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多人樂得聽見什麼大新聞,接頭交耳甚至有說蘇沉是被劇組給開除了。
“怎麼蔣麓都沒回來,就他回來天天在學校裡呆著?”
“哎哎,我大舅媽在劇組裡,她說現在還在拍著呢,沒人休息。”
“不會是要換主演了吧?臥槽!上次他們說要找那個歌手來演是真的?!”
八卦消息一傳十十傳百,比傳說裡的中考真題流傳範圍還要廣。
老師們本來都會明麵上敲打這件事,但再上課時看見蘇沉還是會流露出擔憂和在意來。
這孩子這麼好,不會在劇組真出了什麼事被趕出來了吧?
……看著不像啊。但是他怎麼不拍戲了呢?
上學期期末考試,蘇沉成績排全班第,全年級第二十。
五月六月,九月十二月直到現在,四個月裡他的成績都平穩良好,偶爾還會去找不同科目的老師答疑。
老師們對職業和學生都很尊重,題目不管難易都會儘心儘力地講好講透。
但結束之際,總忍不住半開玩笑的說一句相似的話。
“真是沉沉啊?我感覺像做夢一樣。”
“每次看見你,總覺得是看見現代裝的元錦,我跟教書教穿越了一樣哈哈哈哈。”大概是他留在學校的時間門太長太穩定了,還有人會追問一句。
“不演戲了嗎?”
蘇沉也跟著開玩笑:“不演了。”
對方臉色變了又變,以安慰的口吻道:“挺好的,好好讀書,考個好大學一樣有出息!”
他留在循規蹈矩的世界裡,幾乎聽不到劇組那邊的消息。
蔣麓很忙,回消息往往會間門隔兩天。
劇組但凡碰到熬大夜,全員都得興師動眾地折騰十幾個小時,對外人就跟人間門蒸發一樣。
蘇沉一開始還會發兩條無關痛癢的消息給他們,後來不怎麼發了,一個人安靜地畫畫練字,偶爾給弟弟讀書。
小朋友正是滿地亂滾的活潑年紀,口水一不留神能蹭得到處都是,但已經會磕磕巴巴地喊哥哥了。
說來奇怪,都是同一個爹媽生的,蘇沉長得聰明靈秀,梁穩就像個沒長大的熊貓崽子,圓乎乎的透著股憨氣,生得壯實又可愛。
蘇峻峰一度懷疑這孩子是不是營養太好了,長大了搞不好會變成虎背熊腰的糙漢子。
蘇沉當時跟著腦補了一下,感覺迷之有安全感。
“挺好的,長到一米九都行。”哥哥誠懇道:“比我高都可以,我不介意。”
元旦那天放假,蘇沉在陪穩穩玩九連環,看這崽子橫著不鏽鋼環串一頓猛啃,偶爾遞張紙擦擦口水。
小朋友很喜歡哥哥,自己啃爽了還把九連環遞給他。
“我就不啃了,你玩吧。”
穩穩昂嗚一聲,繼續一臉滿足地和這玩意搏鬥。
電話突然響了,蘇沉以為是媽媽打來的,一接聽見熟悉又久違的聲音。
“沉沉——”
“麓哥。”蘇沉笑道:“難得你休息,忙得怎麼樣了?”
“想哥哥沒有?”蔣麓那邊能聽見呼嘯的風聲,電話信號不太好:“好久沒看見你了,怪不習慣的。”
蘇沉習慣性想答應一聲,又覺得不能遂他的意。
“倒也沒有想。”他平淡道:“學校裡很忙,要中考了,一天七八張卷子。”
蔣麓靠著電話亭哈了口熱氣,擦亮玻璃看外頭的人如何搬東西。
“這回答我不喜歡,換個答案再來一次。”
“麓哥,”蘇沉這才小聲道:“你都不回我消息。”
“我回了。”蔣麓跟他較真:“有時候晚個兩天,但看見了肯定會回你。”
“我們這邊有時候四點才下戲,我舅也是瘋了……他不用睡覺的嗎。”
兩人絮絮叨叨地聊著天,幾十分鐘一晃而過,像是才剛剛開了個頭。
蘇沉突然想,他們現在的關係,好像真的很像一對親兄弟。
親近熱忱,信任緊密,好的不能再好。
任何兩個人一起經曆了這麼多,見證了這麼多,恐怕都會這樣吧。
他握緊電話,此刻覺得慶幸,又覺得有幾分不滿。
像是不滿他們這樣毫無雜念,親熱的沒有任何阻礙。
這樣的想法懵懵懂懂,自己也說不清是想要什麼。
“……後來八寶再叼我的枕頭,我就去捏它的後頸,拎起來嚇唬一聲。”
蔣麓講到一半,感覺對麵沒了聲音。
他並不問怎麼了,反而是若有所思地停頓片刻,扔了個半真半假的消息出來。
“話說,你知道第五部要演帝後大婚嗎。”
蘇沉愣了下,短促地應了。
“嗯,原著和劇本草案裡都有寫。”
“聽玄叔他們說,可能會安排吻戲。”
少年打了個激靈,坐直了道:“你再說一遍?”
開什麼玩笑,他還沒有談過戀愛,居然要去為了拍戲親不認識的人?
而且——而且——他肯定不會喜歡那個對手戲演員!那怎麼親的下去啊!!
“你演結婚的時候有吻戲嗎?”
“沒。”蔣麓拿道聽途說的消息逗他:“這麼緊張,你是想親還是不想啊?”
蘇沉凶巴巴懟了回去:“你肯定是在騙我!”
“上次你還騙我說要演飛起來的戲,導演組已經在給我做翅膀了!”
蔣麓隔著電話樂不可支,笑得聲音微啞。
“你這麼單純,怕是被親的時候都不敢眨眼。”
蘇沉聽得呼吸一頓,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
“又不是給你親,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