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看看那巫士的大腿吧!”
朱玄憤懣一指,顏歡便將褲腳向上挽起,紫青符文蠕蟲般向上蔓延,幾乎爬滿了整個右腿。
那東西是活的,身軀極其微小,似聚似散,像是流淌在玉盤中的沙。
三殺蒙心蠱,針對精氣神三寶而煉製的蠱毒,身中此毒,使得三寶受損,首先會使人麵色無華、身體消瘦,進而一身炁息化生無源,最後陷入神智錯亂和驚悸惶恐之中。
是針對人的精神而產生效用的蠱毒。
“都道是修行不易,不如放我一馬,興許我會乖乖將解毒之法奉上。”
嗯?
還在耀武揚威時,朱玄頓感手臂一陣瘙癢難耐。
他將道袍擼起,目視胳膊皮膚,就見上麵密密麻麻長滿了紅疹,與此同時,腳底板似乎也癢了起來。
“這是?”
“老婆子隨手煉製的蠱毒,不值一提,剛剛攙扶你起身的時候,順便給你下了。”
“這毒沒啥本事,單純就是腳底生瘡,癢卻撓不得,肛門紅腫,癢卻碰不得,下體縮陽,立不得,否則···還是會癢。”
羅淑寧耐心解釋了一番,閉上了胸前的小銀盒。
“剛剛說的是左臂蠱毒,右臂不同,那是用來撩撥性欲的。”
朱玄狠狠咬牙,回頭望去,又直勾勾盯著老人。
總覺得被這麼一說,身體前前後後都酥癢了起來,難受至極。
他捂住屁股,布鞋踩住了一塊尖銳的碎石,摩擦起來。
“那又如何?這不過是將談判的天平重新擺平了!再說了,老子才不信你的蠱毒發作起來,要快過三殺蒙心蠱,那可是老子的本命蠱!”
“唉!”顏歡歎口氣,“一個剛出道的小蠱師,哪裡來的底氣同清河村的當家人談判,你多大麵兒啊?”
“還有這針對靈魂的蠱毒,確實還不錯,本命蠱是吧?”
“說起本命,在下也有一個,說巧不巧,祂也略懂一點驚悸虛詐之術。”
隻不過三殺蠱蟲遇見八詐神,那就是小鬼撞上活閻王了。
顏歡持傘不緊不慢的向前,雙眼眨動,漸漸淡出一種冷漠空洞,瞳孔變化作冰冷碧綠的豎紋。
隻是朝腿部看了一眼,那密集如微粒的活蠱,瞬間灑了一地。
“你···你做了什麼?老子的三殺蠱!”朱玄氣急攻心,一股濁血滾湧喉口,又被他拚命壓了下去。
本命蠱,蠱師精心培養且與自身性命相連的一種蠱物,同蠱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本命蠱受到重創或死亡,蠱師也可能會遭受嚴重傷害,甚至危及生命。
看見朱玄滿臉震驚,顏歡突然就明白了。
這半路出家的蠱師,在巫蠱一事上都是一知半解。
否則,他萬萬不可能讓本命蠱如此涉險。
噗嗤!
“不可能!”朱玄吐口濁血,胸口炸裂的疼痛衝過了身體前後的瘙癢。
他腳指頭抓緊了,前捂後擋,顧前不顧後。
“不想受苦,就將清河蠱盅還於我!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羅淑寧厲聲嗬斥道。
朱玄搖搖頭,縱然一身蠱毒作怪,仍是死死咬緊了牙關。
“老子是全性,還用得著你給個痛快!”
“今生是我入門晚了,說起來你們的蠱毒我還真瞧不起,什麼聖物,你一輩子都找不到了!”
羅淑寧聞言,單臂掐起了朱玄的咽喉。
可此時,藏匿於他胃中的毒囊炸開了。
與其遭受漫無止境的折磨,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你不會知道的!誰都彆想好過,哈哈哈哈哈!”
朱玄抓緊了羅淑寧的胳膊,稍稍得了喘氣的功夫,他笑的恣肆狂傲,笑的放浪不羈。
他感覺蠱毒在體內蔓延了,靈魂漸漸從身體脫離了出去,他看見麵色平靜,如同看傻子一般注視著自己的顏歡,突然靈體一顫,覺得自己還是高興早了。
······
劈啪,劈啪,劈啪···
北山林中,三車骨鐵鏈拉得緊繃,上麵串燒著袁、朱二人的靈體,漆黑冰冷的鎖鏈從兩人上下兩個口貫穿,串螞蚱似的綁在一起。
一團暖粉色的火焰在兩人身下幽幽焚燒著,和烤乳豬一般。
“這是什麼火呀,怎麼雨水澆不滅?”李紫苑捧腮蹲在一旁,好奇問道。
“佛門業火,專燒業障所用。”顏歡打個響指,那火燒得更旺了。
北山落雨聲中,多了兩股淒慘決絕的痛苦嚎叫。
“放過我,我什麼都說,我什麼都說啊!”
“彆燒了,快點收回這火!”
虛假的師兄弟二人連聲哀求,靈體在鎖鏈中不斷掙紮。
這袁庭禮是生性暴虐,喜好虐殺生靈,天生的壞種,放在肖自在那裡,都能成為一道佳肴。
這人壞是單純的壞,沒什麼心思,從他這裡問不出什麼,顏歡便將注意力放在了朱玄處。
朱玄是得了力量走偏路的典型,恃強淩弱又財迷心竅,想出了同張光明狼狽為奸,謀取錢財的邪法,聽他所說,在兩人交往之中,張光明稱呼他為“仙”。
是一念之間便可定人生死的“仙”。
“這兩個清風握在晚輩手中,我自然不急,還是羅前輩先請吧。”顏歡說道。
羅淑寧點點頭,“謝過了。”
“清河蠱盅去哪裡了?”
靈體灼燒的疼痛讓朱玄禁不住一陣抽搐,“南豐縣,軍峰山,北側山腳那裡有一段尋常人進不得的密林,就在那裡。”
羅淑寧聞言,差李紫苑在手機地圖標誌了下,便又拱手對顏歡謝道,“此次的恩情,整個清河苗寨都會記住的,謝過了。”
“拖久了老婆子擔心又生變故,還是就此彆過。”
李紫苑也招招手,“再見了歡哥,有時間來南不開找小悅和我來玩兒啊,到時候請你吃校北門最受學生歡迎的糖醋魚!”
說罷,那名為“維多利亞”的蜘蛛也學著揮手作彆。
顏歡作彆二人,便又坐於業火焚燒的兩個陰鬼麵前。
“我還是第一次見有異人主動向普通人暴露存在的,領你入門的家夥,沒告訴你一些圈內事?”
朱玄疼得咬牙切齒,“沒有,要是知道有公司這種維持秩序的勢力存在,打死我也不敢孤身涉險。”
“你是在哪裡察覺到自己不同的?”
“貴州六盤水,一個少為人知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