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蓮衣也想不通為什麼魏懷琛會為了一個尋常賞賜發這麼大火:“我不知道啊,那日王爺就把這玉簪戴在我頭上就離開了。”
她細細回想了那晚的場景,根本沒發現有什麼問題。
餘白也在絞儘腦汁地分析:“難道是王爺覺得這根木蘭玉簪太廉價了,然後戴在楚小姐頭上不適合,生氣了就遷怒與你了?”
夏蓮衣想不出什麼原因了,隻能認同:“應該是吧。”
餘白輕輕歎息,流露出一絲無奈:“是我連累了你啊。”
夏蓮衣反倒安慰他:“餘白哥,誰知道會有這種後果呢?我要是早知道我也不會賣掉了。”
“要怪就怪我們是奴才。”
夏蓮衣不敢忤逆魏懷琛,連忙趕去庫房。
餘白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此時內心飽受煎熬,他握緊雙拳。
夏蓮衣從庫房費勁地搬著一箱一箱的賞賜去往平湖居。
正值冬日,戴著手套不方便乾活,她便赤手搬運這冰冷的箱子。
手上都被凍紅了,一些地方還被箱子的粗糙處割出了小口子。
很疼,但隨著手慢慢地凍僵以後,就什麼都感受不到了。
隨著一箱一箱的賞賜搬進了平湖居,楚鈴蘭的笑容越發熱烈。
一口一個:“謝謝懷琛哥哥,懷琛哥哥對鈴蘭真好。”
“鈴蘭一定會好好珍惜懷琛哥哥給鈴蘭的賞賜的。”
魏懷琛的臉色才多雲轉晴。
這才是應該麵對賞賜的樣子!
好不容易三大箱搬完了,夏蓮衣已經累得渾身是汗了。
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
但是魏懷琛還是不解氣,他生平第一次特意買了根簪子送人,居然被這樣子對待!
這讓他覺得失了麵子,惱羞成怒的他帶著楚鈴蘭來到庫房,指著大物件說道:“鈴蘭妹妹,你房間還是太單調,這些都給你房間送去。”
“這太貴重了,鈴蘭收不得。”楚鈴蘭假裝矜持,但眼睛早已盯著那些東西了。
朱漆雕填描金花團紋架格、寶藍色雲雀捧壽坐褥的憚椅、黑漆彭牙四方案台……
“本王給你,你就收著。”
“就當是本王剛剛摔了你的玉簪的賠禮。”
夏蓮衣看著麵前的這些東西犯了難,每一樣都價值連城,但凡磕壞一樣,她當幾輩子奴才都賠不起。
她說道:“王爺,這些物件,奴婢可能搬不動……”
魏懷琛隻是冷哼一聲,沒有彆的表示。
夏蓮衣隻好硬著頭皮搬起黑漆彭牙四方案台,手抖得柔如蝴蝶煽翅。
魏懷琛看著夏蓮衣艱難離去的背影,氣是消了,但更煩躁了。
他決定眼不見為淨,帶著喜笑顏開的楚鈴蘭去和豐園吃酒去了。
夏蓮衣搬著黑漆彭牙四方案台時,路上積雪太多,一時腳滑,身子顫了一下。
由於體力不支一時失手,黑漆彭牙四方案台就要掉落在地。
她怕把這貴重物件摔壞,那她這輩子就要留在王府乾活抵債了。
她連忙用身子去接住,被書桌壓著了肋骨,動彈不得,疼得差點暈過去,
寒冷彌漫在她周圍的空氣裡,令人難以忍受的刺骨。
寒風似乎直刺進了她的骨髓,凍結了她的內心。
她覺得她可能要凍死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