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耳邊響起叫賣聲,江竹漓掀開車窗一角往外探了眼,是去江府的方向。
遂回身對蕭胤汌道:“王爺身上負傷,不必特意繞行送民女回府。江府離這兒也不遠,民女便在這下車自行回去便好。”
蕭胤汌並未立刻答複,睜開眼在她臉上審視須臾,問道:“你今日不就是來尋我的麼?怎的見著真人便無話可說了。”
聞言江竹漓抬頭同他對視,隻覺這人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那夜她與趙玨對話他分明是悉數聽了去,怎麼會不知她尋他是為何事?
然這幾次相遇他都未透露身份,想是不願摻和這些事情,畢竟無論外祖同他有何乾係,她始終掛了江姓。
馬車漸漸停下,外頭侍衛出聲:“主子,二小姐,江府到了。”
江竹漓終是沒回答,微微垂首算作行禮,欲告辭下車,便見蕭胤汌伸了隻手過來。
江竹漓不知其意。
蕭胤汌道:“將你那日帶去王府的玉佩給我。”
見江竹漓還茫然望著他,輕嘖一聲:“不是尋我幫忙嗎?也不給個信物?”
江竹漓默了默,依言從袖中取出玉佩遞予他,道了聲謝後便提裙下了車。
方落地時,又聽得馬車中蕭胤汌的聲音響起:“江容要你做甚你照做便是,萬事有我。”
這算是承諾吧?
江竹漓心想,麵上如常又朝馬車福了福身:“多謝王爺。”
目睹那道嫋嫋身影消失,蕭胤汌換了方姿勢,卻不小心扯動到傷處,忍不住“嘶”了聲。
駕馬親侍臨風聞聲,關切問道:“主子可還好?”
“還成。”
外頭靜了幾息,臨風猶豫著還是開了口,不解道:“主子明明可以躲過去,為何還是硬挨這一箭?”
他在後頭可看得仔細,那箭因著在追逐中,本就射偏幾寸,是他這主子往旁邊挪了幾許,硬生生去接住的。
本來就怕疼,還讓自己傷著……
蕭胤汌道:“二哥進京,今日刺殺不成,定然會與太後一黨想辦法如何把我趕下去,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以受傷告假,看看他們能耍出什麼花樣。”
“主子遠謀。”臨風說,又想起那箭射出來時險些劃傷江竹漓的臉,不由道,“不過倒是把江二小姐嚇得不輕。”
像是想到什麼,馬車裡響起一聲輕笑。
而後便聽蕭胤汌道:“不過想嚇嚇她罷了。”
——
院子裡,杏月、荷月早已等候多時。
瞧見江竹漓回來,便急忙將人迎回房中。
杏月反手關了門,見江竹漓神色不似前幾日那般奄奄,問:“小姐今日出去可是辦妥事情了?”
江竹漓接過荷月遞來的熱飲,呡了一小口,點頭應了聲,心下頗為放鬆。
荷月聞聲也算鬆了口氣,擱了茶壺道:“小姐,下晌您不在,老爺那邊叫您去趟書房,被奴借口您身子不適喝了藥睡下,打發了。”
“可有說是為何事?”
荷月:“隻說讓您好好準備,明日隨老爺出府去見貴人。”
聞言江竹漓未有太大反應。
那塊巨石總歸是落了下來,但好在她也尋到了破石之法。
翌日。
江竹漓用過午膳後江容方才回府,立馬便差人來叫她梳妝一番出府去。
江竹漓叫杏月找了件簡素的衣裙,戴了支白蘭玉簪,披上裘衣便出了院子。
在府門候了片刻,江容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