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鄭紅秀強忍著巨大地悲痛,還得到田野裡繼續收割不斷成熟的莊稼。她在豐收的供養了不知道多少代人的玉米地裡,雖然說著念著不許悲痛,可是汗水,淚水,還是無聲地滴落進了豐饒的收獲了她與村民們生計的田野中。
時隔不久,梁博清為了安慰大家,返回了學校。可是回到學校以後,他的身心還是一直像被低落地情緒支配著,因此學習和個人的健康都受到了很大地影響。甚至於思想意識在一段時間都覺得不清醒,他時常因為被回憶的事情糾纏著,不但偶爾會走神,還經常地答非所問。老師和同學們都很為他擔心,隻要課後或者周末的時間,他們都會拿出時間儘量地想辦法和梁博清多些接觸。大家也都希望他可以從痛徹心扉的,那種失去親人的悲痛中走出來,不要因為有過了過於地悲痛,就陷入了痛苦地深淵不能自拔了。梁博清和他們長久地在一起,也都懂得他們的用心,也理解他們的想法。可是有種痛隻要存在了,還是會無休止地痛下去,令他想控製都不能控製。
老師和同學們想方設法地去做了,卻感到已經不能讓梁博清走出情緒的低靡,回到他們認識的那個最初。實在沒辦法,他們又不想讓梁博清走向無形地毀滅之路,隻得和梁博清的家人聯係。他們在學生通訊錄上找到了幾個與梁博清同姓相連的名字,於是看過了號碼,按下了相同的數字,撥打了過去。
梁家遠和梁家誌先後接到了校方的電話,並且在當天便趕到了梁博清所在的學校。梁博清看到他們的時候,話音平靜地說“大伯,小叔,又讓您們擔心了!我沒事,隻是,你們得給我些時間,讓我走過去。我現在需要一些時間梳理一下心緒,我也希望可以安靜的待一會。”本來孤僻成性,也還是想孤獨地去接受一切。梁家遠和梁家誌發現他心緒並不亂,心情似是過於沉寂了,可是生活規律還是都一如平時的。梁家遠話音輕慢地說“這幾天,我們也都閒下來了,你不能常回家看看,我們就代表家人約著來看看你了。我們來了,我們看到你了,你也看到我們了,我們回去以後,咱們心裡也都能放心。不過,我們還是希望你和我們回家待幾天。過幾天,你再回來,也影響不到你的學習。”實在沒有辦法可想,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和他溝通,隻好打算著把梁博清先接出學校再說。梁家誌說“我們隻是希望你回家休息一段時間,緩和一下情緒再說。媽媽也想你了,她不好和你說,你可以借著最近能請到假的機會,回家看看她,然後再回來。”認可換個環境會好些,對於梁博清也有了一段排解情緒的學習時段,也不希望他操之過急地去麵對,令與他同路的人都去分擔壓抑的情緒。現實的問題必須麵對,也不容梁博清有反對的理由,於是他答應了與他們一起回家看看。
鄭紅秀和所有地村民們在田間地頭忙著一季的家活,整個人因在太陽下毫不顧忌的勞作,而曬得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地黝黑了。梁博清一進門,看到她拿著家什正準備往家院外走,心裡又是一陣說不出的難過,卻微笑著說“媽媽,這幾天學校放假,我可以和您忙幾天了。您等等我,我去把包放下。”走到廊簷下,把背的包放在了木頭座椅上。隨後,他看了看放在牆角的家什,大步地走過去,拿了起來。然後,他走到了鄭紅秀的跟前。鄭紅秀看著梁博清,再看了看沒打算進門的梁家遠和梁家誌,說“大哥,你和小弟進門坐坐,喝口水再回去吧!”還是邁步走出了家門。梁博清看她走出了門,對梁家遠和梁家誌說“大伯,小叔,奶奶那邊我過幾天再去,你們回去和奶奶說一聲吧!這時候上坡,還能多乾一會。這天,要是遲點了,也容易起露水了。”在村頭下車的時候,已經明顯地感到了城市與農村還是有了溫差。
鄭紅秀看著他們還想說點什麼,可是言語與行動都沒能由自己的想法控製,有話一時想說也說不出了。梁家誌話音沉悶地說“二嫂,你們去忙農活,我今天也幫不上忙。你讓博清和你去,我回去還得先回單位。”接著,轉身看著梁家遠,沉聲地說“大哥,你也得回去和大嫂一起忙農活,我也不過去了。這個周末休息,到時候,我和愛玲一起回來待兩天。”說著,和他們一起走出了家門,走到了街道上。
鄭紅秀站在大門口,把鎖套到門環上,把院門鎖了起來。然後,她又彎下腰,把拿在手裡的鑰匙扔到了大門一側的貓道裡,又拿起旁邊的一塊石頭放到了貓道裡,擋住了貓道的入口。隨後,她扛起下地乾活的家什,往奔去山上的方向走去。梁博清和走出了一段路的梁家遠,還有梁家誌擺了擺手,也一聲沒再吭的跟在鄭紅秀的背後,往前走去。
幾天下來,梁博清堅持在山間梯田裡收玉米,割玉米秸,耠地,為播種冬小麥做著準備,並且釋放著壓抑了情緒的情感。他的淚水化成了汗水,汗水揮灑如雨後,也如同揮灑了他心裡壓抑的所有地失落的情感。鄭紅秀擋不住他早出晚歸的忙於田間地頭的事,隻得聽街坊鄰居勸說“紅秀,你彆擋孩子,也彆攔著孩子。你給孩子做點好吃的,陪著他一起吃,讓他多吃些東西。閒下來了,你也和博清多說說話,彆硬勸孩子,既然不能製止的,就彆強硬地去製止了。過幾天,他就會好起來了。”都認為突然出現意想不到的事情,讓一個人受到打擊,情緒激動,還出現諸如意誌不能支配言行的反常行為,也很正常。隻要家人可以理解他,耐心地對待他,對他付出了關心,一切地不開心總會過去的。鄭紅秀儘量地放寬了心,還是忍不住地想“他要是一直這樣沉迷下去,如何是好呢?”在梁博清的跟前問寒問暖,一絲一毫地都不敢懈怠。
鄭紅秀在失去梁家誠後的日子,難過的心裡也沒感到過丁點地輕鬆。當她感到異常難過的時候,會想“無論如何,我都得想辦法讓年紀尚小的博清和博文走出麵對現實生活有的困惑。家誠已經走了,不管老天讓我怎麼地去遭受生活的難,我都得想方設法地讓博清和博文減輕失去父親的痛苦。老天啊,我向你祈個願,自此以後賜福給孩子們吧,要是博清和博文有個好歹,我怎麼能對得起他們去世的父親呢?”堅強地頂著完全失去了梁的家,也用母親牆般的胸懷遮擋住了吹向梁博清和梁博文的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