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全是他的氣息)(2 / 2)

你聽得見 應橙 13487 字 9個月前

“今天沒戴帽子。”

“你當然可以!我的姐妹就是最厲害的!”門紫立刻誇道。

護士把廢棄的棉簽棒扔進垃圾桶裡,衝林微夏笑著說:“不客氣,你老公特地跟我說過,讓我給你上藥的時候輕點。”

林微夏抱著膝蓋,想伸手拍自己的臉,把眼眶的濕意忍回去,怎麼年歲越長,反而越來越脆弱了。

“老公”兩個字一下子讓林微夏的臉頰發燙,她忙解釋道:“不是,我們還在讀大學——”

班盛抬了一下眉骨沒接話,從林微夏報名他就斷定她不行,即使賽道一路有照明燈。

視線忽然一片漆黑,從天而降一件黑色的外套罩在她頭頂,有些硬#挺的衣料將她整個人裹住,鼻尖充斥著男生衣服裡沾著的淡淡煙草味。

大概五分鐘後,班盛折回來,把外套穿上,一把將林微夏拽起,帶著她往外走,薄唇一張一合:

班盛接過來,點了接聽,然後走到不遠處接聽。

林微夏抬起臉,發現班盛竟然單膝蹲在她麵前,手臂抵在膝蓋上,幽暗不明的表情,一抹光歇落在他臉上,冷淡的神色溢出一點無奈。

“磅”的一聲槍響,參賽者開始奮力向前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跑步方法,林微夏也有。

“怎麼越來越像小孩了。”

“但我得去繳費。”

“給你叫了輛車,在外麵停著,我還有事。”

班盛一碰到她的眼神就懂了什麼意思,輕笑一聲,挑眉:

班盛轉身就要走,發現有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衣服下擺,黑色的衣料被揪成一團收在掌心,低下脖頸看她。

護士很快過來,給她處理傷口,因為視線接觸到的是盲區,林微夏隻感受到膝蓋,手肘處傳來一陣冰涼,然後是一陣刺痛。

班盛一路抱著林微夏走出公路口,彎腰把她放進副駕駛,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側身抬腳坐了進去,手搭在方向盤上,發動引擎。GTR發出一陣強烈的轟鳴聲,像離弦的幻影,極速消失在路人視線中。

她跑在最裡麵的一處紅色跑道上,一路上不斷有觀眾冒出來說加油。

身後的人一個接一個的人超過她,也有好心的參賽者在經過林微夏身邊時,問道:“同學,你沒事吧?”

幾道腳步聲匆匆遠去。林微夏坐著恢複了一點體力,正想掙紮著起來,結果雙腳倏地一騰空,班盛傾身過來,寬大的手掌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穿過她的胳膊肘,輕而易舉地一把將她橫抱在懷裡,闊步流星地往前走。

“我再看一眼不行嗎,好久沒有看過帥哥了,洗洗眼睛。”

“我——對不起啊,說好了的卻沒做好。”林微夏垂下眼,扯了一下嘴角。

黃色的出租車就在不遠處,班盛停下來抬了抬手,車子緩緩朝他們開過來。林微夏沒有停,加快速度向出租車走去。

林微夏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但怎麼用力站也使不上力來,乾脆坐在地上檢查傷口。

司機發動車子向前開,兩人都沒有說話,林微夏的手放在座椅上,忽然被一隻指骨明顯修長的手牽住,然後感覺到他褪去了食指上的戒指,邊牽住她的手邊把戒指往她手指上推。

林微夏怕掉下去,雙手搭上他的脖頸,手掌貼著那塊皮膚,感受了他吞咽時的震動。

“沒事。”林微夏搖頭。

察覺到胸口的衣料被抓緊,班盛感受到了林微夏的不滿,哼笑一聲,喉結上下緩緩滑動,意有所指:

處理好傷口後,林微夏掀開罩在頭頂的外套,把衣服抱在懷裡,跟護士說了聲謝謝。

有些方麵她很堅強,但這種傷口敷藥之類的生理疼痛她又有些嬌氣。這一點林微夏倒是從來沒有變過。

林微夏有些恍惚地想,這已經是一場賭局了。她在賭自己能不能拿到第一,然後拿到班盛的戒指。

天色呈現一種模糊的暗藍色,白色的燈光懸在路邊,照亮腳下的路。冬天的風吹過來,林微夏已經感覺不到冷了,跑了這麼久熱得渾身冒汗。

班盛身體僵了一下,喉嚨發癢,抱著她繼續往前走,也不顧人來人往的眼神。

隻有她在乎。

林微夏小心地抽了一記鼻子,覺得自己好沒用,戒指拿不到,還把自己弄得這樣狼狽。

班盛收回落在她臉上的視線,緩緩出聲:

兩隻細長的胳膊撐著椅子,黑漆漆的約眼睫垂下來,出神地想著什麼。

班盛也沒上前追她,好像懶得給出回應,他拿出煙盒從掌心磕出一支萬寶路,咬在嘴裡,橙紅的火從掌心躥出來,側臉線條利落分明。

林微夏沒有接話,點了點頭。兩人並肩外走,氣氛有些冷卻,一路走出醫院的大門,迎來一陣呼呼的風聲,卷著細沙子,林微夏抬手擋住眼睛,趁機不動聲色地掙開了班盛攥住她的手。

全是他的氣息。

林微夏鬆開攥住他衣服的手,點頭說了句好。視線內男生轉身,離開。她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開心,隻是心底有些失落,他不哄她了嗎?

