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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之夫人是大佬 傑歌 106786 字 11個月前

眼看著向博的身體已經有一大半都變得透明,甚至腳都快看不到了,突然,空氣中卷起一陣陰風,一股森然的陰氣包裹住這一層,之後快速向陸景和向博靠攏,製止將兩人鬆鬆包裹住,擋住了那些金光攻擊。

一個人影慢慢浮現在陸景和向博身前。

紅衣長發黑靴,手裡拿著一把折扇,笑意盈盈地看著上神神識。

“淵祭正神,好大的威風啊!這是要把我手下鬼王給打得魂飛魄散?你問過本座沒有?”

來者正是司言的一抹神識。

陸景鬆了一口氣,雖然他跟司言也不算是朋友,但好歹打過交道,而且向博畢竟是司言手下的鬼王,這司言看起來又是個護短的,他們應該有救了!

上神神識打量了一眼司言的神識:“你是八寒地獄的獄主?如何得知本尊名諱?”

司言輕笑:“你的名字又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本座為何不能知道?你們神界與我們魂府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淵祭正神是想挑起兩界爭端不成?”

“胡說!本尊並未有意挑起爭端,是你手下鬼王擅闖本尊的九轉驚雷塔!還要搶走本尊看中的人!”

司言的桃花眸冷眼一瞥,“神界的人何時這般臉大了?那方燃和向博的事情本座也知道,明明人家孩子是為了見向博才來到這裡,被你誆騙闖塔也就罷了,居然還硬要拆散一對有情人,你們神界人的惡趣味真是一直沒變過,最喜歡做這種棒打鴛鴦的事。看著人家成雙成對你們心裡不平衡是不是?自己單身也看的彆人好,這是心裡有病知道嗎?”

陸景都聽呆了!

他知道司言實力強橫,但還是第一次知道司言的嘴炮也這麼厲害!

看那位名叫淵祭的上神神識的臉色,都發青了。能讓神識都變了臉色,這氣人的功夫可著實不一般。

不對,應該是說是氣神。

不過陸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他剛剛似乎有注意到當淵祭說“要搶走本尊看中的人”時,司言的臉色也有一瞬間變得很難看,隻不過恢複得很快。

陸景的眼裡一向很好,覺得應該不是自己看錯了。難道司言和淵祭之間還有什麼瓜葛?可雖然司言知道淵祭的名字,但看淵祭的樣子好像是第一次見到司言,應當不認識。

淵祭被司言懟得無話可說,最後隻氣哼哼地道:“那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這還用說嗎?當然是成全他們。就算方燃通過你這九轉驚雷塔,成就不滅魂體,也隻是半神之軀,跟真正的神還差著十萬八千裡,你的神鬼殊途並不適用於他們。而且到底要不要成為正神,那也是方燃自己的選擇。你們神界已經缺人缺到這種地步了嗎?還要逼著人成神不成?強買強賣是不是?”

淵祭皺眉:“你何必說的這麼難聽?你也知道現在靈氣匱乏,沒有修者成仙,也沒有仙者成神,神界已經很久沒有新人。不像你們魂府,死後成為陰靈亦可修煉。”

司言冷笑:“怎麼?聽淵祭正神的意思是還挺羨慕我們魂府?那容易,你來做鬼啊。憑你的實力和身份,我一定給你個官兒當當,就在我手下怎麼樣?”

淵祭一甩袖子,“荒唐!”

“你也知道荒唐?那你強行拆散人家有情人就不荒唐?你們神道是道,彆人的道就不是道了?這世間本來就有千萬道,甚至每個人、仙、神、鬼都可以有自己的道,你不能強迫彆人按照你認為正確的道走下去。淵祭,那是你的道,不是彆人的。”

陸景怔怔看著司言,他竟然覺得說最後一句話的司言竟然……無比悲憫?

這可是八寒地獄的獄主,怎麼可能有悲憫的情懷?難道真是他看錯了?一天看錯兩次不應該吧?

拋開這些,陸景到覺得司言的話讓自己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他在修真界窮儘一生追求仙途神道,但其實都是一種錯誤的做法,他該做的是遵從本性,去尋找並遵循自己的道。

淵祭臉色幾番變化,不難看出他是真的不願意放棄方燃這個人才,但也知道現在不得不放,他不可能為了一個方燃而跟魂府八寒地獄的獄主發生衝突,那關係到兩界的穩定,不是一時意氣之爭。

淵祭思索良久,最終還是決定接受司言雙方各退一步的建議,也就是陸景之前的提議。

陸景和向博不會乾涉方燃的魂體闖關,去外麵等著,等方燃衝上第九層成就不滅魂體之後,淵祭會同意放方燃出塔。

向博雖然還是不大樂意,但也知道這已經是能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要不是有司言在這裡,他連這都爭取不到。

況且有不滅魂體對於方燃來說也是好事,他們都擁有永生,就能長長久久在一起,而不是自己一開始想的那樣,他可能要一次次去尋找方燃的轉世,然後一次次看著方燃經曆生老病死,他覺得自己早晚會崩潰。這次的九轉驚雷塔對於他和方燃來說又何嘗不是一次機會?

雙方達成了協議,司言送陸景和向博出塔。

正要走的時候,淵祭忽然叫住司言:“還未請教獄主名諱。”

司言的神識頓了一下,甚至產生了不明顯的晃動。隻有當本尊的心情出現極大的波動時分出來的神識才會有這種現象,“司言。”

“司言……”淵祭在嘴裡咀嚼了一番,“那敢問司言獄主,你我之前是否見過?”

這次陸景看到司言半藏在袖子中的手狠狠握了一下,似乎是為了穩定神識。

司言冷冷出聲:“淵祭上神說笑了,你與我,是真正的神鬼殊途!”

240.劫後餘生

淵祭皺眉,說不清楚為什麼此刻會有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司言說得沒錯,他們一個是八部正神,一個是八寒獄主,確實是真正的神鬼殊途。

可是為何聽到這句自己一直奉為行為準則之一的話,他會這麼不舒服?

淵祭強行壓下心頭的不適感說:“既然已經決定各退一步。那你們現在就速速離開。待方燃闖到第九層之後,本尊自然會放他出來。”

陸景和向博都沒有動,向博是因為惦記著方燃,一時動作慢了,而陸景卻是在想著彆的事情。

淵祭看兩人不動,又皺起眉頭,“你們是怎麼回事,為何還不離去?是想出爾反爾還是懷疑本尊會食言?”

陸景躬身行禮,“上神言重了,我們怎麼會懷疑上神?隻是有些疑問還請上神解答。”

淵祭皺眉,並不想回答陸景,但看著旁邊司言冷淡的眉眼,那到了嘴邊的拒絕就變了回答:“說。”

淵祭自己都覺得奇怪,他為何還會允許陸景提出疑問。難道是那八寒地獄的獄主暗中下的手腳影響了他的神智,讓他做出不符合常理的舉動?

不可能,他現在隻是神識狀態。那司言就算做了什麼手腳也不可能真的影響到他。

“敢問上神,如果方燃通過了九轉驚雷塔,那是否會對寶塔鎮壓陰氣和亡山山靈的效果有所影響?晚輩知道這寶塔算是一座輔助性法器,是為了給鎮靈神陣做加持,但現在既然將其作為關卡由方燃來闖,那勢必會降低它的加持效果。可會對神陣造成影響?”

聽到陸景是為了神陣擔心,也算是擔心惡靈和亡山山靈會出去作祟,淵祭的臉色終於好看些。怎麼說陸景的問題也是為了大義,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回答。

“你說的不錯,九轉驚雷塔本是輔助型法器,現在分出來部分力量,原本的效力確實會有所降低。但這鎮靈神陣的最後一層陣法乃是淨化陣法。從神陣建立之初到如今,大陣一直在運作,這亡山的無數惡靈大多被淨化,所剩其實不多。如今最大的威脅並不是這些惡靈,而是那對鎮壓的亡山山靈。不過也不要緊,一點法力的流失並不會影響大局。”

陸景點頭,“這樣倒也好,不過晚輩還是有些不明白,為何不乾脆一勞永逸?憑上神分神的法力,想要解決這亡山山靈應該並不困難。”

“確實不困難,當初本尊布下這鎮靈神陣時,這萬骨堆積而成的亡山還未誕生山靈,因此神陣的作用僅用於鎮壓和淨化惡靈而已。本尊自然也不會長期回來看。留一抹神識在這裡,隻是當有人闖入並觸發神陣預警的時候神識才會被喚醒。後來這個亡山誕生了山靈,但在鎮靈神陣的作用下根本無法離開,亡山山靈也就不能到外麵去做惡,而本尊當時神識未蘇醒,也就沒有注意到。”

陸景明白了,“所以是在十年前,上神的神識被擅自闖入的方燃喚醒,才發現了亡山山靈的存在?”

