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知何時已然有了自虐傾向?
步桐認真想了一下,在湯玄霖打開最後一個藥瓶的時候這才開口,
“可能我覺得,得親眼看著她的下場才好,如今便簡單乾脆的死了,豈不是太容易了些。”
湯玄霖點頭,挑出其中一個藥瓶在手裡,從懷中拿出一包藥粉倒進去攪和了幾下,
“那便都聽你的。”
步桐瞧著他手下的動作不解,
“你放了什麼東西進去?今日四殿下來,帶了些府上的藥,我昨日用的效果很好,等下讓春桃把四皇子殿下給的那些拿來用就是了。”
湯玄霖輕輕搖頭,
“那些藥是先生配的,雖然也是極好,但加了我的這一味才可以做到完全不留疤。”
步桐笑著窩回塌中,
“有人明明說過的,左右我要嫁的人是他,他是不在乎的。”
湯玄霖手下的動作頓了一下,抬頭眉眼溫和,
“我原以為,一般年輕漂亮的小姐,都是不願意身上留下疤痕的。”
步桐軟綿綿地打了個哈欠,
“我倒是不在意這些的,不過既然有好藥,那自然是要用的,玄霖你竟然還懂得配藥,當真厲害。”
湯玄霖把調好的藥瓶放下,
“倒也不是什麼上得了台麵的事,隻是卑賤出身,平時有個頭疼腦熱傷病的,請不起郎中,便自己琢磨著試藥,時間久了,竟還多了幾分心得出來。”
步桐聽了這話,實在是笑不出,湯玄霖回頭看著她繃著的模樣,
“怎麼了?又扯到傷口了?”
步桐突然抬頭,慢慢張開兩隻手臂,
“玄霖,我過不去,你來抱抱我。”
湯玄霖愣在原地許久,直到步桐的胳膊微微酸麻,以為他不會過來正要放下的時候,湯玄霖突然快步上前,輕輕把步桐攬進懷裡。
從頭到尾,一言不發,步桐可以聞到他身上輕微的竹炭香味,心中詫異原來湯玄霖這樣的人亦懂的文人墨客喜愛的焚香這一套,悄悄伸手環抱住他,
“玄霖,我到底,還是把你卷進這一場風雨了。”
湯玄霖的聲音在頭頂氤氳散開,
“我甘之如飴。”
……
時候不知道過了多久,步桐幾乎沉浸在那個溫暖有力的胸膛裡了,門口突然傳來春桃的一聲“哎呦”和迅速關門聲。
步桐這才慢慢離開湯玄霖,歪頭瞧著春桃,
“你且小聲些。”
春桃嘴角尚有糕點的殘渣,“呼哧呼哧”上前來,“湯大人,您不是有事同我家小姐商談的嗎?”
步桐看著湯玄霖在春桃麵前無可奈何的吃癟模樣,有些略微不適應,忍不住開口解圍,
“春桃,我的燕窩粥呢?”
春桃嘟著嘴,“還在灶上呢。”
湯玄霖默默退回去在一邊正襟坐好,
“上麵處置步榆的皇後口諭下來了。”
步桐跟著轉移話題,
“這麼快,娘娘打算借機如何處置我家長姐?”
春桃聽到這裡頓了頓,去門口守著去了。
步桐看著她的身影笑笑,“春桃是懂事的。”
湯玄霖點頭,“我知道。原本皇後的本意是,此等毒婦不可繼續做皇家內婦,想要廢黜,後來又思念著陛下方才賜婚不久,這又傷及南國公大人的臉麵和情分,隻是貶為侍妾,在內宮反省罷了。”
步桐慢悠悠點著頭,
“這個處置倒在我的意料之中,畢竟也不是什麼大事,步榆這才過門不足一月,想必是也還是需得留些顏麵的。不過,這留在內宮反省是何意?”
湯玄霖輕輕笑著,伸手替步桐整理下身後的靠枕,
“大約是覺得六殿下偏袒步榆,若是在府中反省,大約是不甚作用,留在宮裡反省,皇後拿捏起來自然順手些。”
步桐點頭,
“罷了,暫且先這樣罷。四殿下之前說你入宮麵聖了,如何?”
湯玄霖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坐回去笑笑,
“陛下很是讚許殿下的主意,召見我隻是說些托付大業的話罷了。”
步桐打了個哈欠,“左右陛下也是焦頭爛額了,可給你何等便利?”
湯玄霖拿出一麵精雕金牌,“陛下言道,持此金牌可便宜行事,抽調、設立自行處理便可。”
步桐笑嘻嘻地接過來,“這可是當年我心心念念許久都沒拿到的東西呀!”
湯玄霖不解,“當年?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