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老太太揚聲道:“是我叫她來的,左右都是一家人,還避諱什麼?雲禾,過來吧。”
雲禾瞥了一臉漲紅的喬玉安,快步走到喬老太太身邊:“怎麼了?是世子受委屈了嗎?”
喬玉安抿緊嘴一聲不吭,臉上有些羞臊:“一點小事罷了,和你沒關係,算了,不說了,我回雲墨齋了。”
他轉身就走,步伐極快,雲禾喊了兩聲,也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
雲禾無奈地看看他的背影,看看看喬老太太:“他這是怎麼了?”
“安哥兒啊從小沒受過委屈,今日在那府衙被人擠兌一通,那些人說他是仗著侯府塞了銀子才得了差事。他就回來衝我發火。”喬老太太無奈道。
雲禾愣住了:“他竟然以為不用銀子能辦得了事?”
“唉,他從小晃蕩慣了,哪裡知道這些。”喬老太太也頭疼:“我怎麼跟他解釋,好說歹說都沒用,他還說明日就不去了,這差事不乾了。”
“不乾了?”雲禾聽了也無語:“費了這麼半天勁,他說不乾就不乾?”
喬老太太束手無策:“雲禾,你去幫我勸勸,安哥兒尋常會聽你的話,他慣是在意你的。”
雲禾點點頭,也沒推卸:“好。”
她出了韶光院後沒走多遠,白芍就急匆匆跑來了:“少夫人,剛剛元梧哥回話了,他說打聽過了,世子上午確實在府衙與人起了衝突。”
“打起來了?”
“沒有,好像就吵了幾句吧。”白芍深吸一口氣:“元梧哥說問題不大。”
雲禾沉默了好一會兒:“可在世子看來,問題可大了……畢竟他是個擰巴敏感又脆弱的性子。”
此時的雲墨齋裡,喬玉安將小廝趕了出去,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裡正生悶氣。
想到今天那些人背後的議論,他就如鯁在喉。
“安昌侯府那世子……就是來我們府衙當值的那個,哪裡是做事的人呀,人家家裡塞了銀子來的,就是混日子的。”
“這地方有啥可混的,又沒幾個銀子還累得要死。”
“這種世家公子嘛,沒啥本事隻會花天酒地,定是他那夫人讓他來磨煉的……你們聽說沒,他那夫人能耐得很,生意做得風風火火的。”
“難怪他可以如此安然了……不過話說這位世子長得還挺俊俏,那張臉白白嫩嫩的,隻怕在家以色侍……”
當時喬玉安一聽就炸了,陰沉著臉走了過去,質問起那幾人:“你們說什麼?你們再說一遍……”
那幾人嚇了一跳,瞬間呈鳥獸散狀,全跑光了。
站在原地的喬玉安,心裡堵得荒,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想做之事,想要做番成就,可誰知道,外人竟是如此想他的。
還說得這麼難聽,把他說得跟那南風倌的小倌一樣了,居然說他以色侍人!
而且,這差事竟然還是塞了銀子才得到的!
於是他才怒而離開,找到祖母抱怨起來,誰料雲禾竟忽然來了……他瞬間有一種被當眾戳穿的恥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