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哥儘管去黑吃黑,肉,我要那塊臭了的。”顏歡衝一旁笑道,這不是征求意見,而是通知,他知道老肖不會拒絕這個提議。
肖自在是醉心於死、墮入黑暗的變態,選擇“黑吃黑”,去殺掉那些十惡不赦的人,這是他平衡殺戮欲望和壓抑心魔的藥。
可欲壑難填,一入深似海。
肖自在嗜殺,可不濫殺,在渴望殺戮和擺脫殺戮之間矛盾徘徊的他不可能不懂,所謂“黑吃黑”這種藥,不可多吃,吃多了會上癮。
神秘,難以琢磨,殘忍冷酷又柔軟善良,一個複雜的矛盾集合體,這就是肖自在;半佛半魔,殺心存續而念頭不止,拿起刀是瘋子,放下刀是和尚,這才是肖自在。
“行啊,臭的給你,可臭的這塊不好啃,你啃得動嗎?”
“慢慢嚼唄,總能嚼碎了咽進肚子裡。”顏歡笑道,再難啃也得啃啊,這可是一船的人命。
福禍無門,惟人自召。這話不假,可人也得敢想敢做,下山曆練的第一步,半隻腳還沒上岸呢,顏歡可沒辦法放任自己溺死在“深海”之中——
凡事順心而為,心為本。在顏歡這裡,漠視人命,心境就跌了,心境跌落又遠甚於逆水行舟,隨便係上一個心結就是一落千丈,這之後便是性功受損,再難精進。
這肉不僅得啃,還得啃得乾淨利落,啃得一口渣都不剩!
“實在嚼不碎了,就來找我,回程的路上沒人說話,會無聊啊。”
“成!有肖哥這句話,我心裡就有底兒了。”顏歡眨眨眼,向來喜歡嘴上念叨“生人勿進”的肖自在,居然也能說出這麼反常的話。
萍水相逢,真是認識了一個了不得的老大哥啊。
“肖哥,那我先下去打探打探。”顏歡指了指甲板底。
晚上老鼠出窩,到時候彆將大的整死了,反被小的咬一口,還是要搞清楚有幾個打下手的異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肖自在抬起頭,“幻身障用的不錯,彆忘了將味兒給收了。”
顏歡尚未走遠,背影一愣,轉身往淋浴區走去。
肖自在摘下眼鏡,看顏歡的身影消失在了人群中,有意無意說了句,“夜光遊水母。”
······
初夏的夜色要來的稍晚一些,六點過半,天邊紅霞變得璀璨爛漫起來,廣播室以保證安全為理由,差兩個海員將怨聲怨道的乘客送回了艙內。
哢嚓,哢嚓!
出入甲板的艙門上了鎖,兩名海員守在外麵抽煙閒談了起來。
“這樣一來,就沒人能跑了,外麵風浪聲大,有些聲音他們也聽不清楚。”
“他媽的,說好的一起乾事,那群狗日的都他丫海鮮吃多了。”
“往好處想,這樣咱們出的力可不就大了嘛!”
“也是。”
轟!
一股無形壓力瞬間傾軋下來,兩個海員應聲倒地,昏厥了過去。
“看人家的待客之道,場子都給我們清出來了。”肖自在一躍而下,將兩人的衣服脫了下來,“來,換身行頭,去看看他們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