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不妨直說,這與鳳印有何乾係?”
何滿知曉鳳印丟失,讓納蘭長德不免有些意外。她的目光審視何滿,語氣壓迫道。
“前些日子我給陛下寫的折子,陛下至今未批。”何滿忽然道。
“是何折子?”納蘭長德問道。
何滿思及此,便忍不住冷笑道:“自然是彈劾魏閒!魏閒這廝絕對偷摸了春日宴的官銀。”
半晌她咽下這口氣,說起重點道:“彈劾內官司的折子,需要鳳印和凰印。陛下遲遲未批,其中必定有鬼。此外我亦聽聞殿下在尋宮中失竊之物。這兩件事結合在一起,不難猜想。”
“隻是我查遍往年的卷宗,亦發現件怪事。”
何滿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她道:“鳳印丟失或許不僅僅與科舉有關。”
除科舉外,皇宮內官員任免彈劾等,亦需要雙印,而無需經過吏部和丞相。甚至在後宮之中調遣奴才男寵等,隻需鳳印便可。
後宮之中自然由鳳君掌事,然而眼下國無君父,這一切自然全權在仁安手中。而仁安近些年幾乎是罷朝,前朝之事交給裴蘇;而後院,自然亦是懶得管。
而何滿近些年彈劾的官吏,多在宮中辦事,且入宮時間較為集中。因此先前或許便有人從中利用鳳印為非作歹,甚至在宮中安插眼目。隻是先前何滿未曾察覺。
不過眼下亦是何滿的猜測,她亦隻有半分把握。
納蘭長德聽罷,沉吟良久。
前世程霜帶兵突襲至京畿,兵還未至京城,宮中便大亂,宮門大開,甚至不少宮內奴才搬空昭陽殿。她本以為那是為了逃命,眼下看來倒並非為此,倒像是兵敗之後的蟄伏者在搜刮勝利的果實。
而何滿此言極為有理,若當真是如此,那……
納蘭長德將目光投向案牘一側的卷宗裡,許是未收拾好,那卷卷宗敞開。
她目光微抬——
西定五年兵部尚書薛寧貪汙國庫,滿門抄斬,株連九族。
“為何這裡會有十年前的卷宗?”納蘭長德微帶著些興致。
何滿撇頭望去,淡淡道:“許是剛才收拾之時,不慎翻出來的吧。”
納蘭長德倒未多問,她微微頷首。
正欲離開,然而何滿卻不想放過她。何滿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納蘭長德,似是要將她裡裡外外看透。被這強烈的目光注視著,納蘭長德不忍覺得有些冒犯。
恰逢她想開口,卻聽見何滿道:“你們何時成婚?”
“?”
何滿看到納蘭長德僵住,臉色登時不好看起來,她語氣裡帶著些嚴肅:“納蘭長德,你與我家璟年到底何時成婚?我看下月十五是個好日子,不妨就那日成婚罷。”
納蘭長德嘴角再次抽了抽,何滿最可怖的地方便是在此。
前世她被何滿問了無數遍,無數女君亦難逃她的魔爪,就是因為放心不下何璟年,為了給他尋個良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