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的餘遙的臉比剛才李木棲的臉還要蒼白。
他來之前就沒買通項順這人,本來已經做好被批評的心理準備了,可在他們曾經的預期裡,應該是他的演技碾壓李木棲才對。
應該是這樣才對。
再說,他也從沒被彆人這麼挖苦過。
【叮,既是隊友,也是敵人,有人對您的不滿上升了新高度,您的惡意值+20】
李木棲撇了一眼餘遙,心下了然。
“你還有什麼要表演的嗎?”有導師問餘遙。
“等一下。”
一位一直沒怎麼說過話的女導師突然開口了。
她的頭發隨便捥在耳後,臉上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氣質卻比濃妝豔抹來得更佳。
此刻她慢悠悠地開口,“我還想看這位李選手表演一下,不如你們兩人反轉一下對方的角色,被害者去演那個殺人犯,另一個去演被害者唄。”
其他導師一臉‘這樣也可以?’,然後思考了一下,這樣好像真可以,於是都看著台上的兩位,等他們反應。
“可以啊。”李木棲毫不猶豫地同意了,機會肯定爭取的越多越好。
餘遙咬緊牙,“我,我也沒問題。”
於是同樣的舞台,同一場戲,同樣的兩個人,身份卻瞬間逆轉。
剛才隻想著收工去吃飯的學員們,此刻也被剛才李木棲的表演調動起了興奮感,打算看看他們接下來怎麼表演。
“開始。”
一把彎刀,落到了青年的手中。
這是他最喜歡的一把刀,上麵帶著人體的溫度,被洗淨的是無數次切割屍體染紅的刀身。
即使現在藏在袖口中,他也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如同撫摸情人的身體。
他在等待。
腳輕輕點著地麵——這是他不耐煩地表現,可他一向有耐心,他仿佛和背景融為一體,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路人。
這是狩獵前該有的偽裝。
終於,他的獵物出現了。
他邁步,抬腳,像隻矯捷的獵豹一樣優雅而有力量。
他的臉上咧開笑容,很快又藏了起來,可是泠冽的寒風都打消不了他的興奮,他開始小聲哼著歌,泛紅的雙眼死死盯著前麵似乎已經略有察覺的小明星,腳步卻是輕快的。
他的獵物停下了。
李木棲貪婪地掃過餘遙已經暴露出來的脆弱脖頸,他的手已經有了一個抽出刀的動作。
“啪!”厚厚的台本砸在了臉上,狩獵者懵了一瞬,不過也隻有一瞬而已,他極快地反應過來,掐住了獵物的脖子,把他摜在了地上。
這浮於表麵的驚恐讓他覺得略有些無趣,於是拿著刀尖觸碰著對方的皮膚,並沒有再看餘遙的臉,而是在看他的動脈和心臟。
接著,他似乎終於發現手下的獵物開始顫抖,他滿意於這種變化,發出了一聲古怪的輕笑,他舉起刀,蓄力——
“好,停吧。”
李木棲收回道具——實際就是在現場隨便找的一根木棍,扶了一把看上去搖搖欲墜的餘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