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喬玉安又喝得醉醺醺地回來了,連後院那些侍妾房裡也沒去,徑直回了心墨齋。
雲禾讓廚房煮了醒酒湯,打算去瞧瞧他。
這是她第二次去心墨齋,上一次還是趙雲舒來搞事那次。所以一踏入院門,看門的小廝都愣了一下:“少夫人你來了?小的這就去告訴世子一聲……”
“嗯,好。”雲禾揮了揮手讓他去。
知會一聲比較好,他們關係又沒有親近到來者不拒的地步。就算他此時不想見客,也是可以理解的。
沒一會兒,小廝跑了過來:“少夫人這邊請。”
雲禾一進屋,才發現雲墨齋的格局變了,原本的正屋挪到了另一側,看來範以安那事給世子的衝擊還挺大。
喬玉安懨懨地靠在榻上,垂下的黑發淩亂地搭在兩側,瞧起來與尋常的他不太一樣。
貌似更敏感、更脆弱、更頹廢了……大概是喝了酒的關係吧。
雲禾走了過來,將手裡的醒酒湯遞過去:“喝些這個,明早起來才不會頭疼。”
喬玉安哼了一聲,側過身去:“我頭不頭疼與你何乾?”
“彆任性了,你是不是為今日之事生氣?”雲禾在榻前的椅子上坐下:“那件事,我向你道歉。”
“你……”喬玉安沒想到她這麼直接,俊臉一下子就紅了。
雲禾坦言:“我說的沒啥可想的,並不是厭棄你的意思。而是尊重……你有自己的日子想過,我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喬玉安愣了一下:“你、你不覺得我是……是廢物嗎?”
廢物這兩字說得很輕,雲禾隔得近,還是聽見了。她驚訝地看著一臉難堪的喬玉安,心裡咯噔起來。
前世他的傳聞眾多,不著調、浪蕩子、迷沉女色,確實是個廢物。
也因為這些,成親後雲禾從未對他抱有希望,想著相安無事就好。可這會兒看來,他似乎也不是純廢,至少他在反思和自審。
雲禾低聲問:“世子,你為何覺得自己是廢物?”
“我……日日喝酒遊樂,沉迷女人、不學無術。”喬玉安頭彆向一邊,緊緊咬著下唇。
雲禾聽了很想笑,心想他倒是對自己的認知很準確。
不過麵上她忍住了,她一臉溫和地說:“不,世子,你不是廢物,你隻是還沒有遇到想做的其他事罷了。”
“其他事……什麼事呢?”
“比如說我從前也不知道想做什麼。而現在,我想好好在侯府活下去,想要好好做生意。”雲禾溫言細語:“你總有一天,也會遇到想做的事。”
“是這樣嗎?”
雲禾肯定道:“當然。所以你今天就好好喝了醒酒湯,然後睡一覺。其他事,之後再說。”
喬玉安點了點頭,乖乖接過醒酒湯,一口氣喝了。
雲禾看著他喝完後,才行了禮離開了雲墨齋。出門後,她長舒了一口氣。
男人可真難哄啊!
像個不懂事的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