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郝田看到這條彈幕,幾乎脫口而出。
【???】
【等等,老婆?!】
【嗯??我好像知道了什麼?】
不等郝田反應過來自己
剛才說了什麼,他就從屏幕上看到了那片屬於毀滅者的紅光。
這一把的毀滅者是血薔薇。
血薔薇是一個背上盛開著一朵血紅玫瑰,手臂上纏著黑色藤蔓的紅發少女。
她移動速度很快,僅次於骨蜘蛛,技能也非常棘手,可以甩出藤蔓把遠處的幸存者拉扯到自己身前,然後看準時機出刀。
一旦被她這個技能擊中,幸存者基本逃不脫,一刀是鐵定要挨的。
“哇,版本強勢,好久沒遇到了~”郝田眼中散發出獵人看到獵物般興奮的光,關掉彈幕就朝血薔薇衝了過去,完全忘了自己這把拿的扳手。
與此同時,頂著“haotianogong”這個ID混在郝田直播間的唐佐,看著直播畫麵上滾動的彈幕,挑了下眉。
——這個,不回複下真的沒問題麼?
【我突然知道粒粒甜在糖左家打的工是什麼了……】
【這樣真的合法麼?】
【心裡知道就好彆說出來!】
【不,我不信!我老婆不是那種會出賣肉|體的人!】
【嗯?你們在說什麼??】
【臥槽,彈幕什麼情況?!】
【粒粒甜看我!讓我當管理員!把這些烏煙瘴氣的評論都清一清!】
於是,就在郝田用極限操作敲暈血薔薇,盾牌大喊“666”的時候——
愉快地開啟彈幕,想被水友們誇讚的郝田,發現自己的直播間被封了。
郝田:???
“欸?怎麼回事?什麼情況?發生了什麼??”
郝田一臉懵。
他一開始以為是自己操作不當導致連接斷開了,直到他收到一條來自超管的私信:【配合國家網絡內容治理,該直播間因涉嫌傳播淫|穢色情被暫時封停,可聯係超級管理員查看具體原因並申請解封,謝謝配合。】
傳播淫|穢色情……?!
郝田委屈QAQ
他一臉懵逼地看著自己的電腦屏幕,殊不知另一邊,躺在床上的唐佐捂著眼睛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這個人為什麼能這麼好笑!
一個技術流遊戲主播,第一天直播被封,原因是“涉嫌傳播淫|穢色情”……笑死了。
不過唐佐笑完,還是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拿起襯衣隨手往身上一披便出了門。
他徑直走到郝田的房間門口,開門進去。
聽到動靜,
郝田愣了一下,疑惑地轉頭,還沒反應過來,唐佐已來到他身邊俯下身,接管了他的鼠標,關掉直播間點開微博,用有些慵懶地嗓音開口:“你回應一下水友的質疑,然後滾去睡覺,其他的交給我,我幫你申請解封。”
“哦……”郝田乖乖地把雙手放上鍵盤準備打字,然後才反應過來,“等等,回應什麼?”
“算了,我來吧,你個笨蛋。”唐佐在罵“笨蛋”的時候,完全是憋笑的語氣。
郝田瞪他一眼,但還是起身把椅子讓了出來。
於是,幾秒鐘後,唐佐用他的號發了條微博。
CL-liliSweet:【我在直播間說的話可能讓大家對我和糖左產生了一些誤解,在這裡澄清一下,我跟糖左隻是單純的雇傭與被雇傭的關係,我說的打工真的隻是打掃衛生,沒有你們理解的那個意思,還請不要胡亂猜測,避免給當事人帶去不必要的傷害。直播間我會想辦法申請解封的,請大家耐心等待。】
這條微博剛發出去沒多久便有了評論:
【這次居然沒加“老婆愛你們麼麼啾”,真的是粒粒甜本人嗎?】
【糖左,彆以為你披著粒粒甜的皮我們就認不出你!】
【呃,不管這條微博是粒粒甜本人發的還是糖左代發的,內容都沒什麼問題吧?胡亂猜測確實不太好啊。】
唐佐掃了幾眼評論,不等郝田反應過來便又乾脆利落地關掉微博,點開扣扣,找到**直播的主播經紀人,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簡單整理了一遍發過去。
郝田站在他旁邊看著,好半天才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就因為水友問我跟你睡會不會被我打,我說了個會?”
