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懷琛與蔣清曲來到主屋。
魏懷琛掀了下錦袍在桌邊坐下,卻見小丫鬟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他在桌上不耐煩地敲了兩下:“杵在那裡做什麼?還不過來侍候。”
夏蓮衣愈發緊張,脖子僵硬著緩緩抬起。
蔣清曲倒是和個沒事人一樣,正懶懶地靠在檀木雕花椅上。
隻見魏懷琛的貼身小廝餘白垂著脖子走到桌邊上,端起茶壺,要為蔣清曲斟茶。
蔣清曲不動聲色地給了夏蓮衣一個眼神。
夏蓮衣心跳如擂,緊握的手心早已被汗浸濕。
她知道這就是蔣清曲說的毒藥。
茶水將要倒下,夏蓮衣忽然抬手要來搶茶水:“王爺,世子,這茶涼了,喝了傷身啊!”
隨後手腕一翻故意打翻茶盞。
魏懷琛不曾料到會有這一出,茶杯裡的茶水不小心灑了出來,將他的錦袍打濕。
夏蓮衣慌忙下跪請罪。
“奴婢該死,請王爺恕罪!”
魏懷琛一腳將她踹翻在地上,罵道:“沒用的東西!”
夏蓮衣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疼得臉色發白,不由得痛呼:“嘶——”
魏懷琛還是不解氣,眼看明明就要成功了,卻給個丫鬟破壞了。
功虧一簣!
他一腳踩上夏蓮衣的手。
夏蓮衣趴在地上,連聲音都不敢出。
她知道壞了主子好事,就會挨打。
此刻的她像一條卑賤的狗,任由主子踩在腳底。
她幾乎要將牙齦咬出血來。
但這件事遠沒有結束。
魏懷琛盯著她,怒氣未消:“王府不養廢人!今日便讓人牙子上門來,領著你上彆的好去處!”
“奴婢不是有意衝撞的,求王爺、世子恕罪!”
夏蓮衣慌亂地跪下認錯,那些人牙子見錢眼開,十有八九要把她賣進窯子裡!
她眼淚不受控製地從眼角滑落。
話音剛落,兩個雜役就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她怕被抓走,下意識地覺得魏懷琛不會幫自己,便伸手抓住了蔣清曲的衣擺,低聲哀求:“求世子救救奴婢。”
好歹她也是為了幫他。
她的語氣無助又害怕,可憐得很。
魏懷琛的眸子眯了起來。
這隻貓兒居然不求她的主子,居然找個外人幫忙。
蔣清曲上前一步求情道:“不就一壺茶水嗎?表兄何必如此氣急。”
蔣清曲護著夏蓮衣,這讓魏懷琛頗為不爽,他剛要出聲斥責:“關你什麼……”
卻看見小丫鬟跪在地上,低著頭,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脖頸,單薄的雙肩顫抖,像隻瀕死的蝴蝶。
脆弱得隨時都能折斷一樣。
不知為何,他忽然就沒那麼生氣了。
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有人壞了他的好事,看著本應該是死人卻還好端端站在他麵前的蔣清曲,胸腔中有一股無名怒火無處發泄。
他沉默了片刻,最後語氣不善:“拉出把這雙手給廢了!”
用雙手換條命,已經算他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