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去以後,全身心撲在申請和提前修滿學分這件事上,忙得昏天黑地,兩人就這麼開啟了異地戀。
在國內交換一年的生活,暑假飛回了美國開始向學校申請PA不錯,在相關科研項目裡一向拔得頭籌,準備還算得心應手。
說完,班盛把煙和打火機揣兜裡,帶著林微夏偷跑出去。跑車GT-R發出轟鳴聲,班盛嘴裡叼著一根煙,帶著林微夏衝上了半山腰上。
初次見麵,班盛沒什麼好給這個親妹妹的,私下找服務員要了個紅包,塞了一遝錢進去遞給她。
“你好,能要個微信嗎?交個朋友。”女孩長得可愛,說話也落落大方。
打完籃球後,兩人回家衝洗換衣服,然後班盛出門帶她買冰激淩,他們來到附近的商場的一家甜品店。
班盛和班父之間的關係緩和了一點,但他對他爸客氣又冷淡,倒是跟同父異母的小妹妹很合緣。
心口不受控製地縮了一下。
遠處不知道誰在江邊放起了煙花,躥到天上,無比絢爛,幻化成流星消失在他們眼前。
不僅如此,林微夏有一次和門紫吃飯,她打趣道:“你對象挺騷啊,把這張照片放在他微信朋友圈當背景圖就算了,他竟然同步到了校園網上。這下大家都知道,你是他的了。”
這場生日宴來了很多人,班父把親戚都喊來了,還有班盛的朋友也來了,好不熱鬨。林微夏不好意思的是明明是班盛生日,她卻收到了他家人貴重的見麵禮。
班盛背靠椅背,筆直的脖頸低下來,正在玩手機,倏地,有人輕輕扣了扣他的桌子,抬頭,他對上一張陌生女孩的臉。
班盛心底掀起山呼海嘯般的巨浪,第一次有人跟他說,他出現在這個世上不是詛咒,是祝福。
“現在?可以嗎?”林微夏看著一包廂的人。
班盛低下脖頸看她,抬了一下眉骨:“什麼?”
手腕被一隻冰冷的手拉住,人又重重地坐了回去,對上一雙沉沉的眼睛,班盛眼底的情緒呼之欲出。
林微夏臉有些紅,心底也像裹了一層高濃的蜂蜜,連呼吸的空氣都覺得甜。
“你是不是害羞了?”林微夏站在身後扯他的衣擺。
意思很明顯,有主了。
兩人坐在一塊空地上,班盛見她有些冷,從車上拿了一塊毯子把人裹住。夜晚的風很冷,四處靜靜的,從高處俯瞰,京北的高樓霓虹微縮成一幅地圖鋪在山腳下。
幽黑的眼睫垂下,眼底的情緒翻湧,班盛喉結滾了滾,答應道:“好。”
男人哼笑了一聲,沒有應,徑直走到陽台前關上落地窗的門。關好窗後,班盛坐在沙發上,懶散地抻了一下脖子,關節發出噠噠的聲音。
有時候兩人開著視頻,什麼話也不說,各自忙著自己的事,忙累了看著鏡頭的彼此相視一笑。
“抱歉。”女孩漲紅了臉,然後離開。
班盛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眼睛發沉沒有說話,林微夏以為他是不好意思,摟著他的脖頸晃動了一下,聲音放軟:“好啊,你居然不理我。”
“嘖,有便宜都不占。”
邱明華舉著手機衝還在玩鬨的兩人喊了一聲,說道:“看這裡!”
