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桐忍住他身上令人作嘔的惡臭,
“那究竟是如何?”
賈晨吸了下鼻子,“湯大人,求您饒命,小的實在不想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呆下去了,哪怕這輩子都被關禁小的也認了,隻是這個地方,小的再待下去定然要瘋了。”
湯玄霖“哼”了一聲,滿不在乎地開口,
“你是在跟本督講條件嗎?”
賈晨把頭磕得“砰砰”作響,“督主大人,小人不敢,求您給小的一條活路,小的一定把知道的東西全部告訴大人。”
湯玄霖這才答應,
“那要看你能給出什麼了,東西越有效用,你就能離光亮處住的越近。”
賈晨涕泗橫流地抬頭,步桐隻覺得他麵目扭曲很是詭異,有些抵觸不想聽,可步榆的死因,不親耳聽到總是有些不甘心的。
湯玄霖察覺到了步桐的不自然,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朝著賈晨嗬斥道,
“先說步榆的事。”
“是,”賈晨胡亂抹了一把臉,“步榆小姐其實早先便跟六殿下有了私情。”
湯玄霖不耐煩地開口,
“這些我早就知曉了,不僅是我,經南國公府的宴席一鬨,你認為金都城中還有哪個貴家不知曉嗎?”
賈晨趕忙解釋,“可步氏雖然也出身南國公府,但庶女出身對於殿下大業實在是沒有助益,他們便私下商定,步氏推自家妹妹、南國公府嫡女步桐出去同六殿下見一見,步氏說自家小妹雖然平日裡散漫些,但是心思簡單單純,一旦她上鉤,六殿下便得到了整個南國公府的人幫扶。”
“倒是一副好算計,”湯玄霖冰冷道。
賈晨點頭,“結果計劃有變,六殿下隻能陰差陽錯娶了步氏進門,後麵一來埋怨步氏步桐不得母家器重,二來殿下隻能籠絡其他家族,迎娶了更多侍妾,步氏很是吃醋,加之中秋國宴那遭事,步氏便很快失了寵。”
步桐聽到這裡忍不住開口,
“失寵便要要了她的命嗎?”
賈晨渾濁的眼神落在步桐身上,“那就要問問桐小姐了,您在禦前鬨的那一出,沒想過會讓一向注重陛下心中評判的六殿下,惱羞成怒嗎?”
步桐想過,想到過穆禾荃會跟步榆有隔閡,但是怎麼也想不到,上一世願意跟她分享江山的男人,如今會為了自己損傷的那一點體麵,而殺了她。
刑天拿出鞭子毫不留情地甩了出去,“要你回話你就老老實實答,哪來的那麼多廢話,還敢質問郡主娘娘!我看你是想在這裡住一輩子罷?”
“不敢不敢,”賈晨縮了一下,“回郡主娘娘的話,六殿下他本身就是個心狠之人啊,而且野心極大從不念舊情,步氏已然失寵,又多次冒犯,殿下便不想留他,便假意醉酒暗示了林氏,林氏是個聰明的,受了皇後責罰正是著急替殿下做事討好,便找我來支銀錢,殿下早就囑咐過,我給了林氏不少金子,想來步氏身邊的人看到了自家主子沒有前程,也實在好收買。”
湯玄霖眸色閃動,
“林氏買通步榆的貼身侍女,要她借故離開,自己則帶人將步榆推下冰湖,而那處冰湖,也是你們做過手腳的對罷?”
“大人明鑒,”賈晨低頭去、“冰湖一向結實牢靠、根本傷不到人,林氏便找了幾個家丁,夜裡偷偷鑿掉了過半的冰層,潑上熱水,這樣冰麵雖然看起來光潔如初,實則不堪重壓,而且很多裂紋都被新的冰麵覆蓋了,那冰麵,也隻剩下薄薄一層。”
好決心,好算計。
步桐後退了半步,“林氏雖然跋扈,但不像能做到如此縝密之人。”
賈晨頭更低了去,“娘娘饒命,是小的去提醒的。”
步桐冷笑出聲,
“算你話說得老實。”
賈晨伏在地上,“小的到如今境地,實在不敢說謊,隻求大人和娘娘饒我一條賤命,小的一定知無不言
言無不儘。”
湯玄霖攜了步桐往外走,留給刑天一句話,
“把他帶到有火把的牢房,給張桌子讓他慢慢寫供狀,想到多少寫多少。”
賈晨終於鬆了一口氣,“多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