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顏歡在父母墳前燒了點黃表紙,將一清酒灑在墳前,長滿荊棘灌叢的墳圈子旁掛了一串鞭炮,“劈裡啪啦”的響了起來。
祭拜完後,顏歡回到屋前的參天巨樹旁,除了魔人原田,侍從幻音和女忍,此時枝乾垂下的藤蔓中又多掛了一個人。
在從涼山返回的路上,顏歡順便將放置武當山懸崖峭壁的飯笹如意給帶了回來。
飯笹如意和原田佑輔是舊識,曾經手持妖刀蛭丸的無名天才四處挑戰道場,飯笹家的家主選擇閉門不出,成為了整個日本劍道界的恥辱。
這個事情,在新魔人看來,也是能譏諷嘲笑幾代人的糗事。
可此時的原田,完全沒有多嘴的意思,他旁邊的女忍,一個變成了半獸怪物,被埋在腳下的泥土中了,另一個接受不了同伴畸變的刺激,變得瘋瘋癲癲。
那女忍發束淩亂,雙目空洞無神,嘴角不停流涎,口水滴落胸前,將一身黑色忍者服滴打的陰濕潮冷。
顏歡站在樹前,仰望著幾人,不時有汗珠子從上方滾落,砸落進泥土裡。
飯笹如意惶恐不安地哀求道:“求求你放過我吧,這幾天我飲露水吃野果,風吹雨淋的,活得生不如死。”
“折磨了這麼久,氣也該消了。說到底,我不過是偷了一把沒用的破劍,沒道理拿命來抵,我不告了還不行嘛,你讓我回國,我終生不再踏足中國半步。”
顏歡置若罔聞,一雙眸子冷冽如水,隻是輕輕抬起了手臂,將掌中炁息度送出去。
綠藤順勢扯動,將瘋癲失魂的女忍者從高處拉了過來,她被束縛著,拚命掙紮,神情猙獰,眼中滿是說不出的混亂。
“這幾日沒有參悟,隻能循著感覺慢慢來了。”
“可供實驗的對象隻有四個,要慎重,要小心。”
顏歡伸出手,手指輕輕觸碰到了女忍額頭,一瞬間,那女忍額間開始迅速生長出一對彎曲的羊角,並朝著後腦長去。
隨著羊角生長,她的頭發也開始劇烈變化,原本的黑長直忽然變得卷曲扭結,如同羊毛般蜷縮而粗糙。
她的四肢開始膨脹,手腳逐漸變長,肌肉扭曲收縮,骨骼發出“哢嚓”聲響。
新來的飯笹如意驀然睜大了瞳眸,就見那女忍雙腿逐漸變成羊的後蹄,關節彎曲得不正常,腳下皮膚迅速裂開,長出粗糙的毛發。
“毒術!這是毒術啊!哇啊啊啊啊啊!”飯笹如意恐慌地大叫起來,“你們地段怎麼會允許這麼惡毒的術法存在,簡直是背離了人倫!”
“這麼一來,人和畜生又有什麼區彆!?”
“你···”
徒勞無用的狂怒消停了下來,女忍背部隆起,脊椎變得彎曲,骨骼的結構像是在重新排列。
她的嘴部開始前凸,牙齒變得尖利,雙眼失去了人類的神采,逐漸變得野性而暴戾。
整個變形的過程殘忍漫長,女忍嘴裡發出低沉的哀鳴,她的外表已經近乎完全變成了一頭半羊的怪物,雙蹄耷拉著,在空中不停掙紮。
皮膚上長出了厚厚的羊毛,頭頂的羊角蜿蜒,麵容猙獰,但相較之前顏歡的第一次嘗試,她渾身沒有出現畸形亂肉,軀體已然有了完整的雛形。
“好像成了?”
“嗯?”
就在顏歡以為大功告成之際,那羊羔忽然掙紮得更激烈了,它瘋狂扭動著身體,腹內的疼痛讓它忍受不住發出淒厲嚎叫。
咩咩咩咩咩!
時間一點點過去,她的掙紮漸漸減弱,虛弱的喘息聲越來越小,直到她最終咽氣,也不過才一個多小時。
顏歡看著那已經變成羊羔的女忍,俯下身去,手指金光化刃,剖開了她的腹部。
隨著刀鋒深入,他看見裡麵的內臟全都混亂無序地纏繞在一起,像是被強行拚湊的東西,完全不符合生物該有的自然結構。
顏歡凝視著這些扭曲混亂的臟器,心中漸漸明白了些什麼。
依靠五行之力強行將生物的外形重組,並使得它們擁有了新的軀體,但這僅僅是表麵的變化,想要真正讓這些變化後的東西“動起來”——賦予它們生物的活力和生命,還需要更深層次的理解與研究。
人體就是這樣,自己體內的變化怎麼樣都好,顏歡可以輕鬆駕馭,可要是他人的身體,要考慮的事情就要多很多。
修行,也要講究一個科學修行才是,摸清術法運行的機理,才能掌握術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