“不錯,可曆經多年,亡山山靈已經在淨化法陣的作用下退去了絕大部分殺氣和戾氣。現在隻殘留些微,不足為懼。萬物有靈,就算是神也不能夠輕易抹殺。這個亡山山靈既然被淨化了大部分戾氣,本尊自然也不會對他下殺手。”

陸景真沒想到這看似不近人情的淵祭上神竟然也會有如此通情達理的一麵,看來對方也不是古板到不可救藥的地步。

“上神大人果然思慮周到,宅心仁厚。不過晚輩以為這樣還不是萬全之法。那亡山山靈也在不斷修煉成長,也許終有一天他會修煉大成,法力可以超越有九轉驚雷塔加持的鎮靈神陣,到時候若是不能及時發現,他一定會破壞大陣跑到外麵去。沒有正確的是非觀念引導,全平本性成長,哪怕隻殘餘一點點戾氣,也足以讓他成為為禍一方的大患。上神大人有愛才之心,既然暫時不能收方燃為徒弟,不如就先收了這山靈。山靈誕生不易,又是天生靈體,在這靈氣匱乏的世界修煉也快。而且修習法術是一方麵,最主要的是為山靈培養正確的觀念。”

淵祭沒說話,像是在仔細思考陸景的話。

陸景繼續撿好聽的說:“上神大人品性正直,絕對沒有比上神大人更能教養好山靈的。”

淵祭明明看出來這人慣會花言巧語,但是聽對方這麼說也確實有幾分道理。待方燃成就不滅魂體離開塔後,他的神識的確會再次陷入沉睡,確實無法知道亡山山靈的成長情況。

山中無歲月,世上已千年。

就是有朝一日這山靈真大有所成,自己不能及時發現,致使這一方世界遭受災禍,那確實是他的過失。

“好,既然如此,本尊就將這亡山山靈帶在身邊便是。隻是這裡的惡靈已經進化殆儘,鎮靈神陣也沒有必要繼續擺下去。為避免麻煩,本尊會將大陣解體。到時這九轉驚雷塔便贈與你。”

陸景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十分懷疑地指著自己的鼻子,“我?”

淵祭點頭,“這九轉驚雷塔是本尊剛剛成神不久後所煉製的法器,現在用著也不稱手,收回大陣後也就是擺設,還不如讓你發揮所用。你手上這把劍名為驚雷,本尊這塔又名九轉驚雷塔,也算有緣。隻不過本尊會撤掉九轉驚雷塔上的神力。雖然抽掉神力會實力大減,但於你足夠用,且在你達到一定的實力之前不足以駕馭。”

“晚輩明白,多謝上神贈塔。”

陸景也沒矯情,就淵祭這直來直去的性子,你太客氣了他反而不會高興,說不定還覺得你裝模作樣。

原本以為能保住小命就算不錯的了,沒想到不但保住了命,居然還得到了一件法寶。陸景現在就已經設想到未來可以用九轉驚雷塔做什麼。隻是他也知道,淵祭所言絕對非虛,說他以現在的實力不能駕馭那就一定不行。

不過沒關係,這也相當於又多了一個奮鬥的目標,平時努力修煉,爭取早日可以駕馭九轉驚雷塔。

誅仙劍是仙品法寶,這九轉驚雷塔可是神器!就算撤掉神力,那也絕對高於普通仙器。九死一生還能撿到個寶貝,這運氣真是不賴!

“行了,該說的也說了。走吧。”

司言一個轉身便消失在原地,乾乾脆脆。

倒是淵祭看著司言消失的方向愣了一會。

陸景和向博向淵祭行禮告辭。行禮之後被淵祭掌風一推就給穩穩的從窗戶送了出去,慢慢悠悠落在地上,連走樓梯都省了。

向博就站在塔外,仰頭看著第九層。那裡有他的愛人。

陸景識相,知道這時候不可能勸著向博跟自己下山,但他也得先下去報平安。

他們上來這麼長時間也沒有消息,下麵等著的人肯定著急了。至於向博,就讓他在這裡默默守著,等著方燃出塔的那一天。

陸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還有多處傷口,雖然帶了傷藥,可以儘快處理好傷口,可衣服總得換一身,不然一看就知道經曆了一番激烈的打鬥,他可不想讓秦敬擔心。

幸好在乾坤戒當中還有可換的古裝,也不會壞了烏蘇小鎮的規矩。

重新換好衣服打理好自己的陸景長長舒了一口氣。劫後餘生固然讓人喜悅,但離開了九轉驚雷塔,陸景就發現自己的修為又回到在進塔之前的狀態。

雖然有很大的心理落差,但陸景也能夠理解。之前在塔裡那因為是神域,再加上靈氣充沛,他才恢複了大部分修為,而一旦出塔,再加上外頭靈氣匱乏,修為又跌了回去。

還好陸景天生會自我調節,就算這會兒心裡不痛快也沒怎麼樣。而且能保住性命已經是意外之喜,還白得了一件輔助屬性的頂級法寶,他已經穩賺了。

陸景下山後,果然看到秦敬他們還在山腳下等著他。

秦敬看到陸景新換的衣服微微皺眉。這身衣服和之前的衣服款式相近,但還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可現場的除了秦敬之外沒有其他人注意到。

“你受傷了。”

秦敬的語氣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陸景歎氣,果然瞞不過秦老師。

“一些小傷,不嚴重,隻不過衣服破了幾處,不好再穿,所以才換了一身。”

怕秦敬繼續追問,陸景立刻轉移話題,說起方燃的情況,將方燃在九轉驚雷塔裡的事情以及他的目標都一一告訴同樣等候在這裡的方耀宗。

方耀宗心頭感慨萬千,越發覺得自己這個父親當的不稱職。他以前居然還以為兒子喜歡的是郭毅,現在才知道,原來兒子心心念念的人竟是已經去世了十年的向博!也是他曾經頭疼不已卻發自內心欣賞的學生!

同時又讓方耀宗覺得慶幸的是向博回來了。不管向博是人是鬼,這下隻要他能夠留下來和兒子在一起,是人是鬼他都接受。

兒子為了向博能去闖那什麼聽起來就很厲害的塔,連自己的靈魂都能搭上,他怎麼還能拒絕?同意的話他以後就多了一個兒子,不同意的話他就是要失去他唯一的兒子!

241.歸來

方耀宗還有些擔憂,“那個……上神大人,並沒有說闖到第九層要多長時間,這都已經過去十年了,萬一要再花個十年,難道向博就願意一直在那等著嗎?。”

陸景安慰,“方先生不必著急,上神大人雖然沒說具體時間,但也提了一句,應該是快了。再說就算時間再長,向博也等得起。”

老實說方耀宗並沒有被安慰到,卻也明白自己再著急擔心也沒用。

邊上陸程和金錠都是難得沉默,這會他們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最初了解這個任務的時候隻以為是個簡單的招魂任務,可隨著了解的加深越來越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

但現在真相大白,他們都替方燃和向博感到難過。

陸程還挺愧疚,想到自己之前還曾懷疑過向博不懷好意。

不過比起這個,陸程最氣的還是那個郭毅。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惡心的人?明明方燃不喜歡他,怎麼在他說起來好像方燃已經跟他兩情相悅還對他情根深種似的,這是什麼人啊!一聽說要來這裡就立刻借口離開,哪裡還好意思說自己喜歡方燃?方燃喜歡上向博果然是對的,對於郭毅這種人就不該給他一點眼神。

“咱們先回去吧,”陸景提議,“反正隻要方燃的魂體闖到第九層就能出來,向博會帶他回來,我們繼續留在這裡也沒有意義。”

方耀宗也知道,抬頭看了看塔樓的方向,眼底已經閃爍著希望的光。

雖然兒子不能立時醒過來,但好歹已經有了盼頭。

隻要闖過那什麼塔,就能醒了,還有他心愛的人在身邊,方耀宗挺知足。

陸景和秦敬在方耀宗的強烈要求下退了客棧的房間,幾人暫時住到方耀宗家裡。

方家是三進的院落,在古時候建築中也算得上豪宅。

方耀宗熱情地陸景等人安排了客房,並且貼心地將陸景和秦敬安排在同一個房間。

就算兩人不說,方耀宗也看的出來兩人是愛人的關係。

特彆是在了解了自己兒子和向博的情況之後,方耀宗就有一種強烈地希望全天下的有情人都能在一起的願望,他想著他為彆的愛侶著想,就當為自己的兒子積德,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和心愛的人好好的。

晚上洗漱完要睡覺,陸景穿著一身裡衣往床上躺。

這“偽裝”也要偽裝全套,裡衣也是那種古代樣式的,把身側的繩子打個結,鬆鬆垮垮地穿著。

秦敬一把拉住陸景的手,“脫了。”

陸景嘖了兩聲,攥住秦敬的手腕好聲好氣地商量:“這是在彆人家,不太好吧?”

秦敬皺眉:“脫。”

見糊弄不過去,陸景隻能撇撇嘴脫衣服。

他知道秦敬是想看他身上的傷。

好在他帶的傷藥效果好,有些不是很嚴重的傷口已經基本愈合,就是有些嚴重的傷口看著還有點可怕。

陸景能感覺到身後秦敬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冷。

“那個……”陸景轉身回頭,能看到秦敬半張冰冷的側臉,“秦敬你彆擔心,你看其實沒大事。”

秦敬沒說話,陸景又轉回頭,撓了撓下頜。

突然間,陸景動作頓住了。

他感覺到身後秦敬的手在他的背上的傷口上輕輕撫過。

“痛嗎?”

