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辭藻倒是驚到了步桐,再一次印證了木勒所言不虛,步桐轉頭看向祝洪生,
“大人以為如何?”
祝洪生一副明白步桐意思的模樣道,“郡主與那逆賊穆禾炆對陣過,謀逆之事屬實,那逆賊尚且險些血洗了南國公府,郡主自然知道那人的殘暴奸險,這兩人始終意圖替穆禾炆解釋脫身,其心昭然若揭,必然是參與謀逆,實屬叛賊同黨!”
一頂帽子扣得毫無招架之力,徐參將氣的全身顫抖,幾乎說不出話,稍年輕一些的向參將開口,
“郡主平叛宮中大亂之禍,必然是心懷家國之人,祝大人作為一關守備,虛擬守衛人數,尚未抵禦一兵一卒便要棄城而逃,這難道是一關守備所該有的模樣嗎?”
步桐再次開口,
“祝大人,當真是要不戰而逃嗎?”
祝洪生招呼身後的人上前,“給我拿下這兩個叛臣亂黨!郡主娘娘,雁門關還有三萬的百姓,五千兵馬必然守護不住這些子民,不如趁著如今北涼尚未攻城,保住更多的人,更何況如今郡主千歲在此,萬不能有半點閃失的。
步桐低頭,
“可雁門關失守之後呢?這是北境最後一道屏障,一旦讓北涼敵軍踏過雁門關,列將軍前來救援的大軍便會正麵迎敵在沒有半分時間來排兵布陣,北涼大軍揮師南下又會葬送多少百姓的性命?”
祝洪生有些愣住了,
“郡主這話的意思,難道是要棄全城三萬百姓的性命於不顧?”
步桐起身,鬆散的頭巾落下,露出絕代的一張臉,
“大人此言差矣,保護百姓們南撤與守住雁門關,並不衝突啊。”
祝洪成終於明白了步桐的意圖,眼神變得冷洌了起來,“郡主的意思是,要我們五千軍士在雁門關送死!”
步桐直視著他的眼睛,
“不是送死,而是完成你們在雁門關的使命!若是祝大人執意要做逃兵,那麼守衛這道關卡的任務,倒是可以交給旁人來,但是雁門關的軍士,一個都不準帶走。”
祝洪成褪去了所有的偽裝,整個人顯得格外的陰翳凶殘,
“郡主似乎有些事情弄錯了,雖然您貴為鎮國郡主,但是這雁門關,還是本官坐鎮,一切軍政皆由本官定奪,郡主的判斷,並不符合雁門關緊要,恕下官難以從命。”
步桐看著幾個副官壓製住的徐參將和向參將,
“我是有些失望的,原本想放過祝大人一回,沒想到大人卻這般不領情。”
祝洪生斜眼看著步桐,“郡主娘娘打算如何?靠著身後這一個小侍女或者這個啞巴車夫接管雁門關嗎?”
話裡的奚落毫不掩蓋。
步桐深深歎了一口氣,
“家國存亡在此一舉,半刻也容不得耽誤,祝大人,你怕是沒有機會悔過了……”
再次開口,便是殺令,“一月,二月,斬殺!”
兩道黑影憑空落下,祝洪成感覺不好趕忙拔刀去擋,卻根本不是對手,在第二招的時候便已然被割斷了喉嚨,二月順便伸手斬殺了一位相幫祝洪成的副將。
兩個身體轟然倒地,也震撼了這群麻木慌張的人,壓製著徐參將和向參將的人也不自覺地鬆開了手,徐參將頓時老淚縱橫,半跪下朝步桐行禮,
“郡主您終於來了,雁門關落到那些人的手裡,我們這些人實在是要跟著他們遺臭萬年啊。”
步桐示意向參將扶他起身,自顧自地走到主位坐下,
“本宮可不是到雁門關來閒遊的,我要所有人做到的便是,死守雁門關直到援軍到此處!還有人想要做逃兵,地上的那兩位便是下場,還有人有異議嗎?”
一片鴉雀無聲。
步桐滿意點頭,
“如此雁門關便由本宮接手,徐參將為主帥,向參將為副帥,你們中若是有人不聽安排,便就地軍法處置,不必來回本宮,”
徐參將和向參將馬上聽令,“是。”
步桐想了想又補充道,
“到底也是百姓無辜,派出一小隊人馬組織百姓撤離,其中若是有人想要留下共同守護雁門關,便由向將軍統一指揮。”
步桐起身,
“雁門關絕不能丟!哪怕我們隻剩下最後一隻箭,哪怕扔石頭用長矛也不可讓一個北涼人踏足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