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清嘉才從鋪子裡回來做下歇口氣,得知這個消息後驚得直接站起身來,頭上的步搖一下振幅過大直接甩在她的臉上,瞬間出現一道紅痕。
“你沒事又帶著這破東西做什麼?”
冉貞上前幫她摘掉那步搖,仔細看了紅痕,確認沒什麼大礙才放下心來,拉著蔚清嘉的手坐下,又親自給她倒了杯茶,才將自己的理由娓娓道來。
“你聽我說,我這麼想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那時我剛和他再次聯係上,他就說可以帶我去塔塔兒部,那裡草青水綠,牛羊成群,還有難得一見的駿馬,是我年輕時最向往的地方。”
提起年輕時冉貞麵上的表情很是複雜,她和弟弟都是在父母極強的掌控欲下長大的,但這並沒養成他們理想中的大家閨秀和端方君子,反倒是養出了兩人的一身反骨。
隻不過區彆就是她是明著反,弟弟是暗中反。
冉貞做過最逆反的事莫過於擅自出府和吉故相識,兩人相愛嗎?
她回答不上來,她可能並不那麼愛他,隻是想和他一起逃走,逃到天涯海角,去看看從未看過的景色,去嘗自由的味道,可惜終究未能如願。
“你知道的,我當年對不起他。我一直以為自己什麼都不怕,可當私奔被發現的那一刻,當他們兩個人拿著藤條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害怕的不得了,仿佛一瞬間從小到大的陰影都將我整個人淹沒。所以我拋下了他。”
冉貞明明是笑著在說,可蔚清嘉卻覺得她分明在哭。
“那年我突然收到他的來信的時候慌張的不得了,拿著那封密信坐在燭火下足足一-夜也沒敢拆開,我怕他怨我。”
“可當我終於鼓起勇氣拆開,看到的字裡行間全都是久彆重逢的問候,和無數句對我境況的擔憂,還有毫無條件的信任。”
冉貞看著蔚清嘉的眼睛,她已經不複當年年輕漂亮,歲月在她的臉上也毫不留情的留下了痕跡,可她的神態是向往的。
“你現在已經站穩了腳跟,這一年半裡我沒幫上過你什麼……”
“你已經幫我很多了……”蔚清嘉低著頭小聲說,被冉貞輕輕拍了下腦門。
“大人說話小孩兒不許插嘴。”
蔚清嘉抿唇,莫名覺得眼眶發酸,低頭掩飾自己的情態。
“七娘,你比我勇敢,比我聰明,所以你可以走到今天。我每次出門,旁人看到宗政家的馬車,第一時間提到的不是宗政津有多麼有才乾,而是你這位蔚夫人的本事。”
冉貞看著滿頭珠翠,梳著婦人髻的蔚清嘉,當年瘦瘦小小的小姑娘如今已經成長的可以獨當一麵了。
她用手慢慢撫摸著她的頭發,像是安慰一般輕聲道:“你也不用擔心我,他如今已經成了那麼大的領主,難不成還護不住我?我這次去,以後你再有事,就直接寫信過來,塔塔兒部必沒有不應的!”
“難不成你要把他趕下去自己做領主不成?”
蔚清嘉調整好情緒抬頭也配合著說笑。
“也不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