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桐點頭,看著朱雀一臉不自在的模樣,
“難為朱雀了,我倒是覺得,刑天會更願意做這件事。”
朱雀冷冷開口,“多謝郡主娘娘體恤,刑天那廝今日午後便不見了蹤影,實在是尋不到,這才……”
左岸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朱雀,默默咽了下口水。
步易陽坐直了身子打量著湯玄霖今日的裝扮,唏噓出聲,“天爺啊,這還是東廠的湯大人嘛?他竟然也能做這般斯文儒雅的打扮。”
左岸這才看了眼湯玄霖,跟著點頭,“若是旁側不知道的人,倒會以為這是哪家的公子少年郎呢。”
雲放讚同。
湯玄霖一副“少見多怪”的模樣看了一圈眾人,
“難道我要穿著飛魚服,配上繡春刀,這才看著順眼些?如若這般,怕是今夜的花燈會,你們要同我遠些了。”
想著日常錦衣衛出街,大家避由不及的模樣,大家紛紛保持沉默。
白芍藥趕忙出來替這些大老粗打圓場,“湯大人切莫在意,他們沒有惡意,隻是大人平日意氣風發,威武不凡,如今的模樣卻是完全顛覆,有些許意外罷了。”
湯玄霖點頭,“步少夫人不必特意解釋,臣下自知這幾位為人,定然不會誤會。”
朱雀立在一旁猶如寺廟裡的護法,春桃小心地去喊他用果子,都是不曾搭理的。
春桃吃癟,撅嘴不去理他了,步桐看著眼下這幅景象,家人們在鬨,公子小姐們輕鬆隨意地互相調侃著,若是日子一直便這般過下去,那該有多好。
幾盞熱酒下肚,左岸開始有些模糊起來,托著下巴看看湯玄霖和步桐,“所以,你們兩個,是為了南國公府和東廠的勢力聯合,這才……”
“當然不是!”
“怎麼可能?”
步桐和步易陽異口同聲,湯玄霖如同沒有聽到一般悠閒地繼續喝茶,雲放夾菜的手倒是停頓了一下,不過大多也是因為受到了驚嚇。
步桐認真平靜了一下心緒,看了眼旁側如同畫中走出來的人,一字一句地瞪著左岸,
“我們是,兩情相悅。”
這下輪到步易陽受到了驚嚇,整個人焦慮地四下看著身邊的人,
“這,這孩子,說什麼呢……”
白芍藥小聲安撫著他,這才不至於衝過來把步桐拎走。
湯玄霖抬頭,正跟步桐灼熱的目光對視到,兩人眉眼帶笑,隻一眼,便全然明白了對方的心思。
雲放沉默了幾乎整頓飯,這時突然開口,“郡主娘娘,您真的認為,在一段感情之下,家世和身份的界限都可以全然不在意嗎?”
步桐想到他和容平公主之間的差距,隻能勸著,
“起碼,我若是由心而行,斷然是不會嫁與旁人的,也許我們之間的關係在旁人看來定然不會有結果,但是我心意已決,玄霖亦然,我們會為了兩個人的未來共同努力,這便是兩個人在一起,最好的結局。”
雲放似懂非懂地看著湯玄霖,“湯大人,確然變化很大。”
步易陽有些心疼地看著步桐,“桐兒……”
步桐朝他笑著,“父親那裡不是一時半刻能說通的,妹妹擇婿之事,還須得兄長和嫂嫂多幫忙。”
白芍藥按住步易陽笑吟吟地開口,“自然,我們是一家人的。”
湯玄霖笑著朝步易陽行禮,
“多謝兄長和嫂嫂。”
東廠督主畢恭畢敬地喊自己兄長,步易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雖說這事實在是很爽,但是眼下也足足難為情了,步易陽彆開臉去擺擺手,算是應下了。
“時間差不多了,”白芍藥突然開口,“如今大家吃好了,枯坐也是無趣,不如我們去街上逛一逛如何?”
左岸酒量似乎很差,搖搖晃晃地起身,“你們去罷,我還是、還是先回去睡覺了。”
雲放上前扶起他,“我來送他罷,今日花燈節熱鬨,我們孤家寡人,本也無趣味。”
見著他實在是沒興趣,也就放他們離開了,步桐親親熱熱地挽起白芍藥的胳膊,
“嫂嫂,珍寶閣每年花燈節都會做一些稀罕的孤品花燈,很是好看,我們去瞧瞧可好?”
步易陽打岔,“怎麼這麼大的人了,還是半點眼力見都沒有啊,我和你嫂嫂新婚後第一個花燈節,你難道要跟著一起嗎?”
步桐“哼”了一聲,在黑暗的一品閣和主街交彙處伸手去拉湯玄霖溫熱的大手,“兄長這話說得稀罕,我又不是沒有人同行。”
“那你休要拉我們家芍藥,”步易陽拉著白芍藥迅速走了。
留下步桐在原地崩潰,“什麼人啊?我隻說一起去看花燈,又沒講一起遊玩。”
湯玄霖的笑聲低低的傳過來,
“桐兒,我們去看花燈罷。”
春桃也喜氣洋洋地過來,“小姐,先買麵具罷?隻是那朱雀,方才突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