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外泛起一層光暈，將雨水阻擋在三米之外，懸浮在地麵三尺之上，如仙子臨凡，驚豔絕世。
她抬眼看著天外的恐怖景象，看著大地上遭難的百姓，看著行走在雨中的薑七夜，美目微微閃動。
先前的大戰，她其實一直都看在眼中。
每一次，她都以為看透了薑七夜的實力。
但每一次，薑七夜又都刷新了她的認知。
父親說，他隻有十八歲。
可是，如此毀天滅地的偉力，真是一位十八歲的少年能掌握的嗎？
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這一刻，薑七夜在她眼中，猶如覆上了一層神秘的光環。
令她有些崇拜，有些好奇，很像接近他，探究他……
她看著薑七夜的背影，看到薑七夜踩進了水窪中，不由的張了張小嘴，想要說些什麼。
但她卻又閉上了嘴。
她隱約感覺到，薑七夜似乎遇到了一些困頓，需要一點時間去思考。
她沒有打擾薑七夜，隻是靜靜的跟了上去……
薑七夜仿佛沒有察覺到柳書瑤的存在。
此刻的他，就如同一個不通武功的凡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滿是泥濘的土路上，凝眉思索著什麼。
他走過坍塌的民居屋後。
走過昔日熟悉的酒館門口。
走過昔日的巡城司旁邊。
走過王府彆院門前……
他回想著昔日種種情形，回想著昔日的愛恨情仇，任由一絲絲獨屬於人的情緒，在心頭流淌。
以前。
他為了生存，為了強大，為了修為，曾不擇手段，殺了很多人。
有的人該死。
有的人，或許也沒那麼該死。
束縛他的，隻是真武天宮之主的職責，和鎮魔使聖邪的誓言，以及他那未曾徹底泯滅的一絲良知。
現在。
他已經走過了求存的階段。
手中也累積了足夠的修為。
是該思索一下未來的道路了。
隻有明確了自己的道，才能走得更遠，變的更強，活的更明白。
他喝了一口酒，醇烈的酒勁沒有令他暈醉。
反而更加清醒。
前所未有的清醒。
“柳玄問說，如果某一天我能走到巔峰，那我的前世也一定是魔神。”
“或許是吧。”
“但至少這一世，我想好好做一回人。”
“作為一個人，最理想的狀態，是在成就自己的同時，也讓自己的人生富有意義。”
“這也是所謂的，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人族或許不是一個完美的種族。”
“他們有自私，有貪婪，有愚昧，有著各種缺點和劣根。”
“但同時，他們也有著美好的一麵，譬如親情、友情和愛情，令人眷戀和期待。”
“人族孕育了我。”
“它值得我為之守護。”
“我的道，應是人族先賢之道，也是鎮魔使之道。”
“柳玄問說，鎮魔使其實是在鎮壓自己。”
“我不認同。”
“柳玄問說，人族沒有任何希望。”
“我不信。”
“我願意當一世真正的鎮魔使，為人族尋一線希望，為人族開一條萬古長盛之道……”
“人域先天不足。”
“那我就自創一界！”
“創世界而已，人族先賢能夠做到，我也可以！”
“而且，我可以比任何人都做的更好！”
薑七夜狠狠地喝了一口烈酒，抬頭望天，嘴角勾起一抹狂傲的笑容。
“大道不滅，聖者不朽！”
“我薑七夜的道，將為人族開天辟地，是為聖道！”
這一刻，他的道與誓合。
他終於成為了真正的鎮魔使聖邪。
他明確了自己的道。
他也十分堅信，這必定是一條永恒無敵之道。
他心頭陰霾消散，心情也豁然開朗。
傾盆大雨突然就停了。
烏雲消散，破碎的虛空漸漸彌合。
長空中，一輪豔陽靜靜的散發著光和熱。
同時，薑七夜心頭突然有了一絲明悟。
他終於感受到了突破神劫的契機。
隻需一個念頭。
就能勾動天劫。
薑七夜抬頭看天，嘴角上揚，嗬嗬一笑。
“放心，我不會放棄你的。”
“雖然你有點小氣，但我不怪你，你或許已經儘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