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進去瞅瞅,兩門的翹楚,各自的手段我還真想瞧一瞧。”竇樂掐滅香煙,揮打下半袖,似乎是想將滿身煙味驅散,忙活了一會兒,便一同進屋了。
屋內陳設簡單,八仙桌太師椅,一張床鋪,一台電視,外加沒有吊頂的房梁下,有一緩慢轉動的老式吊扇。
常家子弟外出尋求偏方去了,這裡隻有作為公司代表的竇樂留守照顧老人。
呂慈才進屋,便落座太師椅,對於常老的病症和記憶,他似乎打定了就是讓曾孫呂良出手。
“去給那位老爺子瞧瞧,將其中的記憶揉捏一把,將心結解了,餘下的都不要動。”
呂良點頭,漫不經心地跟了上去,雙手揉炁成團,凝成幽藍色的光芒,隨即向昏迷不醒的老人頭頂探去。
試探了一會兒,鏡片下的雙眼精光微閃,“好執拗的記憶,看倒是看見了,可一想動就貌似有股外力在將我向外推送。”
呂良長舒口氣,心一狠,似乎是動了將這記憶全部消除殆儘的念頭。
“冥頑不靈,直接給我滅!”
啪!
集聚炁息的雙手還未施力,呂良的手腕便被顏歡握緊了。
鍋蓋頭疼得手抽搐了幾下,“你要乾什麼?”
“是你要乾什麼?”顏歡微微抬了抬頭。
“我最恨彆人拿下巴看我!”
聞言,顏歡將頭抬得更高了,這次倒不是用下巴看人,是用鼻孔。
顏歡不像肖自在一般擅長相麵,可察言觀色,捕捉人肢體微語言的功夫他還是有,方才雖然瞧不見呂良正臉,可他在第一次施法時身軀微顫了一下,明顯是改造記憶出了差錯。
隨後,他便又是身軀緊繃,抬手的力度比之前高了不下四五公分,此乃氣急敗壞的泄憤之相。
假如自己猜的不錯,呂良是想徹底抹掉常老腦海中的那股記憶。
“戰爭應激創傷,還有種說法,叫做身體從戰場上回來了,可是心和靈魂還留在了那裡。你知不知道常老的那股記憶對他意味著什麼?”
“關於那段記憶,你沒有資格刨除,我也沒有,公司華東分區的負責人沒有,呂家的家主也沒有。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資格刪除那段過去。”
顏歡提起呂良,將其甩在了身後,隨後望向坐在太師椅上的呂慈,他的表情隱隱出現了一絲不對勁。
“作為異人界德高望重的前輩,呂老家主,您也是從那段艱苦歲月過來的,擁有‘明魂術’這種改造記憶術法的您,可曾因痛苦就想忘卻那段過去?還是您也覺得,是呂家的小子就可以對那段過去不管不顧,隨意處置了?”
呂慈搭放八仙桌的手微微顫抖,腦海浮現出自家大哥身首異處的場景。
“出馬家的小子,你他媽有種啊!”
呂慈起身,站在了心驚膽戰的呂良麵前,“我剛開始怎麼吩咐的?”
“開···開心結,餘下的不要動。”
啪!
呂慈猛地一巴掌,將曾孫扇飛出去了。
“我以為伱忘了呢,那你還記得抗戰時那些族中長輩是怎麼死的嗎?”
“記···記得,小鬼子···”
呂良擦拭掉嘴角血跡,沒等站穩,胸口猛然挨了一腳,呂慈順勢將其踩在了腳下。
“侵我國土,殺我同胞,害我族人,這事換成了你,你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