陸景一激靈:“不、不痛……那受傷的時候肯定稍微痛,但不嚴重,你看傷口就知道了,再晚點看說不定都自己長好了。”

好一會秦敬沒說話。陸景正想著是不是過關了,秦敬又淡淡來了一句:“藥還有嗎?”

陸景:“……你……”

“以後不要為了不讓我擔心自己草草上藥,上就好好上,不方便就趕緊回來,我給你上藥。或者你直接帶著我,我護著你。”

秦敬的聲音很平靜,陸景卻覺得鼻子一酸。

陸景揉揉鼻子,“嗯,我以後一定注意。不過秦老師,其實這一趟我賺了,白天方耀宗也在,我不太好說。其實那個八部正神說等方燃出塔之後,他會帶走山靈,然後收掉鎮靈神陣,之後那九轉驚雷塔就沒有用了,他說要把塔送給我,因為我用的劍叫驚雷劍,跟他的塔同名,也是緣分。你看我這不但沒死成……呸,是沒大事,還得到了一件神器,收獲大吧?”

陸景說完等了好一會,秦敬還是沒說話。

陸景狐疑地回頭,看到秦敬沉著臉,那一向波瀾不驚的眼中竟然是明晃晃的心疼,一瞬間就慫了:“秦、秦敬……你彆這樣,是我錯了,對不起,你彆難過,我沒事……我……”

話還沒說話,陸景就被拽著胳膊拉近秦敬懷裡,緊緊抱住。

“彆跟我說對不起,是我能力不夠,護不住你。”

秦敬這話說的陸景紮心地難受!

眼眶裡湧上濕意,陸景轉頭紮進秦敬的胸膛,雙手交叉摟著秦敬的腰,一個勁兒地叫著秦敬的名字,也不說彆的。

秦敬歎息一聲,一手攬著陸景,一手上上下下地撫著秦陸景的背。

“好了,讓我看看還有沒有哪個傷口上藥沒有上好。”

陸景又賴了一會才從秦敬懷裡出來,讓秦敬給他檢查身上的傷。

“其實還好,淵祭也沒有對我們下殺手的意思,不然早就動手了。向博傷得比我還重要。而且後麵司言來了之後就完全沒事了。不過我真覺得司言跟淵祭認識,但是為什麼淵祭好像不認識司言呢?可他覺得司言有點眼熟,而且我總感覺他最後會把九轉驚雷塔送給我作為補償,也是因為司言。”

說著說著就往八卦的方向去了。

秦敬還迎合著:“可能真的認識。”

“是吧是吧?你也這麼覺得吧?你說說他們倆之間會不會有那種前世今生的愛恨情仇?”我愛你但你卻已經不記得我那我就乾脆不要在愛你”的那種?”

秦敬:“他們一個是神,一個是鬼。怎麼會有前世今生?”

“那在他們成鬼和成神之前也都是人啊,說不定是那時候有什麼瓜葛呢!”陸景說著表情就有點嫌棄,“我就是看不慣那個正神總說什麼神鬼殊途的話,還有他對情愛的不屑一顧,情愛有什麼不好?他沒體會過怎麼知道情愛的滋味?我倒巴不得他真的跟司言有個什麼,日後知道自己錯過了摯愛,追妻火葬場,那就有意思了。”

秦敬看陸景還這麼有精力暢想,也終於放下心,至少精神不錯就說明傷勢確實不嚴重。

兩天後的清晨,太陽還沒完全升起來,陸景和秦敬跑步回來,就看到一個向博站在門口,臉上是他們從來沒見過的明朗笑意,而在他的身邊,站著一個能夠完美詮釋何為“君子如玉”的白衣男子。

那是方燃。

向博看到陸景和秦敬後立即高興地跟兩人打招呼,還拉著方燃打招呼:“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陸景,這是秦敬,我的好朋友。”

方燃看了一眼陸景和秦敬,對兩人點頭行禮,方家人向來禮儀周全。

秦敬不慌不忙地回禮,那姿勢手勢比之方燃竟然不差。陸景急吼吼跟上,想著他一個修真界的人行禮都還沒有秦敬好看。

行完禮,方燃又看向向博:“父親布置的功課都完成了?”

向博訕笑,“沒有沒有,我這就去,你先去找先生吧,剛剛先生就在找你了。”

“嗯,不可偷懶。”

向博連連保證:“肯定不偷懶。”

方燃點頭,又對著陸景和秦敬點頭後轉身去找方耀宗。

陸景懵懵的,“怎麼回事?你怎麼還有功課?”

向博解釋:“小燃的魂體離開肉身時間太長,融合需要一定時間,在為完全融合之前他的記憶會受影響。剛醒過來的時候他的記憶停留在與我剛認識的時候,這過了一會就到了我們一起讀書的時候了。記憶會跳躍式恢複,沒準一會從先生那回來就又換了時間段。”

陸景沒想到還會這樣:“那你挺不容易。”

向博笑著搖搖頭:“沒有,他能回來對我而言就是最大的恩賜,就算他記憶永遠不恢複也沒關係,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陪他慢慢恢複記憶也好,就當再經曆一下從前一起讀書的日子。”

陸程和金錠也剛好出來,聽到向博的話,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不過總的來說還是該高興的,人到底醒過來了,而且記憶也在恢複中,這就是好事。

向博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巴掌大的木盒子,交個陸景。

陸景接過來,打開一看,裡麵躺著一座通體鎏金的小塔。

原來這就是九轉驚雷塔真正的模樣。

那座破敗故舊的塔樓,摒棄外在的偽裝,這樣流光溢彩,這才配得上它神器之名。

“上神大人說雖然以你現在的實力還不能徹底將它收為己用,但可以用它輔助修煉,它能提高你修煉的速度。”

陸景點頭,“多謝。”

“該是我謝謝你。好了,我得去完成功課了。”

向博背著手愜意地往書房走,這得意的模樣看著可不像是去完成功課的,倒像是去領獎的。

242.泄洪

方耀宗得知兒子醒了自然是喜不自勝,即使還沒有完全恢複記憶也不要緊,反正又沒忘記誰是他爹。

因為現在到底不是十年前,要是讓方燃見到蒼老了許多的方耀宗自然會發現不對勁兒。

於是眾人就合計著給方耀宗化妝,染個頭發,儘量往年輕打扮,反正方燃的記憶恢複得也快,說不定很快就能回到現在的時間點了。應該也不用偽裝太久。

但為了避免相處多了讓方燃發現端倪,方耀宗就跟方燃說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出一次遠門。而在方燃這時候的記憶中爺爺還健在,又得告訴他爺爺也有事情出遠門,昨天已經走了,歸期未定。方耀宗表示從現在開始學校放假,直到他們回來。

在方耀宗偽裝不在的這段時間,自然有向博照顧著方燃,方耀宗也放心。

方燃還有些疑惑,怎麼才出放假的通知學校的人就走光了?

向博告訴他通知昨天就張貼在告示欄,是他自己沒注意到。所以大家昨天晚上就差不多走完了。

方燃想不起來自己昨晚做過什麼,甚至想不起來自己過去幾天做過什麼,腦袋昏沉沉的,感覺不太對勁兒。

向博就告訴方燃他前幾天生病發燒來著,一直昏迷,所以記不清事。

父親和向博是方燃最信任的人,所以即使還有些漏洞,他也沒再追問。

而暫住在方家的陸景等人就成了新學生,等方耀宗他們回來後也會參與學習。因為是外地來的,家裡離這裡很遠,所以暫時住在方家。

下午眾人一起在書房看書練字。

向博為了讓方燃有確實還在讀書的感覺,專門找了一小段較為深奧的內容,裝作自己讀不懂,去問方燃。

就像以前一樣,方燃給向博講解的時候還是一知半解,講得不是很明白。

向博實在不懂,方燃既然喜歡他,甚至願意為了他冒著魂飛魄散的危險去闖九轉驚雷塔,怎麼講題的時候就這麼沒耐心,就不能講得明白點?

雖然心裡有點委屈,但向博還是什麼都沒說,又默默坐回自己的位置。

陸程看了看兩人,挑挑眉,也找了個問題裝模作樣地去請教方燃。

方燃講解得很快,又清楚又利落,特彆好懂,幾句話的功夫就講明白了。

一邊向博看著撇撇嘴。當年小燃給郭毅講題那麼清晰也就算了,畢竟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怎麼對這個才認識沒一會的陸程講題都比給自己講得明白?

陸景看著這一幕,心有所感,暗暗給除了方燃之外的其他人加一隻鬼傳了一條消息。

不一會,眾人陸陸續續出去,屋內就隻能下方燃。

方燃靜坐了一會,看還沒有人回來,就站起身走到向博的桌子邊,拿起向博寫了一半的紙張看,看著看著又自言自語:“既然沒明白,為何不再來問我?”