熟悉的冷洌的烏木香。

戴著帽子的裁判吹了一聲又一聲的口哨,周邊的工作人員也開始清場,各運動員也準備各就位。

林微夏這邊的視線很暗,她費力地翻了一下手肘,看著上麵翻開的紅色皮肉吸了一口氣,桐感源源不斷上來,讓她整個人有些沮喪,也失落。

“你他媽是來參加比賽的還是看帥哥的,快走啦!”同伴催她。

連抽根煙都那麼帥。

他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她很明顯地發脾氣。

其實沒看見他來,不失落是假的。或許班盛根本不拿這場賭局當回事吧。

林微夏發出一聲驚呼,這會兒淡定的臉繃不住了,小聲說:

她依舊努力地向前跑著,平複自己的呼吸,哪知剛到跑到拐彎處,視線忽然變暗,眼前的景象消失,林微夏心底一陣恐慌,這裡竟然有一盞路燈是壞的。

林微夏回神,笑道:“沒,就是在想我能不能拿到第一。”

林微夏隻能努力保持呼吸,數著節拍揮動著手臂往前跑。

林微夏正睜眼努力辨彆前方,忽然踩到一顆光滑的石子,腳下一滑,失去平衡,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地上摔去,手肘,膝蓋摩擦到尖銳的細石子,傳來鑽心的疼。

“嗯。”林微夏點頭。

“護士一會兒過來給你處理傷口。”

林微夏一瘸一拐地走在路上,兩人之間的縫隙空得可以容下一個人。班盛看了她兩眼沒有說話。

護士整理完,就挎著換藥籃走了。林微夏望著不遠處在窗口排隊那道高大的身影出神。

最後竟然一下子就過去了。

“想我哄你?”

她正暗自失落著,忽然感覺一道高大的身影完完全全地籠罩下來,像是把林微夏攏在懷裡。

跑到一半後,林微夏不算落後的,她喘著氣眯眼看了一下,自己應該處在中上的位置。可是越跑到後麵,林微夏的承受閾值就越低,額頭出了一層汗,心跳也開始沒有章法急速亂跳。

參加比賽前,她向活動舉辦方仔細詢問過場地設置最後才參加的。

身邊不斷有人經過,她們忽然看見路邊出現一位187的大帥哥,背影帥,側臉也帥,氣質拽又酷,怎麼跑也挪不動腳步了。

司機問她去哪裡,林微夏睜眼抱了個地址。話音剛落,車門“啪”的一聲被打開,風湧了進來,連帶外麵汽車經過的鳴笛聲也裹挾進來。

有夜盲症的人瞎跑什麼。

“哦,男女朋友是吧,那以後也是呀,你瞅他對你那個上心勁。”護士打趣道。

“好多人。”

班盛交完費回來後,塞給林微夏兩袋藥,正準備彎腰拉著她的胳膊把人送回家。林微夏懷裡的黑色外套發出嗚嗚的震動聲,她摸出來,把手機遞給他,也看到了屏幕顯示的來電人,眼神變了一下。

林微夏也想到了這件事,手指不由得揪緊他的衣衫。她靠在班盛寬闊的胸膛上,感受到了有力的心跳,男生身上的熱源烘著她,挨著他的地方一陣酥麻,密密麻麻像過電一般,動彈不得。

男生側身懶散地坐了進來,衝鋒衣拉到鎖骨處,車窗外的光剛好折進來,照在他黑色的蝴蝶紋身上,熟悉又冷冽。

林微夏抬起一張瑩然如玉的臉,一雙眼睛清澈分明,她沒有說話,就這麼看著他,眼裡透著絲絲的怯意。

他也沒來。

“不是說拿第一嗎?”班盛慢條斯理地問她。

馬上就剩三分之一路程了,她還沒跑完。

“再帥也不是你的,沒看見酷哥眼裡隻盯著那個女生看。”

讓人呼吸不過來。

“為什麼?”林微夏問道。

班盛的動作緩慢,兩人的手指纏在一起,皮膚挨著皮膚,最後他把那枚銀戒套到了她手上。男生散漫的語氣溢出一點歎息又夾著縱容:

高中那次少年背著她回家,知道她害羞,摘下了頭頂的鴨舌帽扣到她頭上。

言外之意是讓她一個人回家。

好像什麼也不是。一切都還不明朗。

“那把你扔下去。”班盛吊兒郎當地笑,一點兒也不給她留情麵。

林微夏漸漸感到體力不支,總覺得腳下的路漫長,但她仍然堅持著,微張著嘴,風灌進喉嚨裡,嗓子眼痛得厲害。

結果班盛到現在也沒回她消息。

“在想什麼呢?”門紫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纖白的手拉開車門,林微夏彎腰鑽進車裡,她背靠在椅背上,閉上眼,隻覺得今天過得糟糕又疲憊。

一路上,他語氣頓了頓,輕笑:“猜到你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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