日慶祝的情侶,也有摟在一起接吻的男女,也有混亂的青少年。
倏地,一股危險的氣息靠近,溫熱的氣息吐在臉上,讓人想到陰冷潮濕的動物,嚇得理林微夏發出一聲尖叫。
“嗐,他拒絕我了,也是,這麼多女生追他,我們還是做酒搭子合適,所以這次吃飯你要帶我去,我要蹭飯!”
冷得她下意識地縮了一下心臟。
林微夏一下子走了神,服務員微笑著問道:“女士,請問你還需要什麼嗎?”
她正低頭研究著菜單,視線來出現一截挺括利落的黑色工裝褲,再往上延,蛇形暗色圖樣的衝鋒衣衣擺,囂張,隨性,是班盛。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
林微夏從包裡拿出手機,伸手遞了過去,班盛重新把煙塞回嘴裡,接過手機,大拇指按著屏幕輸下了一串號碼。
“沒膽量還敢跟出來。”班盛輕笑一聲,略帶嘲弄。
她的眼睛向來剔亮,又惹人憐,隨即,班盛虎口處的火光湮滅,他們再次陷入黑暗中,靜得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我看不太出來,”林微夏覷了一眼,想起剛才離開的身影,語氣頓了頓,“秋妍,我想去上個廁所。”
他嘴裡叼著一根煙,不斷有白霧從嘴唇呼出逆著風從修長的手臂散去。
“是。”林微夏睜眼回看他。
麵對伸出來骨節分明的手,林微夏拿回自己的手機時,指尖不經意碰到他的手指,一陣冰冷。
林微夏起身,她記得班盛好像是往左手邊的卡座離開了,她一路跟過去,穿梭在狹窄的走廊上。
一路走到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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