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桐咂咂嘴,可是有多年未曾正經吃過了,羊肉作為北麵特有的東西,一般都是做成肉脯肉乾運來京都,多做羊肉湯,而步桐最喜愛的羊肉串和烤羊排,那對羊肉的新鮮度是有要求的,根本吃不到。
步桐便欲上前去,聽到掌櫃的不悅開口,“你這年輕人話說得奇怪的很,我們這裡民風淳樸、路不拾遺,誰能貪沒你幾隻羊不成。”
步桐取出一塊碎銀子擱在櫃台上,
“掌櫃的,給我們準備一桌酒菜,再備上一些耐儲存的肉乾,明日一早我們還要趕路,馬匹也辛苦您安排夥計幫我們喂好。”
掌櫃的連連稱是,步桐看著一眼身邊毫無掩蓋的灼熱目光,忍不住再次轉頭朝向掌櫃的,
“如今北麵已然開戰,怕是物資馬上就要緊缺起來了,更何況是活羊這樣的稀罕物,掌櫃的您後麵定有廚房後院,養到院中就是了,也免了出了什麼岔子這小哥不樂意不是?”
掌櫃的這才歎了口氣,“姑娘聰慧,這倒也是個法子。
步桐抬眼去看那少年,正朝著步桐笑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多謝。”
步桐笑笑轉身,同春桃和七月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七月拿出一份地圖,指了一個地方,步桐明了地點頭,
“這裡便是大軍駐紮之地?”
七月點頭。
倒是比自己這一行快了一些,步桐皺眉看著地圖,
“如何能快些趕路呢?”
身邊突然有一人影劃過,桌旁便多了一個五官立體端正的少年人,露著可愛的虎牙看那地圖,“這可是西北各城鎮的圖,姑娘怎麼要去北麵?那裡開戰了,可是亂得很。”
步桐示意七月收起地圖來,麵上沒有任何異樣,
“多謝小哥關心,如今北麵不太平,我家一兄長在雁門關當兵,已然大半年沒有送信回家了,尊長焦心不已,便命我來尋他。”
少年人露出一分悵然,“北麵駐軍節節敗退,怕是你去雁門關也不好尋他,況且雁門關很快便會失守,你若去了,怕是連你也回不了家了。”
這說的是什麼話?步桐不悅,
“大戰尚未開始,你如何便知道雁門關守不住?我家兄長駐守邊關多年,雁門關銅牆鐵壁,西北蠻夷如何攻得進去!”
少年也不客氣,隨意坐下吃起桌上的花生米,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身上的衣服也多少有些犀利哥的風格,毫不在意地說著,
“我倒是覺得雁門關怕是等不到大軍到咯。”
步桐冷眼看他,
“你到底是個羊販還是涼國人啊?這般長彆國威風。”
少年聳肩,眼睛明亮迫人,“我當然隻是個羊販,可是我去過北麵,那裡的涼人驍勇善戰,可我朝守軍常年懈怠,訓練鬆散,將領昏庸,北上幾城被他們多番苛收軍費,早已民不聊生,若是涼國有心進犯,那些人如何守得住?烈虎將軍是驍勇,可他畢竟沒法給二十萬大軍都裝上翅膀不是?”
步桐心情也沉重了起來,這人的話不錯,大軍即便是日夜趕路,怕也得三日才能到,雁門關即便是城高牆堅,可區區守軍如何能應對幾十萬的大軍壓境。
少年人看著步桐的模樣似乎是認同的自己話,瞬間開心起來,
“我叫木勒,謝謝你救了我的羊,不然明日一早它們肯定會丟的,我便要跟它們一道睡在街上了,那麼,漂亮的小姐你叫什麼啊?”
春桃趕忙擋住步桐,“你這人怎麼回事,我們萍水相逢說到如此便也夠多的了,我家姐姐是出來尋大哥的,怎能結交一陌生男人!”
木勒看著春桃,“你家姐姐?怕是你家小姐罷?怎麼,你們難道不是富家子弟,出來尋那個離家的少爺的?”
步桐看著自己三人的衣著打扮,自然是瞞不過便點了頭,
“我叫湯雲,我家兄長前些年同家裡有些不痛快,一氣之下去參了軍,我知道他在雁門關那裡,如今戰事繁複,須得找到他一道回家才好。”
步桐心生一計,
“木勒小哥,你是常年遊走北境和中原的,自然熟悉各個城鎮,對嗎?”
米勒爽快點頭,“那自然是,這越往北的地方我越熟悉,越北麵的羊,油脂越厚,便也賣得更好。”
步桐滿意地笑笑,從懷裡拿出幾片金葉子,
“木勒小哥,你的羊我都要了,雇你帶我走最快的路去雁門關,要比大軍更快,開戰前便要到。”
木勒看著步桐,“你當真是去找人的?”
步桐笑著攤手,
“你看我總不像是去打仗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