唐佐“噗”地笑了一聲,無奈道:“不,是因為沒人幫你管理彈幕。看得出黑兔真的是個小平台了,真不知道你在黑兔是怎麼直播的。”
郝田:“……”
唐佐:“行了,你去睡吧,接下來沒你什麼事。角色被淘汰就被淘汰了,反正不是你常用的,輸了不丟人。”
“這話說的……”郝田爬上床,在床上躺下。
躺下的那一刻他才感覺到脖子上還戴著項圈,微微一愣,伸手摘下。
太可怕了,他居然已經適應了戴著項圈的感覺?甚至摘下後覺得脖子上
涼颼颼的……
“其實你根本不用解釋那麼多,想腦補的人什麼都腦補得出來。”唐佐忽然說,“以後再有人問起,你隻說同居關係就可以,追問的一律不搭理。”
“嗯。”郝田乖乖應著,拽過一旁的被子,把脖子埋到被子裡,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試探著問,“你說不介意我自稱你的男朋友,是真的麼?”
唐佐“嗯”了一聲,似乎一點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郝田:“那如果我真的把你當成我的男朋友呢?”
唐佐:“隨你。”
郝田:“可在你眼裡,我並不是……”
“你喜歡我?”唐佐直截了當地問。
郝田:“……”
唐佐:“怎麼了?說不出口?”
郝田:“……我可能有斯德哥爾摩了吧。”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被害者對犯罪者產生感情的一種症狀。
郝田剛才的回答,相當於承認了自己對唐佐產生了某種感情。
他說完那句話就沉默了,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不該說漏嘴,是不是保持現在這種微妙的關係會更好。
他沉默,唐佐便也沒再說什麼,專注地跟**直播的主播經紀人和管理員溝通著,成功解封直播間後,設置了幾個管理員,拉了個群,然後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號也邀請進了這個群。
做完這一切,他離開椅子站起身,轉身走到郝田床邊蹲下,忽然說:“在我眼裡,男朋友和獵物並沒有什麼不同。”
說完,在郝田不敢置信的視線裡,他抓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輕輕一吻:“直播間解封了,以後回應彈幕的時候多帶點腦子吧。”
郝田:!!!
啊這……
又是親他手背又是挖苦他的,他都不知道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了!
不等郝田回應,唐佐便抽手離去。
郝田幾乎是本能爬起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他抓得突然,唐佐一個沒站穩直接在床沿坐了下來,轉頭看他,眼中閃過一絲警惕。
覺察到他眼中的警惕,郝田真不知道該怎麼理解他剛才的那句話:“你對待我的方式,就是對待男友的方式——我可以這麼理解麼?”
“誰知道呢。”唐佐抽了下手,沒能抽動……“我不懂戀愛,不知道那是種什麼
樣的感覺,也不想要那種沒意義的東西。但我知道狩獵和征服的快感,我想把你撲倒禁錮在身邊,想看你一點點依賴上我,再也離不開——害怕麼?可惜現在的你就算再害怕也離不開我。”
郝田抓唐佐手臂的那隻手緊了緊:“首先,我並沒有害怕,其次,我不是離開你就徹底活不了,你布下的陷阱確實誘人,但要不要跳下去是我自己選擇的,我清楚地知道是陷阱,但還是跳了。”
唐佐挑了下眉:“所以呢?”
郝田:“所以,我想讓你知道,我是一隻自投羅網的獵物。”
唐佐:“……”
郝田:“……”
一陣沉默,氣氛一時間變得有點詭異。
倒不如說,是因為剛才的對話太過詭異,以至於兩個人都不知道要怎麼接下去。
最終還是唐佐先開了口:“這是你身為獵物的自尊?”
“……你就當是這樣好了。”郝田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說到底,他就是對自己和唐佐之間的關係有點不甘心而已,不希望自己在唐佐眼裡隻是個獵物,害怕自己被唐佐徹底征服的那一天,就是唐佐對自己徹底失去興趣的那一天。
可仔細想想,或許是他強人所難了——唐佐都已經明確表示自己不懂戀愛了。
郝田鬆開唐佐的手,盤膝坐在床上沉思——如果他現在對唐佐產生的感情並不是因為斯德哥爾摩,而是真實的話……他到底是就這麼沉淪下去比較好,還是保持清醒比較好?
不等他回神,唐佐忽然看著房門的方向說:“我剛才的話你彆放在心上,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那麼說。如果讓你受傷了,抱歉。”頓了頓,“早點睡吧,晚安。”他說完,乾脆利落地起身離開。
從他的語氣裡,郝田隻能聽出極致的溫柔,聽不出愧疚之類的情緒。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的背影,郝田總覺得胸口悶悶的——並不是自己覺得鬱悶,而是替唐佐覺得鬱悶。
這個人似乎不允許自己跟彆人起衝突,一旦覺察到有吵架的趨勢,哪怕隻是一丁點,他都會迅速切換到溫柔的模式去遏製,甚至不惜道歉。
可是這樣,真實的情感永遠都無法宣泄出來,不會很難受麼?
郝田真是越想越覺得唐佐的這種狀態不太正常,已經不是家庭教育能解釋的了。
他以前究竟遭遇過什麼啊?
國慶節的時候,如果有機會從他父母口中問出點什麼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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