窗外透過一條小縫暗暗觀察的向博徹底愣住……

陸景也看到了屋內的情形,露出個“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方燃性子冷然,這就讓他不能輕易將自己愛慕的心思宣之於口,他喜歡向博,所以才想方設法製造能跟向博相處的機會。

向博來找他問題,他不解答清楚,他以為這麼做就能讓向博一知半解,過一會向博會再來問他,那他們就能多呆一會。

但他不知道向博來問他題也不過是為了能光明正大跟他說話,這些題目其實向博自己都會,所以向博以為方燃是沒有耐心給他講題。

那麼對於速戰速決的郭毅和其他人,反過來說就是方毅想快點結束,不想在他們身上花太多時間,所以才會講解得清晰明了,又那麼快。

向博喉頭哽咽,他竟然從來不知道……從來不知道是這樣……

那麼多年,他一直都以為方燃是不喜歡他才會不把題目講得明白。難怪每次自己問完題目之後,第二天先生所講的內容一定是他之前問過方燃的題。

他還以為是巧合,現在想想,一定是方燃見自己不再問他,又怕自己不明白,才讓先生講解一遍。

他怎麼那麼蠢?!怎麼可以沒發現方燃對他用心到了這個地步!

陸程和金錠離得遠,看不到裡麵的情況,心裡著急,踮著腳想看,被陸景一個眼神給瞪老實了。

向博深吸一口氣,輕咳一聲。

裡麵的方燃立刻回去自己的座位上。

向博推開門進去,看著端坐在自己位置上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的方燃,心裡又是感動又是酸疼,恨不得立刻過去將方燃抱在懷裡。

但他還得克製,現在在方燃的記憶中他們沒有在一起,淵祭說過不能大幅度更改方燃的記憶,不然可能會引起他記憶混亂。

向博快步走到方燃身邊,盯著方燃看。

方燃停下筆:“看我做什麼?”

向博翹著的嘴角下不來,“沒什麼,就是覺得你今天特彆好看。不,其實你哪天都好看,但我好像沒告訴過你。以後我天天跟你說好不好?”

方燃皺眉,看起來有些不快:“是不是課業太少了?等父親回來讓他給你多布置些。”

嘴上說著這些不近人情的話,可方燃的耳朵尖卻悄悄紅了。這一次向博沒有錯過。

十年前,向博每一次逗完方燃都不敢去看方燃,最多也就是瞟一眼,看到方燃那張冷淡的臉上為自己而露出不同於往日冷漠的表情,他就覺得很滿足,很有成就感。

如果他再膽子大一些,多看一會,或者看得更仔細些,他就能早點發現那已經紅透了的耳朵尖,那是不是他們就不會錯過這個長時間?

陸景看著兩人直搖頭,上半身往旁邊的秦敬身上靠,手擋在麵前,小聲說:“向博生前就是典型的有賊心沒賊膽,才彼此耽誤這麼久,他要是能學到我的一半早就抱得美人歸了!”

秦敬看了陸景好一會,最後才默默點了一下頭。

陸景:……感覺不太對勁。

另外一邊陸程和金錠都老老實實在寫字。

他們都是第一次用毛筆寫字,才學會正確的握筆姿勢沒多久,寫起來特彆彆扭。

陸程一會用筆戳戳腦袋,一會乾脆直接趴桌子上,寫了半天一張紙還沒寫滿,先累了,忍不住跟金錠抱怨:“這寫字比學機甲戰鬥還累!我手腕都酸了!”

金錠也沒比陸程好到哪去,雖然字快寫滿了一篇,但跟狗爬的差不多,讓方耀宗看見能氣死的那種。

陸程不死心,繼續認真寫,寫上幾百個字,總有幾個能看的。

窗外吹進來一陣風,陸程他們寫字的紙都沒有用鎮紙壓著,這風一吹,紙張被掀起來,毛筆就在紙上劃下一道痕跡,將原本寫的字也給弄臟了。

手最快的當屬方燃。雖然方燃手下的紙也被風吹了起來,可他第一時間便按住了。

向博看到方燃動作那麼快,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十年前他每次從方燃手中搶過紙張的情景。

他總是故意在方燃認真寫字的時候抽掉紙,導致方燃在寫的工工整整的紙上畫下一道墨痕。這風來得突然,比自己從前抽紙的動作快多了,而方燃卻能第一時間按住,那是不是說明十年前自己每次去抽紙的時候,方燃一樣有能力第一時間把紙按住?

向博還記得當時方燃臉上氣呼呼的表情,現在卻才知道方燃是故意“放水”。不,這都不叫“放水”,這應該叫“泄洪”。

一瞬間,向博覺得自己錯過了很多事。

他以為自己是最了解方燃的,方燃的所有事情所有心思他都清楚,而到今天,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這個人明明愛他到骨子裡,他為何沒有看到?

兩天後,方燃終於恢複了全部記憶,包括在九轉驚雷塔當中所經曆的一切。

恢複記憶之初,方燃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到他明明白白確定向博是真實存在的,就在他的身邊,就在他的眼前,那一瞬間的方燃仿佛迸發出了自己一生當中最強烈熾熱的情感!

他緊緊抱住向博,一向冷靜自持的俊雅公子此刻卻控製不住自己,窩在向博的頸窩低低嗚咽。

向博能夠感受到自己的進窩裡一片濕熱滾燙,那是方燃的淚。

看著這一幕,陸景也感慨良多,他下意識的拉住秦敬的手,心裡默默想著,雖然他沒有飛升成功,但到底還是幸運的,如果飛升失敗是他要與秦敬相識相戀的代價,那他會覺得自己賺大了。

方耀宗也不用再假裝外出了。紅著眼睛看著兒子和心愛的人相擁在一起,心裡麵琢磨著方家該辦喜事了。

有情人終成眷屬,而有些人也該料理。

現在眾人已經知道,當年那為方家老太爺續命的藥草是向博千辛萬苦得來的,而郭毅卻搶走了藥草甚至害死了向博,這件事情不可能就此作罷。

陸景沒有插手,雖然嚴格來說郭毅是他的委托人,但是他已經完成了郭毅的委托任務,郭毅的死活與他無關。儘管郭毅死了,這一單就沒有人支付。但陸景得了九轉經雷塔,這可是用錢買不到的寶貝。

對於已成鬼王的向博和已經成就不滅魂體的方燃來說,要解決一個郭毅完全不在話下,陸景他們也沒有必要在操心。簡單收拾一番,第二天就準備回去。

方燃和向博對陸景一行人由衷感謝,跟陸景他們說以後有時間了一定再來烏蘇玩兒。

陸景想著來是會再來的,隻是這兩人也不可能留在這裡太久。他們都已經不老不死,不可能在一個地方長久地待下去。而向博作為鬼王,是司言的下屬,估計也要時不時地回去魂府。

243.特殊人物手劄-司言1

神曆一千三百年,魔界大舉進攻神界。

神君率眾神迎戰。

神曆兩千九百年,神魔大戰已經持續一千六百年,戰火蔓延兩界,無數生靈塗炭。

眾神勢微,眼看就要落敗於魔族。

八部正神之一的烈風最終選擇犧牲自己,以天生鳳凰的不滅神軀強行封印魔帝,拯救眾神。

而烈風因為失去鳳凰金身,命不久矣。

在生命的最後時段,烈風離開了神界,前往人界。

眾神忙著重建滿目瘡痍的神界,一時間竟沒有誰注意到烈風的消失,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不知烈風去了何處。

人界沒有遭受戰火侵擾,還是一片祥和。

烈風來到一個山清水秀的小鎮,小鎮三麵環山,比較偏僻,過往路人不多,民風樸實,安逸自在。

這裡安靜平和,正是享受生命最後時光的好地方。

烈風在神魔大戰前夕成神,兩千九百載,每天都在戰火中為神界而戰,如今為神界而死,便是他全部的神途。

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甘心的,神魔大戰讓他幾乎忘記了和平是什麼樣子,忘記了平靜是一種什麼感受,臨死前能生活在這樣的地方,也好。

五花八門的店鋪開著,街上還有琳琅滿目的小攤小販,拿著玩具和糖葫蘆的孩子們歡快地穿梭在行人中。說話聲、叫賣聲和歡笑容糅雜一片。

這日天空明媚,陽光正好。

一身白衣的烈風行走在街道上,俊美的麵容讓不少男人女人為之側目。他與一個算命的擦肩而過,不小心撞了對方一下。

道歉間,那算命的看著烈風的模樣驚疑不定。

“這位公子,我給你算上一卦吧?”

烈風笑著搖頭:“我可沒錢,你算也白算。”

“那不是,這一卦就當我送你的!”

“行吧,你要算便算吧。”烈風隻當那算命的是在故弄玄虛,左右無事,就聽對方說說。

“我看公子紅鸞星動,是要遇上命定之人了!”

烈風失笑,他的命定之人?命都快沒了,還哪來的命定之人?再說掌管姻緣的星宿神哪有膽子給他牽紅線?

