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書信,是步易陽的滿紙叮囑,囉囉嗦嗦慢慢三大頁,步桐看得眉眼帶笑。
長安抬頭,欲言又止地行禮退下了。
步桐看著他的背影收好信件,心裡不由犯嘀咕:怕是春桃已然解釋清楚了罷?切莫越圓越糟才好。
給穆禾笙稟告過武十三的事後,湯玄霖開始準備收尾事宜,步桐聽說後過去尋他,
“玄霖,這便要回京都城嗎?可是如今病人數連日增長,還要許久才能結束呢。“
湯玄霖吩咐朱雀將寫好的狀紙交給武十三畫押,
“也不是這幾日就走,隻是陛下著急東夷城的事,其外頗多證據也得回去搜查才好,過幾日我便得先回東京城複命了。”
原來如此,步桐點頭,“自是應當的。”
湯玄霖伸手摸摸步桐的腦袋,
“放心,城郊營地的事我再也不會容許發生了,殿下在此,你也在這裡,我帶的錦衣衛和朱雀儘數留下護衛你們。”
步桐的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不可,你怎可隻身回京都,這一路上……”
湯玄霖笑得驕傲又自信,
“無妨,我帶上兩個人和武十三便可,以他眼下的症狀,怕是不出三五日便可活蹦亂跳了。”
步桐想著湯玄霖武功也是極好,便就放心了,
“新的解毒湯藥效很好,武十三尚且輕症不過有些低燒,無妨的,很快便能好。”
……
忙碌的日子過得飛快,步桐托腮坐在前堂簷下,看著院子裡忙碌的醫官和趕來幫忙的江湖郎中,咬著肉乾連連歎氣,春桃端著藥路過忍不住停下來,“小姐,您快收收這幅模樣罷,湯大人走了兩日,您就心神不寧了兩日,難不成,如今聲名鵲起的東廠督主還會有什麼風險不成?”
步桐咂咂嘴,
“心裡總是覺得不安。”
春桃翻了個白眼離開,最後嘴裡念叨著,“小姐何必擔憂呢,那位可是湯大人啊。”
長安並著穆禾笙過來,聽到了春桃這句話,眼神又暗了幾分,穆禾笙笑笑,在步桐身邊坐下,
“阿桐,可是擔心京都城裡的人再下黑手?”
步桐點頭,“殿下明我,痘疫爆發的營地他們都敢偷襲,湯大人隻帶了兩個隨行,還押解著重要人證,我怕他會有危險。”
穆禾笙輕輕點頭,“幕後主使的險惡用心,令人聞之色變。玄霖一向行事縝密,阿桐莫要擔憂了。”
步桐點頭,看著頭頂烏壓壓的雲,
“怕是又有一場大雪了,殿下,安排石青出去采辦棉被衣物和吃食罷。”
穆禾笙也跟著托腮看天,“石青已經去了,怕是年下要下場大雪了。”
“瑞雪兆豐年,是祥瑞。”步桐慢悠悠地說著,這才輕鬆了一些。
門口連跑帶摔地奔進來一錦衣衛,長安冷眼,“怎麼了這是?出了什麼事這樣慌張,也不怕衝撞了貴人!”
那人撲到穆禾笙腳下跪著,聲音顫抖,“殿下,出事了,湯大人一行在東山遭到了埋伏,前去探路的人隻找到了兩個兄弟的屍體和這些。”
步桐猛地起身,緊緊盯著那人手裡的馬鞭衣配之物,眼神落在一個沾滿血汙的香囊上,那蹩腳的繡工,分明就是自己送給湯玄霖的那隻。
湯玄霖待這香囊視若珍寶,若還有一絲機會定然不會弄丟它,上麵的血……是他的嗎?
“去找!”穆禾笙起身沉穩地吩咐著,
“讓所有錦衣衛都進山去找,一定要尋得湯大人回來!”
朱雀近前領命,步桐起身,
“長安,去取我的鬥篷來,我也一起去。”
穆禾笙想要組織,但轉頭看著步桐堅定的一張麵孔,隻得朝向朱雀,“好好護著步小姐。”
步桐搖頭,拿過那隻香囊收進懷裡,“殿下無需安排我,桐兒可以照顧好自己。”
照顧好自己,還要帶湯玄霖回來,步桐穿衣上馬,看著穆禾笙也一身勁裝跟過來,
“殿下還是留下坐鎮府衙罷。”
穆禾笙搖頭,“醫官們儘在,照顧好病人們並不費力,玄霖是我左膀右臂,如今情況難料,天色不好馬上便要有一場大雪,恐到時候更是難以尋找,必須在雪落前把他們帶回來。”
步桐感懷,
“有殿下這番話,便足夠了。“
東山上是靈隱寺,一行人行至山腳叢林,便看到了兩個錦衣衛的屍體,一刀斃命很是簡單,但瞧得步桐心裡發寒,錦衣衛的身手,已是不凡,怎會輕易被人殺死。
“大家分成三隊,分散尋找線索,若有發現,便燃放信號,”穆禾笙安排下去,大家便四散開來尋找蛛絲馬跡,步桐的眼神也在緊張地四下看著,不知不覺便脫離的了大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