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咄咄逼人的態度讓蔚老爺子有些無言以對,這也不是他想的,還不是怪那昏君讓人給打了進來,國破之下他能保全蔚家已經夠不容易了,還想怎麼樣?
可他不敢說,蠕動著嘴唇不說話。
“歸根到底,由著他人庇護哪有自己掌權來得好,若是曹家這能攻進來,我們在平陽王的幫助下,做黃雀捕蟬裡的黃雀,豈不是皆大歡喜。”
她將手放在為老太爺的手上,不複年輕的充滿皺巴皺紋的手觸感並不好,蔚翎生生忍住了想移開的欲望,點頭當作應答。
不應也沒法子,平陽王那邊已經因為蔚老太太用那楊家女娘的事要求報答而答應了,如今快馬加鞭回去立馬就能調兵。
曹家的兵馬不日兵臨城下,魏亭和金浩林根本不會是曹家的對手,與其到時候為人魚肉,確實不如成為握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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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子,夫人請您進去。”
府裡麵色姣好的婢女多得是,蔚清嘉頗有些好奇的看著三夫人院裡稱得上是“罕見”的丫鬟們,給自己傳話的丫鬟一隻眼睛的地方是深陷進去的,乍一看是臉上漏了一個洞。
平心而論是有些可怕的,但蔚清嘉僅禮貌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那丫鬟都做好了道歉的準備,如今倒是恍惚了一下。
冉貞正在花房,她平日無聊,不輪到三房打理府內事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想著法子給自己找事做。
養花弄草、擼貓逗狗、繡花讀書什麼事她都想做,也不求做到最好,隻自己高興就好。
眼下,她就正在試著將剛剛修建下來的花枝插在底座中,捏著零星有幾個花苞的枝乾,百無聊賴的找合適的位置。
“見過母親。”
“你來了?來得正好,你學這些學得好,快來幫我看看,這個怎麼插才合適?”
蔚清嘉將鬥篷交給侯在一旁的婢女手裡,輕步上前,雙手接過花枝,在插得堪稱毫無章法的底座中艱難的尋找位置,過了半刻鐘,她將花枝斜插進一朵盛開的花旁邊,讓那花看起來像是從花枝上盛開一般。
“你真的學得很好。”冉貞感歎,伸手摸上那朵花。
“你覺得,我插花的手藝如何?”她突然問。
“色調和諧,注重留白,整體俯仰呼應,女兒還有許多要跟您學習的。”蔚清嘉恭敬而不顯殷勤的答道。
冉貞卻突兀的笑了,看著蔚清嘉的眼睛:“你真覺得我插得好?可這是我第一次插花。”
不等蔚清嘉答,她伸手將最後插進去的那根花枝拿出來,動作時不知怎麼,連帶那朵開得熱烈的花也帶了下來,直接滾進了腳下的泥土當中。
“你是很聰明的,懂進退,也識時務。可是……”
冉貞突然開口說道:“有時候不是識時務就夠的。當底色紛雜淩亂的時候,要做的根本就不再是嘗試融入進去,而是打破一切,重構全局。”
蔚清嘉尚還未完全消化她說得話,那花枝又被遞到她的麵前,她懵懂接過來,看向自己這個名義上的母親。
“我做得不夠好,你幫我重新插一次吧。”冉貞溫和的笑,讓開正對著底座的位置,全部的花草都被她拿下來擺在了一旁。
插花,蔚清嘉學習了很久,也練習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