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會兒劉美虞成了陪襯。
李鈺語調很輕鬆:“我是‘星火燎原’慈善活動的倡議人。值此美虞生日之際,我們打算做一件有意義的事。”說著,她退後兩步,讓出身後起碼有兩米寬的超大銀幕,用遠程遙控播放影片,“這是我們一則關於山村貧困兒童的視頻,大家請看。”
“又來了。”張婉妍說了句。
“怎麼?”
“募捐。”張婉妍語氣非常反感,“那個李鈺老喜歡搞這種活動。每次什麼活動都要搞這一出,都是我們捐錢,然後寫她的名字,什麼慈善公主晚會召集善款,什麼不一樣的富二代,巴拉巴拉。搞得好像跟我們很不一樣似的。”
徐峰笑:“是嗎?原來還有這種事?”
影片播放完,李鈺上台,對著直立話筒:“想必大家也看到了,願意捐款的,待會兒私下來找我登記數額,晚會結束時將會統一播報。感謝大家。”
短暫的募捐倡議結束。
門口又引起一陣小轟動,徐峰投去視線,是易近風來了,他一進來很多人簇擁著他。
從進來時,徐峰也感覺到,場內也有很明顯的派係圈層。熟人跟熟人紮堆。有些人也是壓根不說話的。
易近風很受歡迎,大概因為他家世在富二代中也算優越,還貨真價實配得上“高富帥”三個字,簇擁在他身邊年輕女性格外多。
再者,他確實也招蜂引蝶。
壽星劉美虞直接提著裙子小跑過去,嬌嗔:“近風!你怎麼才來?”
他們在說話笑笑鬨鬨,離得太遠,聽不見。
沒見到尤心心,他們不是一塊來的。徐峰扭頭在場內巡視了一圈,在角落裡找到了她。
尤心心坐在一把白靠椅上,穿了件算是普通的白連衣裙,長卷發披散,畫了個淡妝,簡直像個鄰家好女孩。
穿得這麼樸素大概是不想搶今日壽星的風頭。否則按照她那天在酒吧的裝束,絕對大殺四方。
徐峰徑自朝尤心心走過去,打招呼:“尤小姐。方便聊兩句嗎?”
見她沒有反對,徐峰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對麵:“首先,謝謝你邀請我來這場宴席,一直沒機會道謝;其次是,上次在你公司看見你,沒有跟你打招呼。怕你誤會。”
“誤會什麼?”尤心心問。
徐峰跟著坐在她旁邊:“誤會我一直在打探你。”
尤心心沒有肯定這句話也沒有否定這句話,仿佛她並不認為徐峰沒有在打探她。
徐峰也沒有繼續解釋,開啟新的話題:“不知道我方不方便問一句,尤小姐,為什麼要去家裡的分公司上班?”
如果是培養繼承人,應該去主公司。
如果是打發時間,無論做什麼都比在公司坐八個小時玩消消樂好——
徐峰離開時,見到了明珠公司門口貼的通勤每周遲到員工告示。
裡麵沒有尤心心。
意味著她至少每天都是準時打卡上下班的。
“我剛畢業閒得無聊沒事做,我爸讓我見見世麵。”尤心心說。
“見世麵?”徐峰覺得這個詞很有意思,“看得怎麼樣?”
尤心心上班這件事身邊人知道,不過他們對上班不感興趣,沒人問。
第一次有人好奇,於是尤心心也毫不諱言地說:“很痛苦。”
“怎麼個痛苦法?”
“每天不是擔心失業,就是首付貸款,孩子花費多,父母生不起病。”
結婚、生孩子、擔心父母本來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可徐峰卻並沒有認為她這樣說顯得很傲慢,反而他說:“因為沒有錢就是很痛苦。”有侍應托酒過來,他端了一杯,“如果有機會,誰不願意有錢。想工作就是工作,想不工作就不工作,不用擔心首付、工作、父母老了病了怎麼辦。”
“坐在我旁邊的女生,沒給過我一次好臉色。我一直在想,難道,我坐在辦公室打遊戲和坐在家裡打遊戲有什麼區彆嗎?”尤心心抬起眼眸,更敞亮地問,“這個世界,不會因為我坐在哪,就沒有我這種人。相反我在公司能給他們帶來更多的優惠。”
“比如?”
“比如之前是六點半下班,再比如茶水間的咖啡機。”
“尤小姐。你聽見隔壁有人跳樓摔死了,跟有人就在你麵前跳樓摔死了,那種感覺是一樣的嗎?”徐峰直視著她,“遠方和近距離帶給人的心理感受完全是不一樣的。也許你帶來的那些物質利益,遠遠比不上發現自己跟彆人像隔著天塹的衝擊感。”
“你為什麼這麼了解?”
“因為我是窮人出身。”徐峰毫無避諱,“經曆過痛苦。”
尤心心多望了他幾秒。
徐峰跟易近風個頭相同,確是完全不一樣的長相。
易近風喜歡穿白西裝,皮膚白皙,眉目精致,徐峰則總是一身嚴肅正經的黑西裝,一絲不苟,五官不是“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