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並,家母方才下葬,你就出口成臟,是特地跑來考驗我的靜心功夫?”顏歡單腳一踏,暴起的石柱子將王並從山體中頂飛出來。
“啊哈啊哈···”
瀕死的王並大喘粗氣,嘴流鮮血,發著陣陣不間歇的“斯哈”聲,死寂雙眼漸漸泛白,無神凝視前方。
“堂堂王家少爺,可彆這麼輕易就死了,拿出來一點骨氣。”
顏歡向前一步,石柱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劇烈衝力掀飛王並,將破碎不堪的身子整個揚出去數十米,未到儘頭,藤蔓托起他的腳踝,又給拉了回來。
一枚青羽落下,緩緩飄飛,懸停於王並胸前。
他渾身的傷痕和淤青緩緩愈合,將失的意識逐漸回歸。
“你···你這麼做就不怕王家,我太爺不會放過你的···”王並依舊是桀驁不馴的驕橫模樣,隻是相較於之前的凶戾,語氣多了份猶豫。
顏歡抬手一揮,罡風驟起,風刃掀開王並胸前血肉,皮肉沾骨未斷,魚鱗般在風中撲打搖曳,甩的血液飛濺。
啊啊啊啊啊!
一陣慘叫刺破長空。
王並將牙咬緊了,胸前隻餘下火辣辣的疼痛,那鮮血浸潤土地,一顆種子從土地裡探頭而出,茁長成長,長成一參天大樹。
藤蔓條條垂落,纏繞起王並掛在了樹上。
“為什麼!為什麼啊!為什麼你對王家一點畏懼之心都沒有!?”
“咳咳咳!”
王並憤怒嘶吼,傷口因為肌肉的劇烈拉扯,血流如注。
不該是這樣,不該是這樣啊!
“還能橫,那就是沒打怕。”
“來,畢方,咱們繼續。”顏歡說道,肝臟處傳來一陣輕快的嬉笑。
“哎呀呀,這場麵要是被你那個名為肖自在的朋友見了,那不得給饞哭了。”
一陣幽光起,王並撕碎的傷口痊愈如初。
低頭望向胸膛,劇烈的躍動聲急促傳來。
王並自出生起就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心臟跳動不止,呼吸急促,豆粒兒大的汗水從額頭滾落,就連膀胱都隱隱脹痛了起來。
他突然怕了,害怕身體痊愈如初的狀態,因為這意味著不同的折磨會接踵而至。
滴答,滴答!
一陣清涼滴落於王並額頭,他緩緩抬首,晴朗天際不知為何下雨了。
“這次又是什麼···又是什麼!?”
雨露凝聚成水球,套在了王並頭上,“咕嚕嚕”的聲響冒起,王並那被藤蔓束縛的四肢劇烈掙紮起來。
窒息感鋪天蓋地,在瀕死過程中,大腦開始失衡,為了保護自身,它將自我解離開來,所有的人生經曆在王並眼前以第三視角呈現了。
這就是所謂的走馬燈。
我,王並,“十佬”王家的傳人,天之驕子!
從小到大,隻要我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我知道同齡人不喜歡我,甚至厭惡我,但我卻非常喜歡這種感覺——
擁有一切的感覺,無視一切的感覺!
我與普通人之間的隔閡,是他們那種近乎絕望的無力感形成的,這種東西無法被努力和運氣填平,因為那是出身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