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屋內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蘇小碗四仰八叉躺在地上,身上的被子早就被踹到角落,隻剩下一個被角堪堪的蓋住肚子,睡得毫無防備,全是破綻。
伊爾迷蹲在一旁,漆黑的貓眼空洞無光,他伸出手指戳了下蘇小碗的臉蛋,稍一使勁,柔軟的臉頰陷下了一小塊。
還真的睡死過去。
伊爾迷歪了下頭,隨即起身走到門外,拿出了通訊器:“啊,對,我還活著,關於這個月管家考核……。”
……
蘇小碗一覺睡到大天亮,起來的時候伊爾迷已經不見身影。
生怕伊爾迷踩到院子裡的那些陷阱,蘇小碗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卻隻見他毫發無損地站在結界邊緣上,正手抵著下巴研究這個透明的防護罩。
“這是什麼?”伊爾迷問。
“保護……我”蘇小碗解釋道。
“那這是什麼。”伊爾迷又指了指地上他一路避開的苦無。
蘇小碗擰著眉頭搜刮下腦海裡的單詞,起爆符這個詞她還不會說,爆炸也不會說,想來想去隻能當場演示一番,她彎腰撿起一把苦無,解開結界,然後用力地甩了出去。
蘇小碗力氣不大,準頭一般,苦無顫巍巍地釘在離她最近的一顆樹乾上。
升起結界的下一秒,隨著“轟”的一聲巨響,三人合抱粗的大樹轟然倒地,揚起一地的灰塵。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原本在結界邊緣的伊爾迷,一瞬間來到她的身邊。
這速度,簡直跟瞬身術有的一拚!
蘇小碗驚訝了一瞬,立馬就釋然了,這個世界野獸都會噴火滋水了,還不允許原住居民有點特殊本領嘛。
她甚至有點高興,鎮上住著的人都是普通人,不會什麼忍術,亦或者有什麼超能力,讓她一直覺得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特彆孤獨。
現在有了跟自己一樣有異能的人,蘇小碗心裡是止不住的興奮,眼睛亮得仿佛盛滿星光。
這個男人,絕對是她結婚的最佳人選!
伊爾迷從蘇小碗那雙漂亮的眼睛裡讀懂了她此刻的心情。
從蘇小碗的現狀判斷,她很少和外界接觸,更彆說與人交流,所以並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他們這類“念能力者”
他的出現讓她有了歸屬感,並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感情。
嗯,比想象中的要好控製多了。
“爆炸。”伊爾迷忽然說道。
蘇小碗意識到伊爾迷是在履行他昨天的承諾,教她說話,她立馬重複了一遍伊爾迷的發音:“爆炸。”接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本本,寫上了爆炸的中文字,又旁邊用拚音記下了日文發音,bakuhazi。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這話是真理。
伊爾迷瞟了眼蘇小碗手中的筆記,看著上麵陌生的文字,卻什麼也沒說。
他昨天隻答應了教她說話,並不負責教她識字,識字可是另外的價格。
除了爆炸,伊爾迷又教了些其他名詞,比方說樹啊,草啊之類的。
蘇小碗如同鸚鵡學舌一般,伊爾迷念一次,她念一次。
其實她也想讓伊爾迷教她怎麼寫,但當初她隻說了讓他教她說話,再看伊爾迷也沒有教她寫字的意思,就隻好作罷,先學會說吧,能交流溝通了,離擺脫文盲也就一哆嗦的事。
蘇小碗跟著伊爾迷一直學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太陽早已高高懸掛於頭頂,陽光穿過茂密的枝葉在泥地上留在斑駁的光影。
“走,吃飯去!”蘇小碗現學現用,接著她伸手扯了一下伊爾迷的袖口,示意他跟她走。
伊爾迷以為要出去,往前走了幾步,卻又被蘇小碗扯了一下。
蘇小碗本來想說抓緊我,彆鬆手,但這話她不會,就隻能說:“不放開”反正意思差不多,緊接著她就向那雙修長的手指伸出了魔爪。
其實飛雷神術抓哪裡都一樣,但她蘇小碗會放過這次機會嘛,當然不會!
伊爾迷的手觸感溫柔,骨節分明的手指恰到好處。
蘇小碗心裡有點小小的激動,在伊爾迷黝黑貓眼的注視下,直接使出了飛雷神之術,下一秒兩人就出現在了河邊。
周圍的空間被折疊扭曲,但在坍塌成一個點的時候,又迅速膨脹,最後又恢複正常。
這種感覺很熟悉,那天晚上她也是用這種方式把他帶回家的吧。
伊爾迷一臉平淡地打量了下四周,一抬頭就看到了掛在樹杈上的苦無。
蘇小碗順著伊爾迷的視線看去,知道他在好奇什麼,但她鬥大的字不識一筐,根本無法解釋飛雷神術深奧的原理,不過就算她不解釋,以伊爾迷的聰明,估計也猜的七七八八了。
蘇小碗對著伊爾迷笑了一下,鬆開手,挽起袖子卷起褲腿下河撈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