女生坐在男生肩膀上,皮膚很白,唇紅齒白,聞言回頭,剔透的眼睛裡帶著笑意,男生則是一如既往的酷,懶散地不給任何表情,但因為聽到女生清脆的笑聲,他也跟著彎了一下唇角。
她站起來以後,男生雙手插進黑色衝鋒衣口袋,留給林微夏一個酷得不行的背影,漆黑的夜色下,隱隱可見男生發紅的耳根。
一樣的情侶球衣。
“我不。”
“不管什麼原因,你出現在世上的那一刻,我就擁有了一顆不可告人的星星。”
黃昏傾降,橘色的火燒雲鋪在天空,軟綿綿的,讓人想到初夏裡的第一杯冰激淩紅茶,穿堂風而過,吹在少年少女身上。
林微夏膽子也大,伸手捏了一下他發燙的耳根,打趣道:“哎呀,好燙。”
開車回家的路上,林微夏坐在副駕駛一邊玩手機一邊時不時地看向他,眼神揶揄,這人脖子,耳朵的紅色還沒下去。
飯過三巡,切完蛋糕後,他們開始拚酒,一個比一個喝得起勁,環境嘈雜,班盛開始嫌人多,低聲問她:
“回去了,風大。”
她不過是說了一句情話,怎麼反應這麼大。
“可我已經有了啊。”
想要小心翼翼地珍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發現。
班盛開著車,眼睛直視前方,半晌憋出一句:“彆影響我。”
大三學年很快結束,林微夏憑借自身過硬的實力順利保研京大,而班盛也結束了
他阿姨給的是一隻玉鐲子,班父則給了一個很厚的紅包,林微夏正左右為難著,一隻寬大手掌從桌底伸了過來,覆在她手上,班盛示意她收下,發出哂笑聲:
兩人坐了近一小時,天空烏藍,一顆星星都沒有,班盛看了一眼手機推送,他看今天天氣晴朗乾燥,還以為有星星,氣笑道:
“從來沒有人跟我這樣的話,”班盛看著她啞聲說,“但你才是太陽。”
“哦。”林微夏覺得好笑。
又一年冬至,班盛本來想隨便過,剛好有點假,就飛了回來。但他沒想到班父一家也來了京北,特地來給他過生日。
林微夏說這些是知道班盛捱過來有多不容易,斷藥之後,他產生的截斷反應,偶爾從噩夢中驚醒時的痛苦,她都看在眼裡。
班盛讓人把照片隔空投送到手機上,還不動聲色地把邱明華手機那張原片給刪了。
“什麼?”班盛笑著回她,聲音都放柔了。
他們依然喜歡彼此。
她想告訴他,他降臨在世上是值得被祝福的,媽媽在那一天去世是意外,這一天不是詛咒,冬至是值得慶祝的一天。
小女孩把頭一扭,直接趴在了他哥的懷裡,林微夏在一旁看得直笑。
“去不去看星星?”
“阿盛,生日快樂。”
林微夏雙膝跪在沙發上回人消息,沒一會兒又悄悄挪過去,兩條細長的腿分開,徑直坐在他大腿上,雙手摟住他的脖頸,男人擱下手機,下意識地伸出手掌摟住女生的腰。
班盛一把小女孩抱在懷裡,這一抱可不得了,到後麵,他阿姨讓小孩下來,皺眉:“你快下來,不要打擾哥哥吃飯。”
原來被人珍視是這樣的感覺,像是被滾燙的陽光包裹住。
沒想到這次生日,班父也把小女孩帶了過去。班盛剛走進包廂,一個糯米團子一把撞在他腿上,她一點都不認生,奶聲奶氣地喊:“哥哥。”
林微夏透亮的眼睛裡帶著光,看著他,無比認真:
“那個女生不是已經給收服了嗎?你看那個男生哄成什麼樣了。”同伴接話。
林微夏看了一眼暗淡的天空,確實一無所有,它很亮,但沒有星星出來,月亮也沒有。
有情侶坐不住了,女生指著為了哄女朋友把人抱坐在肩膀上投球的班盛,氣極:“你看看人家,差彆怎麼就那麼大!”
其實班盛生病這段時間,班父會經常一趟一趟飛過來看他,去關心他。他都知道這父親是在彌補。班盛掙紮了十多年,不想再活在激烈的恨意糾纏中,他選擇放過自己。
林微夏滿心期待地看著班盛,以為男生會說些什麼,但他好像害羞了,脖子發紅,一路蔓延到耳根,他低下脖頸,拉她起來,輕咳一聲:
小女孩從兜裡掏出一把水果糖塞到他手裡,又遞給他一個宇航員模型,班盛視線一怔,聽見她在耳邊說道:“爸爸一直說哥哥的夢想是……太空!這是果果攢錢買的,希望哥哥天天開心,然後要記得回家看果果。”
他們在一張桌子前坐下,周末人多,所以出餐慢了些,鈴鐺一響,林微夏就等不及去另一邊取餐了。她讓班盛在原地待著,看著手機和錢包。
回到家以後,班盛走進去,把車鑰匙扔在桌子上,他覺得口渴,去倒了一杯水,一會兒又去開暖氣,林微夏把手背在後麵跟在男人身後,一直在偷看他。
風正好,天空明亮,“哢”的一聲,照片將兩人的二十一歲定格。影像長存,透過男生女生臉上的笑與三年前他們在約定的大學前合影時生澀的臉龐重合。
風聲吹得樹葉發出獵獵作響的聲音,他們身處的這個地方很空曠,好像整個宇宙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林微夏坐在他大腿上,一晃一動,摩擦間,聲音忽然消失,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身體一僵,下意識地起身想跑。
吃飯時,班父多次和班盛拉親近,不斷地問他學業和生活上的事,問十句,班盛敷衍得隻答一句,搞得班父最後神色訕訕。
班盛露出一個玩世不恭的笑容,慢悠悠道:“有什麼不可以。”
隻屬於他的太陽。
一樣的情侶骨釘。
班盛直接熄滅手機,把它撂在桌子上,拇指點亮屏幕,手機上亮起了一張壁紙,正是他們剛才拍的那張照片。
這樣,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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