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說,林氏氣急因榆小姐受罰,很是不甘心,便買通了榆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讓她帶榆小姐去湖邊,自己不顧皇後禁足詔令私自去花園‘偶遇’榆小姐,將她推下冰湖。”
楊玄霖從懷裡取出兩樣東西推到步庭雲麵前,
“南國公大人,這是搜查出來的金塊和林氏婢女供狀,均做成了京都府尹查辦的模樣,大人儘可到禦前上奏陛下。”
想起那個府尹大人的模樣,步桐心裡樂嗬嗬地想著:如此,蘇大人怕死再也顧不上自己的兒子了罷,應付穆禾荃可是得花些功夫。
步庭雲拿起供狀細看之下,憤而拍桌,“賤人!光天化日,皇子府邸,竟然敢爾!”
這下輪到戚夫人來勸他,“大人息怒,孩子們都在,湯大人亦在,切要注意些言辭。”
孩子們是小事,主要還是擔心湯玄霖。
湯玄霖聞言輕咳一聲,
“南國公大人,臣下還發現一點疑慮,如今尚未查明,須得大人麵見陛下,有了聖諭,才可細查。”
步庭雲問道,“還有何疑慮?一切難道不是已然水落石出了嗎?”
湯玄霖溫聲恭敬回話,
“南國公大人,疑點有二:一則,那林氏不過是工部侍郎的表親,在六皇子府也是區區侍妾,她從何而來的宮中大內才有權使用的賞賜金錢?二則,據林氏身邊的丫頭供述,林氏並非想要傷人性命,隻是要給榆小姐些許教訓罷了,那處冰湖平日裡最為厚實,許多人都到上側去嬉玩皆無事,為何榆小姐自己摔了下去,那冰麵突然就碎了?”
眾人皆驚,步易陽不自覺地出口,“這樣一來,豈不是有人背後主使?想借林氏的手除掉榆兒?”
這位“主使”是哪位,昭然若揭。
“莫要胡言!”步庭雲喝止住他口出不敬之言,慢慢看向湯玄霖,
“湯大人如今可有線索?”
湯玄霖點頭,
“家人的供詞一旦遞給陛下,陛下定然拿住林氏,林氏為了保命保不齊會說一些,隻是若非陛下皇諭,我等實在不便進入六皇子府查訪。”
步庭雲迅速應允,“湯大人且等在下兩日,待元宵節後開朝,我便去找陛下討要公道!”
……
步桐送湯玄霖出府,路上忍不住問他,
“玄霖為何隻字未提賈晨之事?”
湯玄霖細心地拉好步桐下滑了一點的鬥篷,
“因為賈晨牽扯太多,我雖胡亂找了理由將他羈押,那也隻是表麵的功夫,但實則並不是為了步榆的案子。”
步桐點頭,
“那便是做給穆禾荃看的?讓他放鬆警惕,以為自己的左膀右臂隻是因為步榆的死而被問話。”
湯玄霖點頭,
“賈晨是個很重要的突破口,東山雪嶺刺殺,靈隱寺的慘案均由他手操辦,殺手雖然已死,但是留下了一個這麼重要的人,也算是我們的事有進展。”
步桐點頭,
“說得對,其實玄霖無需有太大的壓力,整件事情看來我們已是進展得很順利了,父親回日見了陛下,陛下自然會對這個兒子,再次失望透頂。”
湯玄霖這才終於揚起一個輕鬆的笑,
“正是,對了桐兒,列將軍他們年前因為軍務耽擱,如今終是要回來了。”
步桐撇撇嘴,
“儘是些空包彈,哪次說要回朝當真回來過了?這次可作真?”
湯玄霖笑得溫柔,“這次便是真的了,西北大捷,大軍駐紮在外也是無用,而且左岸給我捎來書信,言道他們不日便要動身了,若是腳程足快,怕是還能回來趕上元宵花燈節。”
花燈節?印象中的花燈滿街出現在腦海裡,那可是這一年中的盛會啊。
步桐瞬間來了精神,笑著歪頭去瞧他,
“玄霖,下元節花燈未放得圓滿,元宵節你多半無事了罷?”
湯玄霖笑笑,
“兩日之後花燈會,我在老地方等著桐兒。“
步桐歡快點頭,
“玄霖上次的那件儒袍極好看。”
湯玄霖故意低頭去藏住偷笑,卻也被步桐看了個正著,
“我會穿的。”
元宵花燈會,還真是個好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