算命的還在巴巴兒地說著,叫烈風都覺得對方好歹這麼賣力地說上半天,自己卻沒錢給,都不太好意思了。

正好路過一個青年,烈風將人攔下,“這位兄台,不知可否借我十個銅板?”

男子看著烈風都呆了,什麼也沒問就摸出十個銅錢交給烈風。

烈風把銅錢給算命的,算命的擺擺手,轉身走了,沒要那銅錢。

“真是怪人。”烈風又把銅錢還給男子,“多謝。”

“不、不客氣。”

烈風轉身要走,那男子也不知怎麼想的,下意識就拽住了烈風的袖子。

烈風回頭,男子立刻放開了手,局促地說道:“公、公子看著麵生,是外鄉人吧?是路過這?這身上沒錢要如何吃住?我家是開客棧的,公子若是不嫌棄可以現在我家住下,做點雜工賺些銀錢,我們客棧包吃包住,你賺的錢能淨攢下來,日後再上路也有了盤纏。”

男子似乎也沒想到自己能一口氣說這麼多,說完就立刻臉紅地低下頭,像是等待判刑一樣緊張地等著對方回應。

烈風笑起來,這男人長得挺俊俏,怎麼這樣傻裡傻氣的?真有意思!

罷了,反正已經決定要在這裡度過生命的最後時光,先找個地方安定下來也好。

“如此就多謝了。”

男子立刻笑得露出一嘴白牙,“你好,我叫司言,不知道公子怎麼稱呼?”

“烈風。”

“烈風啊,真是好名字。我們走吧,我帶你回家。”

司言的家是鎮上唯一的客棧,但因為這裡比較偏僻,來往行人不多,所以客棧也沒能賺大錢,收益隻能算一般。

司言先帶著烈風在鎮上逛了逛,天色暗下來之後才往客棧走。

回去一路上司言都在跟烈風說自己家裡的情況,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交代清楚。

於是還不到司言家,烈風就清楚地知道司言家裡的情況了。

司言的父親早逝,隻有一個母親,辛辛苦苦將他拉扯大,母子兩人相依為命。

在司言的描述中,他的母親是個堅強的女人,雖然很多時候看起來不太靠譜,但為了撐起客棧,為了養育他,真的吃了不少苦。客棧就是他們的家。

回到客棧已經過了晚上飯點,大堂沒有吃飯的客人,門都半關著。司言無奈,他娘又想提早打烊了!司言直接拉著烈風去後院見自己的母親。

孟晴正在洗碗,看到自己兒子帶著個長得好看的公子過來,原本到嘴邊的數落立即咽了回去。立刻站起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笑容和善地問:“小言啊,這位是……”

“他叫烈風,是我在街上撿到……不是,是在街上認識的公子。他是外鄉人,身上沒有錢,我想咱們能幫一把,就讓他在咱們店裡幫忙,咱們給他工錢,讓他能攢了盤纏在上路,不然身無分文怎麼行?”

孟晴忙不迭點頭:“說得對,烈風公子是吧?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在我們這住下,吃住給你包,一個月二錢銀子你看成嗎?”

烈風點頭,“可以,多謝老板娘收留。老板娘人美心善,生意一定會越做越好。”

孟晴捂著嘴咯咯笑:“你可真會說話,比我們家小言可強多了!咱們客棧除了客房外也沒有多餘的房間了,你跟小言一屋睡怎麼樣?他屋裡有兩張床。要不就給你單獨開一間房?”

烈風笑著說:“哪裡用這麼麻煩?可不好占用房間影響生意,就跟司公子同住即可。”

“彆叫公子,”司言局促地笑著撓撓頭,“就、就叫我阿言就行。我能叫你阿烈嗎?”

烈風點頭,“當然可以。”

就這樣,烈風在晴予客棧住了下來,還得到了一份工作。

烈風曾經問過司言,為什麼客棧的名字叫“晴予”這麼奇怪,一般的客棧不都會取個討吉利的名字?

司言說,他娘告訴過他,她剛來鎮上的時候沒有記憶,隻記得自己姓趙。“晴”這個名字是他爹給取的。客棧的名字也是他爹取的,意為“將晴天予你”。

烈風想,司言的父親一定很愛他的母親。

在小鎮的日子平靜祥和,烈風每天過得很充實。

他會說話,長得又好看,給客棧吸引來了不少客人,住店的路人雖然不多,但中午、晚上吃飯的人不少。

烈風做事也認真,手腳麻利。司言不想讓烈風太累,他看烈風臉色總不是很好,所以經常搶著活兒乾。

孟晴對烈風也越看越喜歡。

一轉眼,大半年過去了。

孟晴看的出,自己的兒子喜歡烈風。

不解風情的兒子終於動了心,曾經隻會把媒婆往外趕的鐵樹終於知道主動開花好招蜂引蝶了。雖然這“引”的對象隻有一個。孟晴非常欣慰。

馬上就是七夕。

這天晚上,客棧打烊,三人圍坐在桌邊吃飯。趁著烈風去端菜的功夫,孟晴開始攛掇司言。

“我跟你說啊!你要喜歡人家就抓緊!天天看著人家傻笑算怎麼回事?隔壁王嬸兒家的小丫頭都知道拿糖給阿烈!我看阿烈對你也有點意思,你可得把握好,這年頭長得好看又眼瞎的人不好找!”

司言:“……我知道,不過我……我還不確定他對我是不是那個意思,我……”

“是就是,不是你不能爭去爭取嗎?明天七夕,晚上有燈會,天一黑咱們就打烊,你帶著阿烈好好逛逛去,培養培養感情。”

司言:“你不是自己想早點打烊才忽悠我們去逛燈會嗎?”

孟晴白了一眼:“你這孩子,一天天瞎說什麼大實話?給你創造機會你還不樂意了,要不明天你看店,我帶著阿烈出去逛燈會!”

“彆了,還是我去吧!”

“這還差不多!”

七夕晚上,司言帶著烈風去逛燈會。

小鎮晚上一貫早早安靜下來,今晚卻四處張燈結彩,半空中一串串燈籠有規律地交錯,將這座樸素平凡的小鎮籠罩在一片五彩斑斕的光影之中,如同人間仙境。

“今天什麼日子?”烈風看著熱鬨的小鎮,瞳孔中映著明亮的光。

司言看著烈風,越看越覺得好看:“今天是七夕。”

“七夕啊……”

司言小心翼翼地看著烈風:“嗯,就是……向心上人表白的日子。如果有心上人,就在這一天買一盞花燈送給對方,如果對方收下了,就代表接受示愛,回去就可以談婚論嫁了。”

烈風點點頭:“挺好。”

司言“嗯”了一聲:“那、那阿烈,我、我送你一盞花燈可好?”

烈風愣了一下,隨後笑起來:“所以你們這裡的風俗是在送之前先問一問的嗎?”

司言鬨了個大紅臉,正轉身要去買燈籠,被烈風拉住衣袖:“跟你開玩笑的,彆去買,我可不喜歡燈籠。”

司言眼中頓時寫滿了失望,臉上的表情也明明白白地寫著失落,阿烈這是……在拒絕他嗎?

“對不起啊,”司言臉上又重新揚起笑容,隻是看著有些勉強,“前麵還有很多好玩的東西,我帶你去看看。”

司言轉身走在前麵,烈風在後麵沉默地跟著。

看著司言的背影,烈風滿眼苦澀。

他為人一生坦蕩,為神百戰成殤,到底是做了多大的孽,竟讓他於將死際,為一人欲求百年長……

244.特殊人物手劄-司言2

對於曾經為神的烈風,百年時間也不過彈指一瞬,可對於現在即將生命終結的他,多一個月都像是偷來的時間。

烈風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一日不如一日,最多還有一年時間,也許到明年七夕的時候,就是他的大限了。

既如此,他怎麼還能耽誤司言?

他喜歡司言,也真的高興司言對他有情,可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他陪伴司言的時間不過一年,難道要讓司言用一生的時間來懷念他嗎?他隻是司言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等自己死後,司言還有大把的時間過好他自己的人生。

真到自己扛不住的那一天,他會悄無聲息地離開。

他知道司言一定會找他,但時間是撫平一切的良藥,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他的模樣終究會在司言的心中模糊淡化,最後成為歲月記憶中一抹淺淡的色彩,某一日偶然回想,都不一定記得起來他的名字。

被烈風拒絕後的司言興致缺缺,一路上雖然還是走走逛逛,強打精神給烈風介紹這個介紹那個,但仍然看得出他受到打擊不小。

路上不少人跟司言告白,送司言各式各樣的花燈,精美漂亮。

可司言都一一拒絕,沒有給人一點幻想的空間,不留絲毫希望,乾乾脆脆。

烈風看著,於心不忍。

他拉住司言的衣角:“其實你不用這樣,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考慮考慮。你母親年紀大了,也會希望你能和另外一個人一起照顧她。”

司言反握住烈風的手:“那你不就是那個人嗎?咱倆現在不就在一起照顧她?”

