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桐嘴角抽動一下,我的大哥哎,你這話一說得罪了多少人啊,特彆是旁邊坐著的你未來媳婦兒。
詛咒你以後跪搓衣板……
北國公聞言怒氣上揚,狠拍了下桌子,聲音大到步桐都跟著顫抖了一下,然後看著在他手下尚未散架的桌案暗暗慶幸著,南國公這邊已然站起來,身手敏捷地把步易陽一腳踹了出去。
感情自家老爹也是老驥伏櫪啊,步桐默默感慨一下,理智告訴自己趕忙上去攥住南國公的衣角,連聲求著,
“父親息怒,哥哥心在戰場,不過是氣話罷了,父親莫要動怒,您是知道哥哥的,今下伯父在場,芍藥姐姐也在,哥哥斷不會這般無禮,隻是誤以為父親想要借故留他在京都罷了,”說著轉頭去看步易陽,
“兄長,方才這話說得實在是過於冒犯了,快些來給伯父和姐姐認錯。”
步易陽拗著腦袋跌坐在那裡,步桐看他手腕著地的姿勢,心叫不好。
……
這場鬨劇的結局就是,北國公氣哼哼地帶著白芍藥回府,南國公悶頭進了書房,戚夫人抽泣著坐在步易陽的床邊守著……
終於,大夫起身來,看到身邊如此光景忍不住勸著,“夫人莫過憂心了,公子不過是跌倒時傷到了手腕,並未重及筋骨,少將軍年輕強健,包紮好休息一陣子就會恢複的。”
步易陽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起來,看著戚夫人催淚的模樣整個人都不自在了,“母親,大夫都說了沒有大礙,再說我們習武之人哪有這般嬌弱,我自己有數的,不過就是磕了一下,萬萬是沒事的。”
戚夫人歎了口氣交代下去伺候藥飲諸事後便離開了,步桐這才近前坐下,看著步易陽包裹地厚厚的右手,
“嘖嘖,挺能忍嘛。”
步易陽當時受傷的角度和力道,韌帶拉傷妥妥的,不過沒有檢查設備不知道拉傷程度,但疼兩天是跑不脫了。
步易陽“嘿嘿”笑著,滿臉的無所謂,“不用再聽父親安排的婚事,也值了。”
原來他真的是知道步庭雲的打算的。
步桐認真地看著自家大哥英俊瀟灑的一張麵孔,
“大哥為何那麼不喜歡芍藥姐姐,論京都城中的女子,白芍藥是少有的飽讀詩書不矯情啊。”
步易陽被步桐的語氣逗笑,“我瞧著不過是一般的柔弱女子,竟能得桐兒如此評價,相必是有些不同的。”
步桐點頭,
“今日哥哥這話,雖然阻止了父親,但替哥哥議親那是早晚的事,比起兄長,閨閣女子難道不是更難為情嗎?哎,不曉得芍藥姐姐有多難過呢。”
步易陽是個心思簡單的人,聽了這話發音過來也跟著著急起來,
“我斷沒有故意要羞辱於她的意思,不過是今日瞧著伯父帶了一年輕女子來拜會,父親又特地到後院喊來母親作陪,我一看就知道是要做什麼,隻好學你把話說的堅決一點,沒想到誤傷他人……”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你還要賴到我頭上!”步桐氣鼓鼓地瞪著步易陽,
“左右你得跟芍藥姐姐道歉。”
說完伸手摸摸步易陽的腦袋,沒有發燒,那便沒有大礙,步桐這才放了心,留下一聲“哼”,便迅速離開了。
今夜湯玄霖,大約會來。
待到常嬤嬤教導完歇下,春桃一麵給步桐拆著發髻一麵低聲,“小姐,白日那個人已經安排在後麵雜役房了,就說是新來的下人,無人多問的。”
步桐點頭,“做的很好。”
窗外傳來輕輕地叩擊聲,春桃“嘖嘖”嘴,“小姐還真是了解他,我這就去給小姐準備宵夜罷。”
春桃嘴上氣呼呼的,但腳上迅速出去了,如此心口不一得坦坦蕩蕩還真是可愛,步桐搖頭笑笑,起身去開窗,湯玄霖攀在外頭,眼眸深邃明亮,朝著步桐笑得燦爛,伸手高高遞過來一包東西,
“那小丫頭呢?給她的封嘴糕。”
步桐嘻嘻接過,“春桃去準備宵夜了,等下拿給她罷。”
這才看清湯玄霖隻一隻手握在窗邊,支撐著整個身體,整個人嚇得一個激靈,趕快把手裡的東西扔到旁側,伸手去拉他,
“快進來,彆再摔下去。”
雖然屋子都在一層,但是這國公府,豪門大戶,步桐的臥房又起得高些,所以大約有二層樓那麼高,萬一手滑摔下去,也不是開玩笑的。
湯玄霖笑得輕鬆,“桐兒,你靠後,莫要撞到你。”
步桐想了想,這湯玄霖身手似乎也是很好,自己多半是有些“杞人憂天”,抱著懷疑態度,步桐謹慎地後退兩步,湯玄霖勾起唇邊笑笑,抬手撐到窗台邊,一個輕巧地起身便跳了進來,穩穩落下,
“那小丫頭如果知道你為了拉我把她的宵夜扔了,肯定又要撅嘴。”
步桐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抬起一側眉毛調侃他,
“督主大人,您這是在害怕一個小丫頭嗎?”
湯玄霖煞有介事地拍拍衣裳上莫須有的灰塵,
“確實有點怕她念叨我,頭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