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才兄你心思活絡,跳脫,不受拘束,不去考慮條條框框,修行上的東西想的寬泛,這是你的優勢。至於這個度在哪?就這麼說吧,你生性自由,一旦超過了就是縱欲,所以你抽煙喝酒打牌唱k泡吧,逛夜場混夜總會···當然至於洗腳或一些啥的我不知道哈···”
“你是自由了點,可你這也太自由了啊。”
“嘿嘿嘿!”鄧有才尷尬笑了笑,“那我以後收著點。”
“得了吧,你要真肯收,也不至於四年間真的一點長進也沒有。”鄧有福毫不客氣地給弟弟拆了台。
花花世界,燈火酒綠的,有些誘惑不是隨口一說就能擋住,有些癖好不是說下個決心就能戒掉的。
“哥,我這次認真了,也該讓你看看我的決心了。”
“行行行,我聽著呢!早些年要不是我揍你揍得狠,怕不是你早就走了邪路,當初想剪一個粉毛刺蝟頭,家裡不許,就揚言要加入全性,這人是誰難道你忘了?”
兄弟鬥嘴,最怕拿中二期和非主流期的黑料來攻擊了。
此言一出,鄧有才有點氣急敗壞,可麵對親哥又不敢發火。
“這事情可不能亂說啊哥!全性可是一群瘋子!我那時候說的是氣話,能真的加入嗎?”
鄧有福推推眼鏡,額頭青筋暴起。
“你彆說,當時要不是我打歪了你的嘴,那句話你差點就喊出來了。”
全性,人人恨之入骨的邪派,加入不需要任何條件,隻要大喊一聲,宣稱自己是全性成員即可入門了。
“嗬。”顏歡瞄了眼後視鏡,開心笑了笑,不愧是自家的兄弟,能把嚴肅正經的鄧有福氣成這樣。
駕車的胡四喜也一同笑出了聲。
一聽見副駕主駕的笑聲,鄧家兄弟憋紅了臉,知道失了臉麵,隨即閉口不言。
沉默了會兒,鄧有才立刻想將這尷尬打碎,便趴頭向前湊了湊,問道,“小友,你知道全性嗎?”
“知道。”顏歡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有純純的壞種,也有走偏了的人。”
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
說起全性,這群妖人自言道,秉承的是戰國先賢楊朱的思想理念。
損一毫利天下,不與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損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列子·楊朱》
這話看字麵意思倒也好理解,說的是,拔掉我身上的一根毛,能讓全天下人得利,這種事我不乾,但是讓全天下都給我好處,這種好處我也不要。
不取天下人一毫,不利天下人一厘,如果每個人都可以安守本分,克己慎獨,那就不需要什麼仁義道德和嚴刑峻法,天下自然就會得到治理。
楊朱思想無錯,隻是對人的思想高度要求太高了。
誠如天通道人張之維所說,這理念太過驚世駭俗,凡夫俗子一入此道,很容易出現偏差。
最可悲的是,這世間大多數又都是俗人。
所以“全性”走偏了,說什麼“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實則放縱欲望,自私自利,隻提“不拔一毛”,絲毫不顧“不取一毫”,虛偽狡詐至極。
現今的“全性”,絲毫配不上楊朱所說的“全性”二字。
“啊···”聞言,鄧有才撓了撓頭,“可是小哥,說到底,走偏了的人不就是壞種嗎?一樣的啊!”
顏歡靠在車窗,漫不經心地掃了眼路旁的初夏景色。
說的沒錯啊,走偏了的人,不一樣是壞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