烈風抽出自己的手,無奈彆開眼。

司言垂下頭,低聲說:“我一直都以為你喜歡我的,但、但你既然不喜歡,我肯定也不能勉強你,但是你也不要想著讓我找彆人成親。你接不接受我,是你的自由,我喜歡你,是我的自由。我心裡有你,喜歡不了彆人,咱也不能騙婚啊,那不是對人家的不負責?你也彆有心理負擔,我、我喜歡你,是我控製不住的心情,你願意回應,是我之幸,你若不願,是我之命。我甘之如飴。”

司言沒讀過很多書,文化程度僅僅限於認識字,這半年多來烈風教了他很多,而他卻把自己所學的所有表達美好和愛意的字眼都用在了烈風身上。

烈風微微哽咽,臉色卻突然變得更加蒼白,一轉頭竟突然吐出一口血。

“阿烈!”

在司言的驚叫聲中,烈風昏了過去。

再度醒過來的時候,烈風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客棧,在他和司言的房間,床邊坐著孟晴。

“晴姨……”

“哎呦你可醒了,彆動啊,大夫說了你身體虛弱,需要多休息!”孟晴輕輕按著烈風的肩膀,把剛要起身的人按回去,“小言在後頭給你熬藥,我去看看,免得他把藥熬壞了,你在這等著啊,不要亂動。”

看到烈風點頭,孟晴才起身去廚房。

司言正在那熬藥,平時做飯都沒問題,這會熬個藥把自己給弄的灰頭土臉。

孟晴直搖頭:“瞅瞅你那樣,趕緊洗把臉去,阿烈醒了,你去看看他,我來看著藥。”

“阿烈醒了?”司言激動地站起來,腦袋又撞到掛在繩子上的鐵勺,腦門都撞紅了。

孟晴簡直沒眼看:“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傻蛋!”

司言委屈地撇嘴,不說話。

孟晴拍了司言一把,“還傻愣著乾什麼?還不去看看阿烈!”

司言搖頭:“阿烈應該不想見到我,他因為我表白都氣得吐血了。”

孟晴翻白眼:“我有時候真懷疑當初生你是不是抱錯了孩子,怎麼一點沒學到你娘我聰明勁兒!當初喜歡你爹的人能從咱家門口排到鎮口,全靠你娘我臉皮厚又機靈才抱得你爹回,你就不能學學我?臉皮再厚一點不行嗎?再說你是不是真傻?阿烈怎麼可能因為你表白就氣吐血,大夫不都說了是他身體不大好,一時情緒翻騰過重才會這樣的嗎?他要是對你沒那個意思,會因為你表個白就激動到這種程度嗎?我不管,你再給我努把力,反正我就要阿烈給我當兒媳婦,彆人我不接受!你要是追求不到阿烈就卷鋪蓋走人吧,回頭我再給阿烈找個好的!”

司言:……

到底拗不過自己母親,司言把扇風的小蒲扇交給孟晴,回去房間看烈風。

看到烈風已經坐起來,司言立刻快步走過來:“怎麼坐起來了?”

烈風笑了笑:“躺得我腰疼。”

“啊!那是得坐坐!”

司言立刻把自己的小被子抱過來,給烈風墊在身後,讓烈風能靠得更加舒服些。

“阿烈,你不要擔心,大夫已經看過了,說你隻是身體有些虛弱,沒有大事,多吃點藥調理調理,多休息就好了。”

烈風看著司言臉上溫和的笑,心裡狠狠痛了一下。

“阿言,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你不用這樣說安慰我。”

司言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你、你不答應我,就是因為你的身體嗎?阿烈你彆怕,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我們鎮子太小,大夫不多,醫術也有限,等你好些,我就帶你出去,我們去外麵找最好的大夫,一定能治好你!”

烈風搖頭:“你忘了我就是從外麵來的?我已經看過了世上最厲害的大夫,都說我沒多長時間好活。我不在任何人的期待中出生,也本該不在任何人的掛念中死去。但現在我知道,如果我死了,你會掛念我,這就夠了。我會來到這裡,本來就是想找一個安逸的埋骨地,卻不想死前還能遇上你。這段時間跟你在一起,我很快樂,但我不能耽誤你,你也彆讓我有負擔,好嗎?”

司言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沒有烈風那麼好的口才,他不同意烈風的話,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隻得一把抱住烈風,死活不撒手。溫熱的眼淚沾濕烈風的衣襟。

端著藥站在門口的孟晴轉過頭,捂著嘴,早已淚水盈滿眼眶。

接下來的日子,烈風乖乖地喝藥,聽司言和孟晴的話好好調養身體。儘管他知道這一點用處都沒有,但為了讓那兩人安心,他還是照做了,每天喝著苦到懷疑神生的補藥,身體沒調理好多少,臉色看著卻紅潤許多,一時間瞧著有了點身體頗有起色的假象。

司言從沒有放棄,有機會就要跟烈風表白。

烈風都不知道一向詞語積累較為匱乏的司言哪來那麼多甜言蜜語。

孟晴跟他說:“這就是愛情的力量,愛情使人做作……呸,愛情使人有才。”

烈風被逗笑了。

第二年開春,烈風看起來好了不少,但孟晴和司言仍然不讓烈風乾活,烈風得用搶的才能找著一點活兒乾,為了乾活兒而天天跟那對母子鬥智鬥勇。

母子倆都已經知道烈風命不久矣,但孟晴並不阻止自己的兒子愛烈風,隻是跟司言說“阿烈這孩子不容易,咱們得多疼疼他。”

司言從來沒有放棄過對烈風表達愛意,他的愛炙熱而濃烈,貫穿了春風夏雨,糅進了秋霜冬雪,讓烈風避無可避。

烈風將一切看在眼裡,那顆固執的心也漸漸軟化。

第二年的開春,司言幾乎傾家蕩產才從一個走商的人那裡換來一株仙品藥草,可為烈風續命一年。

一家人高興得仿佛得了天大的好處。

又是七夕,司言帶烈風去逛燈會。

走過一個燈籠攤,烈風突然駐足,一把拽住司言的衣袖,好像當年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樣,笑著對司言說:“這位兄台,不知可否借我十個銅板?”

司言心中一動,摸出十個銅板遞過去。

烈風轉頭,問老板小攤上最漂亮的那盞青蓮花燈多少錢。

老板說二錢銀子。

烈風:“二錢銀子十個銅板,賣不賣?”

老板有點沒反應過來,就下意識地點點頭。

烈風給了錢,拿了花燈,遞給司言:“你這波血賺。”

司言笑了,笑得眼底閃出淚光,他接過花燈,用力點頭,“嗯,我血賺。”

孟晴高興極了,半個月後就有個好日子,雖然倉促了點,但還是決定就在那天讓兩人成親。她笑著說自己現在既是婆家人又是娘家人,真賺!

而與此同時,神界眾神也終於找到了烈風。

他們讓烈風回去,說人神殊途,神不能和人相愛成婚。

烈風不同意,他說自己隻還有不到一年好活,最後的日子他一定要跟司言在一起。

神界使者勸不動烈風,就去勸司言。

司言知道烈風竟然是神,非常震驚,神怎麼也會死呢?他問使者有沒有辦法可以讓烈風不死,使者說沒有。

司言就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如果烈風真的隻還剩下這點時間,他自然要陪在烈風身邊。

眾神惱怒,說從此這個小鎮將被神族拋棄,再也得不到神的庇護,以此威脅烈風和司言。

小鎮的其他人都嚇得搬走了,隻剩下司言一家。

從前安逸合樂的世外桃源,成了一座空鎮。

烈風心頭愧悔,孟晴和司言卻堅定地說他們沒有錯,也不必認錯。

他們不打算搬走,免得搬到一個新的地方牽連彆人,既然這裡被神遺棄,他們就永遠在這裡。

眾神的到來泄露了烈風的蹤跡,讓魔族得知烈風在此處。

魔族的人來到小鎮,要殺死烈風為魔帝報仇。

烈風請求眾神庇護,他死不要緊,但他不能連累孟晴和司言。

神族冷漠回複,隻要孟晴和司言認錯,承認不該愛慕神明,他們就給予庇護。

但母子倆都不肯低頭。

魔族殺過來的時候,孟晴護在司言和烈風麵前,被魔箭一箭穿心。

魔箭上有能腐蝕靈魂的劇毒,死在魔箭之下的凡人,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臨死前,孟晴死死握著司言和烈風的手,口吐鮮血不止,卻仍用儘最後的力氣說:“我們……不認錯,你們……沒錯!”

孟晴的屍體和魂魄化作一陣微光,四散開來,徹底消散於世間。

司言痛苦吼叫,肝膽俱裂!

烈風跪下請求眾神,救司言!

眾神的回複不變——認錯,則救。

烈風仰天長嘯,目眥儘裂!

他舍命護持神界,到頭來卻連心愛之人都護不了!他此生最後悔的事,就是成神!

烈風燃燒自己的生命強行催動法力將司言護在身後,擋住魔族的攻擊,待魔族攻擊暫緩後,將殘餘生命獻祭魂府!

