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漓已經平複下異色,端坐在床沿安靜等待著蕭胤汌的安排。
誰知蕭胤汌竟盯著她側顏看了半許,忽地傻笑起來。
江竹漓不知他在笑什麼,側目疑惑看著他。
便聽蕭胤汌沒頭沒尾道:“阿漓,今日……我們禮成了。”
江竹漓輕輕應了聲。
她還記得當初蕭胤汌說假意結婚,可替她解決蜀孝王,於他也解決了些麻煩事。
雖然到現在蕭胤汌從未提過他的麻煩事是什麼,但他既出此計,那定然有彆的安排。
遂問:“王爺,接下來可有彆的安排?”
蕭胤汌微斂神色,有那麼一瞬讓她以為蕭胤汌是在裝醉。
便見他神情嚴肅朝自己招了招手。
江竹漓正色,奉耳傾身過去。
然後便聽得蕭胤汌在耳邊悄聲說:“新婚夜,該睡覺了,阿漓。”
……
是日。
蕭胤汌依著習慣睜開眼睛。
屋內一片寂靜,隻餘細微呼吸聲均勻起伏。
蕭胤汌走到床邊,伸手撩開擋在麵上的碎發,盯著那酣睡容顏,嘴角不由自主地溢出一抹笑意。
而後輕輕替熟睡中人理了下被褥,方悄聲出了門。
門外臨風恭候多時,待蕭胤汌一出來,便匆忙無聲遞上一封迷信。
蕭胤汌接過展開,掃了幾眼後攥在手心,眼神冷峻,壓著聲音道:“換身衣服,進宮。”
……
一覺睡至天光大亮,江竹漓饜足地躺在床榻上伸了伸懶腰。
方一抬首,便被頭上的珠釵寶冠壓得一沉,方想起昨夜睡前竟忘了將這物什取下來了。
江竹漓扶著頭上鳳冠翻身坐起來,衝外頭喚了聲,“來人。”
荷月、杏月在外頭應了聲,不多時一人端著臉盆、一人捧著一套新衣推門而入。
見江竹漓除了有些褶皺淩亂外,衣容完整,荷月微微訝然。
遂支開杏月去拿吃的,端著臉盆上前,小聲問:“小、王妃昨夜未同王爺圓房?”
這話問得直接,江竹漓雖未經初事,卻也被府裡老嬤嬤教習過,自然也懂得這檔子事,當即便紅了臉。
她與蕭胤汌成親本就權宜之計,雖然名聲去了,但這清白……也不用假戲真做。
隻是這些不好叫第三人知曉。
遂胡謅道:“昨日王爺酒喝多了,回來行完合巹禮,便睡過去了。”
荷月聞言,麵上仍然憂心忡忡。
雖事出有因,但這新婚夜不圓房,總是要叫人瞧不起的啊。
江竹漓倒是沒她想得那麼深,隻道她不過問問罷,便扯開話題,“惜雲呢?”
“被管家叫去了,不知有何事。”荷月心不在焉地答道。
一心隻想待會兒走時,得把床上的鴛鴦絹拿走才行。
找個什麼東西替代落紅呢?
荷月邊冥思苦想著,邊替江竹漓重新洗漱梳妝。
二人又坐著等了好一會兒,那廂杏月才提著食盒珊珊來遲。
荷月問:“怎麼去了這麼久?”
杏月氣喘籲籲答道:“這、這王府太大了,奴婢險些迷了路,還好有個好心小廝同我指路,不然還不知道要繞去哪兒呢。”
離開虎穴,江竹漓心情也不似從前那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