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開始發白,像一張緩緩鋪開的紙。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內響起腳步聲。
“娘子,可醒了?”月桃的聲音在紗帳外響起。
明薇回過神:“嗯。”出口才發現聲音沙啞得厲害。
想起昨晚,明薇麵色一熱,隨即又想到他今晨的冷漠,全身陡然一涼。
月桃卷起紗帳,窗外天灰蒙蒙的,飄著雨,從窗子縫裡漏進來的風,也帶著微涼的濕意。
月桃細細瞧著明薇的臉色,問:“娘子,您臉色不大好,可要再睡會?”
明薇抬頭揉按了一下太陽穴:“睡不著。”想到清晨蕭暨白離去前,應諾的五百兩銀子,問道。
“東院那邊可有送東西過來?”
“娘子問得正是時候呢,就剛剛,胡侍衛送了一個盒子過來,說是侯爺送給娘子的手信。”
明薇精神一振,喜道:“快快拿過來。”說著,掀了被褥就要下床。
月桃偷偷笑了,從櫃子裡拿了一件輕薄一些的春裝,遞過來。
也不怪娘子這般激動,這可是娘子嫁入侯府三年,侯爺第一次送手信給娘子呢。
“娘子,且慢些。待奴婢去拿來。”說完,轉身去了外間。
沒一會,月桃就回來了,手上托著一個深紅色的小木盒子。
盒子有些小,能放得下五百兩銀子麼?明薇這般想著,接過盒子,很輕。盒子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一看就不是凡品。
許是,銀票。
打開盒子,隻見裡麵躺著一支金步搖。
“哇,好美的步搖。”月桃歡喜地驚呼。
明薇心動了一瞬,隨即垮下臉來,雖然這支她步搖也很喜歡,但她現在更需要的是銀子。
闔上盒子,“拿去賣了吧。”
“娘子,這可是侯爺送您的。銀子的事,不如我們再想想彆的法子。”
“這些都是死物,哪有人命重要?”明薇堅定地將盒子塞回到月桃手裡。
月桃躊躇了一會,終是抱著盒子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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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如絲,洋洋灑灑,像是籠了一層薄薄的煙霧。
月桃一手護著懷裡的小盒子,一手搭著袖子遮在頭頂,快步地往門口衝去。
咣當——
一頭撞上了一堵人牆,月桃被撞得頭暈目眩,在她就要摔倒時,一隻強有力的手,穩住了她。
“月桃姑娘,這麼急急忙忙的,是去哪?”胡建關切地問。
“多謝胡侍衛。”月桃匆匆謝過,轉身去撿掉落在地上的小盒子。
卻見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撿起那盒子,紫袍上繡著的麒麟獸,在朝著她張牙舞爪。
“侯……侯爺!”月桃驚得後退了一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蕭暨白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盒子上的花紋,指尖在關口處一按,哢嚓一聲,盒子打開了。蕭暨白眸色陰沉,唇角浮起一抹笑意,隻是那笑卻讓人打心底裡發寒。
“這是,又拿出去賣?”
月桃慌忙擺手:“不……不是的。”腦中靈光一閃,道,“是娘子說,這步搖有些長,讓……讓奴婢拿去店裡,修修。”
蕭暨白似是相信了,將盒子遞給月桃,“去吧。”
月桃得令,大鬆了口氣,行禮,慌慌張張地跑了。
蕭暨白冷眸掃過來,胡建會意,遠遠跟在了月桃身後。
那丫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