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隻有兩個人的時候,曹燾走上前蹲在她身邊,蔚清嘉垂眸去看他,麵上平靜,但心中的情緒仍舊翻湧。
屋裡沒點太多的燭火顯得有些昏暗,她今日本是出去視察,穿得華貴正式,此刻無悲無喜的坐在座位上像是一尊用白瓷製的菩薩,靜靜聆聽位於其下的信徒的心願。
“你不高興。”
曹燾很肯定道:“今日不止發生了這一件事,你出去的時候遇到了什麼人,或者什麼事?”
她沒回答,仍舊一直看著他。
“曹燾。”忽地,她動了,俯身湊近他。
“你當初,到底是因為什麼,才選擇拋棄我的?”
她一字一頓,聲音很輕,但卻想一聲聲驚雷響在曹燾的耳畔。
這個話題在兩人重逢以來都像是一塊禁-忌,曹燾曾經試圖想提起,卻被蔚清嘉給直接打斷,卻不料如今又是她在他麵前直接詢問。
“你今天到底……”
“啪”
蔚清嘉朝他臉上甩了乾脆利落的一巴掌,這一下她沒收力,將曹燾的臉直接打偏向一側。
“回答我,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做選擇的時候,有猶豫嗎,又猶豫了多久?”
她再次詢問,看著他的目光沒有一點溫情。
曹燾突然覺得有些慌亂,看著蔚清嘉的眼神中不自覺帶上了祈求,可她不為所動。
“回答不上來嗎?”
他良久不開口,蔚清嘉像是了然了一般輕輕點頭,將身子後靠,一直到徹底靠在寬敞的椅背裡。
空氣無聲的流動,靜的叫人有些心慌。
“曹燾,你知道我今天出去的時候碰到誰了嗎?”不知過了多久,蔚清嘉終於開口。
曹燾聽見她與他說話,瞬間抬-起-頭,雙眸直直看著蔚清嘉。
“我看見了我娘,啊、我是說我親娘,你應該沒見過她。”
蔚清嘉仰著頭將自己縮在椅子裡,放任自己的儀態儘然喪失,低著頭緩緩說著。
她沒有在看曹燾,也沒在看任何東西,而是將視線放空。
“平心而論,她對我並不好,我不知道這是否是她獨特的為娘之心,可是我從來都感覺不到她對我的愛。我小時候還在她身邊的時候,每日早早地就要起來壓筋,晚上很晚才能睡,因為繡活做完或者彆的什麼。但是她卻是府裡公認的慈母。”
蔚清嘉揚起一抹諷刺的微笑。
曹燾猶豫著伸手握住她的手,見沒被甩開才敢用力緊緊握住。
“後來我離開她身邊單獨住,那時候我以為我能徹底擺脫他,可是沒有,她用完美的受害人姿態將我定在不孝的柱子上,甚至有一段時間被蔚家人懷疑我是否天生冷血。
等我終於學會怎麼應對她這些招數,卻已經晚了。
我信任的身邊人背叛我投向她的懷抱,把我籌謀了許久的潛逃揭露,讓我徹底喪失最後一次逃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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