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夫來到夏蓮衣麵前。
他一手撫摸著花白的胡子,一手替夏蓮衣診脈,他說道:“姑娘身體很健康啊,並沒有什麼不妥的。”
楚鈴蘭假意關心道:“那為什麼蓮衣姐姐的月事都七八天了還一直未淨?”
韓大夫疑惑:“不可能啊,老夫看這脈象,月事應該是今天才來的,何來的六七天。”
此話一出,魏懷琛的臉色開始變黑。
他這種皇室中人,敏感又疑神疑鬼。
他冷眼瞧著夏蓮衣,毫不掩飾心中的凶殘。
這種無情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他開始想到之前每次要寵幸夏蓮衣時,都會出現問題。
一次還好,但次次都這樣,這還是巧合嗎?
他可不是傻子!
夏蓮衣被嚇得冷汗直流,她之前覺得魏懷琛一個男子不會留意到她的月事問題,完全可以糊弄過去。
但沒想到楚鈴蘭與流穎會在這種事情上做文章。
有了韓大夫的作證,她根本沒辦法洗清這件事的嫌疑了。
這回是她大意了,這王府後院就跟刀山火海一樣折磨人。
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複。
接著流穎來到衣櫃,打開櫃子把一袋子的草木灰取了出來,假裝疑惑道:“蓮衣,你怎麼這麼多草木灰啊?”
“難道,你沒用?”
楚鈴蘭煽風點火,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問道:“蓮衣姐姐,你是在裝病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把夏蓮衣假裝來癸水的事錘得鐵板釘釘。
夏蓮衣目光驚慌地看著這些草木灰。
她之前沒來月事,自然沒用到。
這一瞬間,魏懷琛便捕捉到夏蓮衣的目光,掀眸看過來。
魏懷琛一身威壓如山,怒罵道:“其他人全部給我滾出去!”
這回房間裡就剩下了氣壓極低和不敢喘氣的夏蓮衣。
僵持片刻,魏懷琛暴怒,命令道:“給本王解釋一下,為什麼?”
他的心裡還是暗暗期待這隻是一場誤會,他想要夏蓮衣的解釋。
夏蓮衣低頭不吭聲,魏懷琛挑起她的下巴:“為什麼要裝來癸水?”
他咬著牙說出了自己最不願意聽到的答案:“是不是不願意侍寢?”
他原以為這個小丫鬟會是膽小躲閃的眼神,卻沒想到夏蓮衣的眼睛變得堅定又視死如歸的樣子。
夏蓮衣從小到大受過無數委屈,隻會逆來順受,不知道反抗。
如今被魏懷琛問這句話的時候,這些年積壓的委屈突然就奔湧上心。
“因為我不願意!”
她的聲音因為激動顫抖的。
沒有奴婢二字,是她自己不願意!
明明是他們不顧她的意願,強行主宰她的命運,現在有什麼資格問她“為什麼?”。
她假意迎合了這麼久,卻還總是在困境中沉浮。
魏懷琛氣急了,怒視著她。
原本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睛此刻紅了眼眶,不甘,質疑。
一貫矜傲的天之驕子,此刻心仿佛被碾碎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