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治震驚的看著轉頭就走的人,一時間竟然分不出到底他倆誰才是奴隸,怎麼還有奴隸敢給主子甩臉色的啊!
蔚清嘉對外麵剛剛發生的事還一無所知,獨自坐在桌子前將那不遠千裡從來的匣子打開。
一麵是厚厚一摞公文,隻有最下麵壓著一封薄信。
她將那信隨手放在一旁,先從最上麵蓋了加急的印的公文開始看起。
宗政家的本家在南蘭州,前幾年成功抱對了大-腿,成了新朝廷裡穩穩的保皇黨,可惜根基不穩,又沒有那種驚才絕豔的人紮入朝廷,地位頗有些尷尬。
但如今的情況可好了許多,蔚清嘉嫁進宗政家第一年,就想法子給宗政津就在糧草一事上謀了個小官做,後來生意慢慢做大,結識不少人脈,叫宗政津也一路升官到如今的幽州持節都督。
蔚清嘉此次出來,暫管兩州瑣事的是跟了她許多年的副手豐葉,她的能力蔚清嘉很清楚,但凡沒有極其重大到無法解決的事,豐葉是不會冒險千裡送來給她的。
公文打開,裡麵是一紙朝廷的告天下書,端正小字密密麻麻在紙上寫著,足足三頁紙還有餘。
蔚清嘉仔細的從那些無意義的華麗辭藻裡麵提取關鍵信息,竟又是納稅征兵的文書,彆管裡麵寫什麼“為天下民鞠躬儘瘁九死不悔”,究根到底也還是要漲稅征兵。
她眉毛皺緊,這已經是今年朝廷第三次這樣做了,前兩次還很直白強硬,被流民暴動給嚇了那麼一個月,這次倒是學會了委婉。
如今的朝廷並不能算是一個完全體,雖然它自稱新朝,可到底也就是那麼幾家老派宗室聯合起來設置的,全部的勢力範圍也就南邊那一片,甚至連北上都不敢。
宗政家和這些宗室還有這一些七拐八拐的關係,這才叫它成了保皇一派,也成了每次朝廷新命令的領頭羊。
她在一些蠅頭小利上時常也忍了,可這次實在過分。
豐葉一起夾在公文裡的信上還寫道了朝廷這次格外對她的產業做了征稅要求,直接是想抽走一半純利潤。
蔚清嘉嗤笑,將那告天下書隨手扔在地上,一個草台班子,還真拿雞毛當令箭了!
往下的公文大概都是一些重要需要她決定的瑣事或是一些緊急情報,她處理起來得心應手,全部看完也才過了半個時辰。
最後,她拿起宗政津寫給她的那封信。
“展信佳,天高路遠,不知七娘可否安康順意,治兒貪玩叫你擔心,母親與我都盼望你二人平安歸來。另,近日博泰兄不知何故總在朝堂上與我作對,多次反駁我的奏折,我不知這是為何,更深感無力應對,還盼七娘幫我解惑。”
蔚清嘉快速掃過去,看到呂博泰的名字大致也知道他沒告訴自己的奏折內容是什麼,頓時感覺無力起來。
宗政津是蔚府當時為她精挑細選的丈夫,當年她和曹燾的事傳得沸沸揚揚,所有人都知曉她二人關係匪淺,她曾為他殺人的事也幾乎人儘皆知,全都傳說不日她就會嫁進曹家做風光的家主夫人。
可惜變動來得太快,曹燾拋棄她時的毫不猶豫叫所有人看了個明白,一時間落地的鳳凰不如雞,蔚家人也對她徹底撕開了麵皮。
但她和曹燾的事也叫許多從前想要求娶她的人望之卻步,為了榨-乾她身上最後的價值,更為了快速將她這個燙手山芋甩出去,已經初顯落魄的蔚家選中了宗政家。
宗政津的母親不在乎她從前的那些事,甚至決議將她娶進門也是因著在她身上看到了豁出去的魄力,而宗政家正需要這樣的當家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