以神軀入鬼道!

成就鬼神之尊!

隻有這樣,他才能在萬魔來襲中有能力護住司言!

烈風知道即使司言逃過這一劫,神界也不會放過司言。他一個人就算法力再怎麼強大,也不可能對抗的了眾神。

為保住司言,烈風隻能強行剝離神魂,以神魂獻祭,為司言博得一個神途!

傳聞神力的起源是四大星域交界點的無儘深淵,後來被稱之為眾神之淵。若是以一位八部正神的神魂獻祭,就能讓一個普通人一舉成神!

若是司言成神,那眾神就不能對他下殺手。

以此法成神會被抹去之前的所有記憶,七情六欲也會被封印在神魂深處。眾神就更沒有對他下手的必要。

烈風回頭,看著身後已經昏迷的司言,淚眼婆娑。

阿言……對不起……

烈風掐動手訣,忍著神魂碎裂的疼痛,咽下翻湧到喉頭的鮮血,一字一頓無比清晰地道:“眾神之淵!受我獻祭!以我之魂!渡他成神!”

一道耀眼的金光衝破小鎮上空的層層烏雲,方圓百裡的魔族被金光覆滅!

一個時辰後,八部正神的位置少了一位,又多了一位。

典籍官恭恭敬敬地問新神名諱以做登記。

新神皺眉,眼裡一片迷茫。

他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了,實際上他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記得,腦海裡隻有一句模模糊糊不完整的話,像是他最後的記憶,那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眾神……淵,受……祭……

“本尊名為淵祭。”

與此同時,空當了許久的八寒地獄迎來了他們的主人,一位以神軀入鬼道的獄主。

魂差執筆,問獄主名諱。

紅衣獄主望著無邊煉獄,薄唇輕啟:“司言。”

我身無長物,唯有帶著你的名字,永墜這森森鬼蜮……

245.綠茶景

任務算是完成,陸景和秦敬等人也離開了烏蘇小鎮。

回去一路上陸程一直說個沒完沒了,他第一次親自參與這種任務,覺得很新鮮,很有意思。而且頭一回就遇到這麼複雜的事情,感覺回去之後可以跟何瑞說,何瑞一定很羨慕他的經曆。

金錠的成長也不小,以前他的眼界受困於村子,後來跟著陸景離開,才開始有機會了解這個世界。這一趟出來他學到的東西,是在學校多少年都學不到的,

回到陸家,陸景拉著秦敬回房間,然後直接拉著秦敬撲在床上,動都不想動。

秦敬被陸景壓在身下,沒掙脫,還調整姿勢讓陸景趴得更舒服一些。

他知道這一次去烏蘇小鎮陸景累著了。

“好好休息兩天再回實驗室。”

陸景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轉頭蹭進秦敬懷裡,“敬敬……”

“嗯,怎麼了?”

“就是心裡有點說不出來的沉重感。”陸景的聲音帶著一點鼻音,囔囔的,“雖然現在方燃和向博是在一起了,但他們之間錯過了十年,這十年兩人都受了那麼多的苦。本來他們可以不用受這麼多罪……”

秦敬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說道:“很多人的一生都不能太過順遂,大多數人都會經曆許許多多不如意,而最後也不一定能得到他們想要的結果。至少方燃和向博所求已如願。隻要對於他們而言,前麵受的這些苦能換來日後的幸福是值得的,那就可以。”

陸景想想,覺得也是,值得不值得,旁人說了不算,得看當事人自己。

“我就覺得我們挺幸運的,沒有付出多慘重的代價就……”話到一半,陸景立刻頓住,然後連著呸了兩聲。

秦敬偏頭在陸景額角親了一下,“怎麼了?”

“這種話不能說,說就容易出事。”

秦敬把抬起頭的陸景重新按進懷裡,“沒事,我們百無禁忌。”

陸景撲哧一聲笑了:“對,百無禁忌。”

休息了兩天,陸景就回了夏寧實驗室。他的吞金蟲血液提取已經完成了,現在可以著手準備合金搭配製造。他一定要為秦敬的機甲打造出最好、最堅韌的金屬來作為外殼。

陸景又開始了沒日沒夜的忙碌,即便有吞金蟲的血液在手,要想合成能達到預期效果的合金也並不容易。他之前有過一個理論上合適的數據搭配,但實操之後卻發現不行。

陸景也做不知道多少次試驗,記錄了無數數據,才終於在一個月後找到最合適的搭配方式。

而在搭配融合之後,還要通過硬生生地錘煉來改變外形,適配機甲。有吞金蟲的血液,融合度高,錘煉的難度也會降低。但就算是降低難度之後,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隻能說精辰鋼和七彩雲銀母都太強悍了,機械錘煉根本不可能達到想到的效果,隻有高超的鍛造技術才能完成。

可以說秦敬新機甲的外殼,手工度達到八分之八十。

陸景每天從早到晚都在忙著錘煉機甲外殼,他一個人要完成整部機甲外殼的錘煉,難度實在不小。

原本他的下巴還有的一點點小圓潤,是秦敬好不容易給養出來的,現在這一個月就又尖了些。

兩個月後,陸景才終於完成了一整套機甲外殼的鍛造。

看著完整的機甲外殼,陸景滿滿的成就感。

隻不過他得歇一段時間才能對麒麟的係統進行升級,雙臂交換掄了一個月的錘子,光是用於鍛造的錘子都廢了幾百把,可見他的手臂得累到什麼程度,感覺都廢了,好像不是自己的。

咬著牙一口氣完成最後一步鍛造之後,陸景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也得虧是他的身體素質夠強,一般人要是想他這樣弄這麼長時間,輕則雙臂報廢,重則連命都得搭進去。

秦敬看陸景疼得難受,就給他約了一個按摩專家。不過這個專業專家的時間排得比較滿,秦敬用關係插隊也隻排到三天後,所以這三天陸景還得疼著。

陸景手臂疼,秦敬就心疼。

秦敬在光腦上查了關於按摩手臂環節疲勞和治療肌肉損傷的視頻教程,自己一步步跟著學,遇到是在不知道該怎麼做的地方還會打電話請教那位專家,學得差不多了就給陸景按摩。

陸景自己有在吃丹藥恢複,這點損傷其實不算什麼,在丹藥的作用下三天就能好了。

不過陸景沒告訴秦敬,他可享受每天晚上秦敬給他按摩的時間,那黎渡真是恰到好處,每次都能讓他舒服得昏昏欲睡,他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已經有癮了。

趕上夏寧大禮拜休息,陸程回家,一進門看到陸景沒骨頭似的癱在沙發上,麵前的桌子上亂七八糟地放著一堆零食。

“你還吃這些,不知道這些東西吃了都容易上火嗎?”

陸景指旁邊的水果,“這些都是下火的,我吃飯零食就吃這些水果。”

陸程:“……你這是圖的什麼?”

“就是嘴裡沒味道。”

“我看你就是閒的發毛。”

陸程撇撇嘴,一邊嫌棄地說著一邊對陸景扔過去一個盒子。

陸景單手抬起穩穩接住。

陸程吃驚:“你胳膊好了?”

“好的差不多了,不過有你這樣一回來就動手的嗎?回頭讓你偶像教育你!”陸景低頭一看盒子,“麝香止痛膏?這是給我的?”

“不是,我自己的,給我!”

陸程伸手要去搶,被陸景靈活躲開。

“屁咧!你自己又沒事,明明是給我買的還不想承認,臉皮兒這麼薄啊?你知道你這樣就叫做傲嬌嗎?以後不好找對象。”

陸程氣呼呼的,“你才傲嬌!你這都好了,反正也用不著,乾嘛不還給我?”

陸景把藥背在身後,“送給彆人的東西哪裡還有要回去的道理?再說這可是你一片孝心,我肯定得接受啊!”

“你丫的一片孝心!還給小爺!”

陸程氣得又要去搶,可怎麼都搶不到。

沒一會金錠回來,瞧見陸景和陸程又鬨起來也好像習以為常,淡定地就準備越過兩人上樓。

陸程喊金錠幫忙。

金錠在邊上悠哉悠哉地端著手臂,“我要是幫忙了,還怎麼對得起你損友的稱呼?”

“你幫我,那套機甲積木我送給你!”

金錠立刻轉頭看向陸景:“陸哥,你就當為了幫我從陸景那坑來積木,彆跟我記仇啊!”

毫無立場的金錠也加入戰局。

陸景冷冷一笑,就算他的手還沒有完全恢複,對付這倆崽子也跟玩兒一樣,沒一會就一手一個按地上摩擦。

陸程和金錠兩人聯手,二對一,居然還不是陸景的對手。

陸景逗他們就跟逗小孩兒似的,這感覺賊憋屈。

這時候外頭又有人進來,開門聲和關門聲都非常輕微,聽腳步聲是秦敬。

於是就在金錠和陸程無比詫異的目光中,陸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十分虛弱地躺倒在旁邊的沙發上,雙手還無力地下垂著。活像被狠狠霸淩了一番。

金錠和陸程站起來的時候秦敬剛好進來,陸景看著秦敬,虛弱一笑:“你彆怪他們,他們不是故意趁著我手臂無力欺負我的。”

陸程、金錠:媽-個-雞!

