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
“和剛才迥然不同的氣氛,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威脅感!驚悸,邪異,陰毒···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負麵情緒集合體!”
“這到底是怎樣令人畏懼又甘願沉淪其中的威脅感!”
啪!
顏歡打個響指,丁嶋安霎時抱腹顫抖,五臟六腑似遭受萬蟲啃噬,就連四肢都開始隱隱作痛了。
“是剛才灌入體內的水,被驅動了···”
“還有我自身的血液!”
“呼——”丁嶋安長舒口氣,強忍劇痛,以觀法繼續朝顏歡凝視過去,隻見他背後凝聚的黑霧滾湧中,有泛著寒光的片片黑鱗。
“還有東西,還有···”
“模糊不清的五個東西,憑借現在的修為完全理解不了的東西,明明剛才還看不清,但現在確實有點虛影···”
啪!
顏歡猛地一拍手,驚得丁嶋安一顫。
“惜命。這五位在內修觀法的狀態下瞧不得,大腦處理不了紛亂暴走的信息,你的精神就會崩潰。”
丁嶋安一搖頭,“還是不對,能夠役使這麼強大的靈,身體和靈魂總該有個負擔的上限擺在那裡。”
顏歡無可否認的點點頭,“說實話,這要是四天前,憑借你多年的武鬥經驗和百家技藝,或許真的有機會博得贏麵。”
可但凡五行之間的平衡達到了,那換來的就是實力上質的變化,炁的消耗速度減緩,役使精靈所動用的三寶損耗也大大降低,如此一來,動用八詐神和五行之精都少了諸多限製和顧忌。
而且那以精氣神三寶為燃料的真火,顏歡此時也可以焚燃的越發旺盛了。
簡單來講,除了“身等自然”,最大的一個變化,就是自身變得持久了。
丁嶋安雙指插入咽喉,吐出了腹腔和胃部的水。
“這樣說我運氣還蠻好的,起碼遇見的是現在的你。”丁嶋安撓撓頭,“雖說收獲挺大的,但問題也太多了,得好好合計合計。”
“回去後得複盤,這一年後到底該怎麼打,我得搞清楚什麼東西不在五行之中。不太好搞啊,回頭要不要和老那商量一下?”
“啊···打擾了,我回去吃個飯,這幾天一直啃乾饅頭,都快餓死我了。”
丁嶋安穿回上衣,指了指掛在樹上奄奄一息的王並,“我完事了,你繼續,你繼續。”
他一邊思索,一邊艱難地朝山下走去。
丁嶋安步伐沉重,衣衫破碎,嘴角掛一抹血跡,山道上毒草的氣息逐漸散去,他與山外守候的風星瞳和三小桃園擦肩而過。
“丁……丁嶋安?”
張才一愣,“這家夥真的來了!?”
看到丁嶋安的模樣,衣衫不整,嘴角流血,三人不禁懷疑他是否在切磋中落了下風。
莫非這位天下兩豪傑之一,他輸了?
丁嶋安向三人投去了一瞥,去而複返,從褲布袋中取出三枚被碾碎的藥丸,重新揉成團子,遞給了風星瞳,“被打得不輕,不過都是皮外傷,吃點活血化瘀的丹藥就該好了。”
“誒???”三小桃園仍未從驚訝中回過神來。
丁嶋安簡單地處理完這些後,捂著腹部,踉踉蹌蹌地繼續朝山下走去。
三裡開外,有人早早等候多時,此人麵容枯瘦,下眼眶墜著厚重無比的黑眼圈,整個人看上去氣色極差,一副病癆鬼的模樣。
“你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屍魔塗君房問道,“慘勝?”
“輸了。”丁嶋安毫不避諱說道。
“輸了!?”塗君房病弱無光的雙眸微微一撐,“你居然輸了!”
“技不如人,甘拜下風。”丁嶋安扶靠樹乾緩緩坐下,“那小子去哪裡了?”
“諾!”塗君房伸出手指,朝著一處灌木叢指了過去。
呂良蜷縮在灌木叢中,渾身顫抖,雙眼泛著血絲。
他麵容因恐懼而扭曲,神情中透露出深深的絕望,雙手不住地在頭發上撕扯,發絲被扯得淩亂不堪,掉落在地。
“又是這種感覺,祂還在,祂還在!”
“祂還在看著我,祂還在天上看著我!”
“啊啊啊!”
呂良的指甲刺入臉頰,劃出一道道血痕,鮮血沿著麵頰滑落,嘴唇不停地動著,口中喃喃低語著一些毫無邏輯的話語,聲音沙啞而顫抖。
“這又是怎麼了?”丁嶋安不解道。
“小瘋狗,犯病了唄!”
呂良時而目光緊張地掃視四周,時而凝視著虛無的前方,雙臂緊緊抱住了自己。
“這四大家的傳人,還能不能好了?”丁嶋安搖搖頭,談及了一點群靈山見聞。
屍魔塗君房饒有興趣地抬抬頭,“實力強,做事倒也不失了狠辣,連王家都敢惹,真想知道他的三屍長什麼樣子啊。”
“王家···王家···”呂良嘴中念念有詞,“王並!哈哈哈哈,是王並吧?我想到一個好玩的,我想到好玩的事情!”
丁嶋安和塗君房一同將視線轉去灌木叢,不約而同歎了口氣。
可憐呂慈一世惡名,曾孫居然落得如此下場,可笑呂家明魂術聲名在外,連這點靈魂的異狀都無法替自己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