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2章(2 / 2)

她才不要像以前那樣,見到他就很不矜持地貼上去,厚著臉皮胡攪蠻纏。直到他冷臉喝叱,她才噘著嘴不情不願地鬆手。

蕭暨白抬起眼,目光在明薇落荒而逃的背影上凝了一瞬,又落回了書卷上。

夜色靜謐,落針可聞。

明薇靜靜躺在床榻裡側,腦子裡紛繁雜亂久久無法平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忽地暗了下來,腳步聲走近。昏暗中,一股強大的壓迫力籠下來,明薇飛快地閉上眼,全身緊繃。

敏銳地覺察到,那道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如有實質。

她雙手緊張地揪緊被褥,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寂靜地,他似乎輕笑了一下。

明薇滿心狐疑,正想要不要睜開眼看看。

那道目光移開了。床榻輕微搖晃了一下,外側凹下去,一縷淡淡的熟悉的鬆柏冷香飄過來,縈繞在鼻間。

明薇暗暗長籲出一口氣,隨即,她又懊惱。

她為什麼要緊張?她有什麼好怕的?而且,他笑什麼?

明薇又惱怒起來,氣鼓鼓地睜開眼,扭頭狠狠瞪向睡在外側的男人。

他闔著眼眸,濃密的睫毛很長,覆在眼瞼下方。高挺的鼻梁像是一座聳立的山峰,薄唇微抿。白日裡嚴絲合縫的領口,微微敞開,漏出漂亮優雅的鎖骨。

明薇心臟突地一跳,急急移開目光。

這才發現他們雖躺在一張床榻上,中間卻隔著寬大的距離,像是一條無法跨越的溝壑。

以往都是她裝作睡著了,不動聲色一點一點偷偷貼過去。他雖然冷著臉,卻也沒有將她推開。她以為,這三年,她慢慢捂熱了他的心,他心裡是有她的。

今日發生的事,毫不留情地撕開了遮在眼前的紗霧,露出可怖的嶙峋。

甚至一些她曾經聽到過的,那些她曾以為是捕風捉影的,關於他與明璃的那些過往……像泉水一般都咕嚕咕嚕全湧了上來。

明薇太陽穴一鼓一鼓的痛,像是有誰用裹了布的棒槌在那鼓膜上狠狠地敲擊。身上更是一會熱一會冷,前一瞬還是置身在火爐,下一刻就落入了萬丈冰窟。

她來不及思考已問出了口。

“郎君昨日徹夜未歸,是與長姐在一起嗎?”

蕭暨白倏地睜開眼,微微上挑的鳳眸,迸射出淩厲攝人的光芒。像是寒冬臘月裡,當頭澆下的一盆冰水。

明薇僵住了。

“這不是你該問的!”

蕭暨白冷著臉坐起來,隨手扯下一件外衫披在身上,下了床榻,大步往帳外走。

片刻後,有人小跑著進來,明薇艱難地撐起身子,看過去。

是他,回來了嗎?

“我剛看到侯爺冷著臉出……娘子!您臉色怎這般差?可是生病了?”月桃坐在床邊,伸手探上明薇的額頭。

“娘子,您在發熱。奴婢這就去喚府醫來。”說著,月桃就要往外跑。

“不要去,我不要喝藥。”隻一想到那黑乎乎苦哈哈的藥,明薇就從心底裡拒絕。

“可是……”月桃急得不行。

“我就是頭有點痛,睡一覺就好了。”

月桃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那奴婢再去煮些薑茶。”

“嗯。”

**

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這日,天放晴了。

慘白的陽光透過雕花的窗子投射進來,照在身上,沒有一絲暖意。

融化的雪水從廊簷屋角流下,滴答滴答,仿佛一線線流動的水柱,將屋簷與地麵連接。又在濕軟的泥土裡,聚成一條條深深淺淺的小水溝。

“娘子,頭還痛麼?要不,奴婢去喚府醫來給娘子瞧瞧。”月桃實在是不放心。

明薇放下碗筷,接過月桃遞過來的帕巾,擦了擦嘴。

“不痛了,都好了。月桃的薑茶很管用。”

月桃細細瞧了瞧:“娘子的臉色還是蒼白,不過精神氣比前幾日好多了。待會兒,奴婢再去熬幾碗,娘子身子骨弱,得多喝點。”

明薇苦著臉:“啊?還喝啊?你是不是故意的?”說完,明薇就自顧自地笑了。

“娘子,您終於笑了。”

明薇臉上的笑慢慢收斂,生一場病讓她想通了很多。

她以前一直活在自己編織的一個美好的泡沫裡,現在泡沫碎了,她也該醒了。

屋外,一道大大咧咧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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