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娘娘,待到國戰結束,可否放過北涼大皇子一命?便當作我獻言的獎賞。”
步桐不解,“放著高官厚祿不要,為何替一個不相乾的人說情?”
木勒苦笑一下,
“倒也不是不相乾,北涼皇子與我有恩,早些時候救過我的性命,如今北涼潰敗早已是定然,我實在是想要保那個人一命,還求郡主成全。”
步桐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卻是點了頭,
“我答應你,隻要他活著,便從列將軍的手中救他一條性命,至於後麵如何處置便是由不得我了。”
木勒低頭去,“多謝,如此便夠了。”
……
稻草人完成的很快,搬運物資的軍士們在步桐的帶領下把草人安置在弓箭手身後五步,正是可以射到的地方。
向統領握著盾牌小心地遮擋步桐,
“古有草船借箭,今有草人借箭,娘娘果真思慮周全。”
步桐遙指一下木勒,
“倒也不是我的功勞,多謝木勒小哥罷,是他提醒北涼軍後麵會有遠攻部隊的。”
“警戒!”
話音未落,一聲厲喝劃過天際,物資軍紛紛躲到了弓箭手身後,向統領護著步桐躲到了城牆折角之後,果然,在大家躲起來後不久,一陣可怕的箭雨便如同巨大的冰雹一般落在了雁門關的城牆之上,步桐抬眼看著瞬間被覆滿的草人,忍不住感慨,
“善騎射還真不是吹的。”
這同是弓箭,人家這力道和殺傷力當真不是蓋的,步桐看著有些吃力頂著盾牌的向統領,還有其餘勉力支撐盾牌根本無法射擊的弓箭手,這才切實領略到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郡主!”向統領焦急地開口,“這可如何是好啊?長此以往下去必不可行,敵軍定然已在掩護下靠近雁門關了。”
步桐難得的毫不擔憂,
“無妨的向將軍,他們不會靠的太近,不然定會傷到自己人,怕是隻想要近攻罷了,等下會停的,讓大家保護好自己。”
向統領朝前方大聲吩咐著,“都不要妄動!”
箭雨停留了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便開始趨於平緩,弓箭手開始逐漸打開盾牌上的窗口射擊著近前的北涼軍士,
“他們在搭雲梯!”
攻城必然要用到雲梯的,步桐一麵吩咐著,“射殺近前的雲梯護兵,箭頭上綁上麻繩澆上火油,後麵的不用我來教的罷?”
這邊回頭去招呼著那些物質軍,指著密密麻麻的稻草人,
“還愣著做什麼,小心躲避弓箭,趕緊摘下來啊。”
說完便率先衝出去放倒一個稻草人,費力拖到拐角處,手忙腳亂地往下摘著箭矢,箭杆粗重,箭頭鋒利,果然是好東西。
大家紛紛開始效仿,拖走稻草人躲到弓箭手的身後,快速地摘下箭矢,很快弓箭手身後便紛紛多了一小堆北涼特色十足的箭矢。
步桐吩咐著物資軍,
“等下記得去後麵搬來新的稻草人,這些太過破爛了。”
便是要轉身再回死士們那裡去,向統領攔下步桐,“郡主娘娘,如今大軍壓境,我等定然拚儘全力阻擋,您大可放心了,屬下有信心完成使命!”
步桐伸手拍拍他高瘦的肩膀,“我一直都是相信大家的。”
信兵通道附近,北涼軍的死屍幾乎封住了門,雨漸漸停了,地上的血水卻是蔓延到步桐腳下,格外觸目驚心,步桐歎了口氣,
“待到此戰結束,吩咐徐將軍派人來好好安葬北涼軍士的屍體,不許棄屍荒野,都是些普普通通的軍士罷了。”
一月稱“是,”眼神卻警惕地落在步桐身後,“木勒小哥,您還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木勒背著手走上前,“沒有什麼了,這就是一場拉鋸戰,很明顯北涼那邊已然沒有勝算了,若是他們能拖上幾日,等到雁門關這裡彈儘糧絕怕是還有轉機,可是這援兵馬上便到了,怕是也沒什麼可能了。”
步桐終於鬆了口氣,抬頭看著微微露出來的陽光,
“原來已經午時了,難怪餓了……”
……
待到天色慢慢暗下去的時候,人們慢慢撤出主街,各個城門通道大開,馬蹄聲震動了祭台都在抖動,步桐笑著回頭,
“援兵到了!”
雁門關,還是護住了。
步桐趕到城牆之上的時候,列戰虎便立在了前方,獵獵風氣揚起他沉沉的衣擺,步桐上前去站到他旁側,
“列將軍,桐兒不辱使命,帶領雁門關軍民守住了這座城。”
列戰虎回頭,看著步桐很是激動,
“是啊,你們做到了,把雁門關守得這樣好,我在路上想過無數個可能,怕你們遭遇不測,可眼下,你們竟然將這裡守得鐵桶一般。”
步桐在眼下糟亂成一團的戰場中看到了那個心心念念的身影,這才真正地鬆了口氣,
“真好,你們都來了。”
“郡主,”身後傳來聲音,步桐回頭去,卻是一個有些陌生的死士,
“屬下奉命去保護步將軍,卻發現左岸將軍故意泄露前鋒營的行蹤,將所有人帶入敵軍包圍圈,被及時發覺後緝拿住,今日夜裡步少將軍便來與我們彙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