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老頭子反應一點都不奇怪。
小五長大了,不稀罕了,哪有孫子來的惹人疼愛。
談及此處,顏歡頭頂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有點敵意在刺激頭皮。
抬頭望去,他就見小五叔頭頂浮現的一層黑色薄霧。
顏老爺子名伶出身,家底頗豐,但凡牽扯世家豪貴,就永遠繞不過財產分割。
大姐顏萱叛離,這一脈本該割掉,顏歡此刻出現,在顏江離看來是有點不合時宜。
顏歡揉捏起那股惡意,將其變作了一鐵蒺藜握在手中。
“五叔,我這人飄零慣了,沒地兒紮根,說實話,有些東西對我來講,沒用!可要是我媽留給我的,那我可是一分都不能讓。”
手一加力,顏江離觸電似的顫抖一下,一抹猩紅從掌心暈開,延順手指滴落。
滴答,滴答!
哎?
顏菲匪夷所思地打量二人,“你們這手?”
姑姑心思活絡,立即反應了過來,這可能是種敵我同傷的咒術,施術者明顯是淡定從容的小歡。
咒術,是有發動條件的,比如擁有中咒者的身體部分組織,生辰八字,亦或是牽扯到了某種不良情緒···
“江離你小子是不是心裡對小歡沒憋什麼好屁?”
“又惦記你那財產?你巴不得姐幾個都死了是吧?小時候白疼你了!”
迫於姐姐的血脈壓製,顏菲剛擰起顏江離的耳朵,當弟弟的不自覺屈膝彎腰,將身子俯了過去。
“姐···我沒···”
沉默片刻,顏江離鬆口了。
“二姐,爸的脾氣你也知道,咱怎麼著其實無所謂,我就怕小雨小悅她們吃虧啊!”
“你小時候把便宜都占儘了,現在替小輩說吃虧了?當時你怎麼不替我們喊冤?”顏菲揪起耳朵將弟弟扭至一旁,冷漠狠厲的雙眼惡狠狠盯緊了他。
啪!
顏菲一巴掌扇了過去,“顏江離我告訴你,就憑借老頭子對姐姐的虧欠,他拿什麼給小歡補償都不為過。”
“你要是動了歪心思,彆以為我真舍不得打你。”
顏江離揉捏下火辣辣的腮幫,“二姐,你已經打了···”
“還敢犟嘴!”
“···”
顏歡凝視血糊糊的掌心,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
“五叔,太陰和白虎咱各憑其力,都自家人,到時候誰也彆說誰被欺負了。”顏歡拍拍右臉紅腫的男人肩膀,低聲道了句。
隨後,他向前抱了抱姑姑,“等我北上忙完要事,就去江西南豐看您和老爺子,順便把我媽的東西給取了。”
“行了,諸葛先生宴上的菜該上齊了,走了咱仨,人家不好意思動筷。”
“咱先回去吃飯。”
顏歡揮手,從街巷轉角處走了出去,繞過幾條窄窄的鵝卵石小徑,遊客漸漸多了起來。
打開缺德地圖,顏歡定位了隆中飯店找去。
“親人。”
“比起來,還是自家精靈更好相處啊。”感慨一句,顏歡的身影消失在了過往人流之中。
······
武侯派,諸葛家。
靜謐臥房內,一根安神定心用的焚香點燃了,青煙嫋嫋,從香爐中悠悠而出。
哢嚓,哢嚓!
伴隨著諸葛萌咀嚼薯片的聲響,躺在床上的諸葛青臉色越來越難看。
“欺天之法,七星續命燈!”諸葛青大喊一聲,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青,你醒了啊。”諸葛萌抓了把薯片塞入嘴中,“做噩夢了?勝敗乃兵家常事,有些事情看開就好。”
“這不像是你會說的話啊,大萌。”諸葛青抬起頭,揉捏些有些發脹的腦袋。
剛剛那夢···
沙場,軍帳,硝煙,旌旗角笛,還有借命之法的七七四十九盞明燈,怎麼看都是老祖宗的過去啊。
還有中間閃回的一段竹林過往,對麵與我交手的是顏大師?
見諸葛青一副大夢未醒的惆悵,諸葛萌起身從椅子上跳了下去。
“真做噩夢了,被打出心理陰影了啊?”
“不,我好像贏了。”
諸葛萌抬手摸摸諸葛青的額頭,溫度正常,沒有發燙。
“這也沒燒啊,打輸了咱得認啊!”
“我是說,我夢裡打贏了。”諸葛青將頭避開了。
夢裡?
噗!
“我的青,你怎麼自欺欺人到這種程度了,哈哈哈哈!”
諸葛青在笑的沒心沒肺的諸葛萌頭頂敲了一下。
“對牛彈琴。”
“他們人呢?”
“白他們去吃麵了,至於顏大師,好像要去宗祠處理武侯派的事情。”
“這次真火·三昧,老爸勢在必得啊。”諸葛青睜睜眼,踩了拖鞋,起身下床。
請神演神,動用神格,這種事情自己可不能錯過。
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幾步,諸葛青的視線被床頭輝閃的微光吸引了,那裡的櫃子上,放置了一枚玉石項鏈。
這項鏈是諸葛青自小佩戴之物,玉石細膩溫潤,呈現出一股淺於翡翠的綠色。
諸葛青打量眼諸葛萌,大萌似乎並沒有察覺床頭櫃的異動。
“怪了?”
“還是戴上吧。”諸葛青將玉石項鏈掛在脖子上,隱隱有種預感,今日必有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