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軌的方向。(1 / 2)

向天星點頭,喝下。

林嬌坐立難安,她不明白向天星要做什麼,主動挑破她的意圖,挑明他們的關係。

酒桌上的氣氛立刻不一樣,不需要林嬌開口,就有人幫著問道。

“林總看起來那麼年輕,有家庭沒?”

齊瀟也後悔自己的嘴快,立刻接話:“沒有沒有,那孩子是朋友的,林總整天忙事業,上個國企的項目,她連續三個月都睡公司,對象都沒時間談,哪有時間成家?”

向天星古怪地看過來,像是要說什麼,卻沒有開口。

齊瀟再次後悔,是不是說得太過了?

李總笑道:“那可惜了啊。”望向向天星,語氣裡全無可惜之意。

說笑著,服務員端來了一碗長壽麵,齊瀟趕緊伸手接過。

遞給林嬌:“各位不介意吧?今天是咱們小林總的生日,我擅作主張點了一碗長壽麵。”

酒桌上大家都喊道不介意,說著祝賀的話。

林嬌朝服務員喊道:“每人上一碗吧。沾沾福氣,哈哈。”她尷尬地笑了笑。

向天星看向她:“今天是你的生日?”

林嬌手中的筷子攥緊,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齊瀟秉承著不能讓話掉在地上的原則,勇敢開口:“可不是嘛?每年的今天,小林都會給自己買上一個蛋糕,去年加班還看到她躲在茶水間許願,我們小林總是個注重儀式感的人,對吧?每年都會給自己買禮物。”

林嬌想堵住他的嘴。

向天星哦了一聲:“林嬌,你今年的生日禮物呢?”

林嬌笑了下:“下班就過來了,還沒買。”

齊瀟立刻解釋:“今年的禮物不就是向總?祝賀你們再續前緣。”見向天星皺眉,他心驚改口,“同學情!”

向天星挑起眼前的長壽麵,輕笑:“林總和我的生日,是同一天呢。”

果然來了,林嬌氣得不說話,這人當然知道今天不是她的生日!

這些年他倒是一點沒變啊。

行,你裝,我也裝。

她驚訝地看向他:“哇,這麼巧向總?”

“沒錯,不過我一般都過農曆的,五月底。”

簡直胡扯,哪有農曆比陽曆還要早一個多月的?

大家隻以為向總是在英國待得太久不了解,林嬌可是清楚得很。

她過他的生日,而他過的是她的。

熟悉的插科打諢讓她恍惚好像一切都沒有變,身體也不自覺放鬆。

這些年,他也有思念她嗎?

今年他的生日願望還是同一個嗎?

她低頭吃麵不說話。

向天星也低頭吃麵,發出一聲輕笑。

林嬌聽著這帶氣音的笑聲,整個耳朵都泛著粉紅,夢裡笑著的人,醒來也見到了,沒有怨恨,還能一起開玩笑,夢中夢?

齊瀟笑道:“向總很久沒回國了吧?”

向天星點頭:“十三年。2011年5月21日那天原本要回來的,買好機票飛機卻停飛了。”

他看見林嬌的手指顫了一下。

齊瀟心想,這第二天不就是林嬌身份證上麵的生日?

他問道:“這天記得那麼深刻,是什麼日子?”

“世界末日”兩人一起開口,林嬌卻是低下頭不再說話。

向天星接著說:“在機場睡了一夜,醒來發現太陽正常升起。”

那時候在想什麼呢?是所有錢都買了機票卻沒能將他帶到思念人身邊的落寞絕望。

還是那一絲不敢麵對的僥幸。

那樣狼狽的他,不能讓她看見,世界末日的預言給了他孤注一擲的勇氣。

那一天,他從日出坐到日落,輕聲說出一句生日快樂。

大家聽到這言論都笑出了聲,開始回憶起世界末日那一天自己在做什麼,身邊有誰,當時在想什麼呢?

李總笑問林嬌:“林總,你還有印象嗎?”

林嬌笑著搖頭:“過去太久,早忘了。”

六月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散了場子才發現外麵早已經下起了小雨,除了向天星大家都喝了酒,找好代駕。

向天星車在南城,下榻的酒店居然訂在林嬌公司附近。

齊瀟抓住機會要送他一程,三個人站在江城酒店門口等代駕,齊瀟識趣地拿起手機往酒店裡麵走。

林嬌直觀地感受到歲月在兩人身上留下的印記,他長高了,她穿著高跟鞋才到……嗯,這個距離真的很適合靠在他的肩頭,高度也合適。

想什麼呢?林嬌小幅度地搖搖頭。

向天星立刻看過來:“頭暈?”然後細細打量著她的臉色。

“啊,沒有。”

一陣沉默。

林嬌指尖無意識地揉搓裙擺,兩年沒見的朋友都會有一絲尷尬的陌生感,隻能靠著回憶不斷加深記憶,十三年沒見那完全就是陌路人,他們之間的回憶,遙遠得像是一場夢。

還是一場噩夢。

像個普通朋友一樣加微信逢年過節以群發的名義祝福幾句,好像還是做不到吧。

那他呢,在他眼裡,現在的自己會讓他失望嗎?他看向的是那個十五歲的少女嗎?

在銅山他們相偎取暖,那一絲不平等被忘卻,可走上社會呢?見識過那麼多優秀的人之後呢?

現在要說些什麼呢?像個成年人一樣說聲對不起,然後他再像個成年人一樣回句沒關係,相視一笑,各回各家?

不,她做不到。

林嬌呼出一口氣。笑著開口:“怎麼想起來回國了?前段時間疫情那麼嚴重,人家都是想著往外跑,你倒好,反著來。”

她語氣熟稔自然,像是習慣了他的存在,他卻感受到語氣中的刻意疏離。

故作輕鬆背後的小心翼翼,生生在兩人之間鑿開一條長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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