陸程慌了:“不、不是偶像,這就是個誤會。不是,這不是誤會,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不是故意的,我就沒有……啊!!”

陸程一把將腦袋撓成了雞窩,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還是金錠比較懂事,這種時候解釋就是掩飾,反正在秦哥眼中陸哥永遠都是對的,老老實實認罰還有可能從輕發落。

秦敬搖搖頭,好像有那麼點無奈的意思,“去做飯。”

“是是是,立馬去做!”

於是剛剛從學校回來的兩個聯邦未來的花朵就這樣還沒怎麼歇息就被打發到廚房去做飯。

陸景滿意了,小樣,跟我鬥!

秦敬坐在陸景身邊,一邊那桌子上的橙子給陸景剝一邊說:“明天就是跟喬醫生預約的時間,我帶你過去,讓他給你好好按摩一下。”

陸景搖頭:“不用,你給我按摩就夠了,現在已經沒事了。目前我處在好了傷疤忘了疼的階段,不去。”

秦敬沒生氣,繼續耐心地勸著:“讓喬醫生給你按摩能好得更徹底,在給你做個檢查,看看恢複程度怎麼樣。”

陸景不太願意,但想著是秦敬好不容易給自己預約的,最後還是答應明天去看看。

第二天去那家據說是業界頂流的私人診所,喬醫生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看著慈眉善目的。據說專門做按摩、正骨、針灸之類的,是祖傳的手藝。

陸景按摩了一個多小時,確實覺得很舒服。

喬醫生給陸景做了全麵檢查,說恢複得相當好,沒什麼問題,其實不來都可以。秦敬這才放心。

陸景覺得這位大叔說話挺實誠,印象還不錯,就跟大叔聊了起來。

陸景的知識麵兒廣,尤其因為從前在修真界的生活經曆,對古文化的了解很多。而這位喬醫生又恰好是這方麵的愛好者,跟陸景聊起來特彆投緣。最後還互換了聯係方式,加了好友,約好有時間一起出來吃飯喝茶。

陸景交朋友的速度的確是讓人歎為觀止。就像金錠說的那樣,就算陸景很多時候的看起來灑脫友善不過是因為不走心不在乎,但至少在當今這個大社會背景下,他這樣的“表麵功夫”是大多數人喜歡的。而大多數人也沒有機會發現他隱藏在表麵熱絡之下的涼薄。

更何況陸景本身就有他自己的人格魅力,學識又豐富,當然還有極重要的一點——長得好看,願意跟他做朋友的人自然多。

休息夠了的陸景原本準備開始給麒麟係統升級。

“明天我就回實驗室了,你把麒麟帶過去,我準備做係統升級。要升級的內容很多,甚至主係統也要變更,估計要不少時間。”

秦敬:“不著急,等軍事演習結束之後。”

“軍事演習?什麼軍事演習?”

陸景嘴裡的冰淇淋一下子就不好吃了。

“我們青龍星域要和玄武星域進行聯合軍事演習。演習的第一站就是在東雲星係。東雲星係最好的機甲戰士幾乎都出自夏寧。我是這一次是作為機甲第二軍指揮員的身份參與軍事演習。”

陸景皺眉,“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弄軍事演習?最近我們和玄武星域的關係很緊張嗎?”他一直沒注意有關政治軍事方麵的消息。

“沒有,其實除了在關係緊張的時候會通過軍事演習的方式來彰顯星域的實力之外,本來每五年也會有一次軍事演習。青龍星域和玄武星域因為都是聯邦製度,所以經常一起。而朱雀星域和白虎星域是君主製。”

陸景還真不知道這些,他當初也隻了解到星際世界的權利分割為四大星域,而原主所在的青龍星域是聯邦製度。

如果真是要將東雲星係作為軍事演習的第一站,以秦敬的聲望和能力,會被選取參加倒也不意外。更何況陸景一直都知道秦敬的身份不簡單,他不去才不對。

“雖然軍事演習第一站是東雲星係,應該也是東雲星係主要負責,但星都那邊也不會不派人過來吧?”

“按說是要派人過來。”

“什麼人?”

陸景現在已經基本確定秦敬來自星都,而且在星都的身份應該很高,雖然有個極不靠譜的母親,但出身就擺在那,這改不了,而秦敬來東雲星星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回去過星都,可能也是和其他家人相處不愉快。親爸親媽都不能指望,更何況彆人。但礙於秦敬的身份,星都那邊的高層估計也大都認識秦敬,不知道這次派來的人有沒有認識秦敬的。

“還不清楚,不過應該不會派有實權的高層過來,最大的可能就是跟高層有來往關係的一些大家族的人。”

陸景點頭:“東雲星係雖然也很發達,但這裡畢竟隻是第一站,那些有身份的人肯定要自恃身份留在星都,到時候再好好顯顯身份。這個演習不會有危險吧?”

“隻是演習而已,不會有危險。”

就算有危險也往往不是來自玄武星域,而是“自己人”。

陸景稍微放心了:“那還行,具體什麼時候?”

“三天後。”

“還有時間,我幫你再好好從裡到外檢查一下。以後你要出去有用得著機甲的話都得先讓我給你檢查一下。這樣你開著也跟放心,我不會讓人有機會傷你。”

“好。”

陸景挖了幾口冰淇淋,又問:“那到時候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軍事演習不允旁觀,不過我可以給你申請一個特殊名額。”

陸景笑著去用自己的鼻子蹭秦敬的鼻子:“家屬名額啊?那挺好!”

秦敬摟住陸景,在陸景額頭上親了一下,“不是,做機甲技術顧問。以你的實力和名望也沒有問題。”

“那也行吧,不過我更喜歡家屬名額,”陸景聳肩,“我就是明明能抱大腿卻偏偏要靠才華。”

一天後,秦敬就把技術顧問的名額給申請下來。

陸景看著身份牌上穿著淺灰色工裝的自己,挑挑眉:“哎,我什麼時候有過這樣一身衣裳啊?我怎麼不記得。”

“這不是你的衣服,是用我的照片換上的你的頭像。”

“你的照片?你怎麼會有穿這種衣服的照片?我記得機甲戰士的作戰服是銀白色的吧,這種淺灰色好像就是大部分機甲製造師的工裝。”

秦敬點頭,“我之前在軍工機甲製造部見習過三個月。”

“哎呀,”陸景眼睛都笑彎,“我們秦老師真是多才多藝,還會機甲製造呢!所以你是三學位?”

“不是,隻是會一些皮毛而已。當時就是為了進一步了解機甲結構才會到製造部見習三個月。”

陸景點頭,他一直都知道他們家秦老師是那種做什麼事都會儘全力將這件事做到極致的人,雖然是機甲戰士,但為了進一步了解機甲,所以願意到製造部去打雜那麼長時間,又有多少人能做到這種地步?反正他是在秦敬身上學到了許多。

“那你的這張照片原照片在哪?給我看看唄。”

秦敬打開自己的光腦,調出這張照片原圖給陸景。

陸景看著照片上的秦敬,嘴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

照片上的秦敬瞧著比現在還要麵嫩一點。利落的短發,耳邊部分都是寸頭,上麵的頭發稍微長一點點。英俊帥氣,陽光俊朗。

越看陸景就越高興,也越喜歡,恨不得當場狠狠親上一口。瞧瞧這麼好看的人是他男人呢?他這是多好的眼光。

軍事演習雖然不能讓普通民眾觀看,但是各路媒體都已經提前收到消息,紛紛開始報道。

很快整個東雲星係就都知道,他們這裡將要作為青龍星域和玄武星域聯合軍事演習的第一站,大多數人都覺得十分驕傲自豪。即使可能看不到,或者看不全,也都非常期待。

246.聯合演習

因為這場軍事演習有許多夏寧的機甲戰鬥係和製造係的很多老師也都受邀參加,林深和林寒清也在受邀行列,所以在軍事演習這幾天夏寧全麵放假。

陸程興衝衝地回家,結果得知陸景和偶像都去軍事演習現場了,這剛開始放的假瞬間就不香了,羨慕嫉妒恨來得如此突然。

他拉著何瑞跟同樣放假的金錠一起吐槽,邊吐槽便看直播。

雖然普通人不能參加軍事演習,但政府最後還是選擇傾聽民眾的聲音,直播航拍的內容。

航拍還是比較遠,可能看不大清楚,但總比沒得看強。

金錠特彆興奮,“我還是第一次看這種軍事演習,陸哥和秦哥真太帥了,這都受邀參加。你說咱們一會是不是能看到他們?”

陸景大爺似的搭著腿:“想得美!航怕那麼遠,人都變成螞蟻了,烏壓壓一片,能看得清誰啊!就算看到了你也認不出來。”

何瑞淺淺抿了一口茶:“也不一定,他們兩個在哪都惹眼,就算是萬千人中也很容易一眼就認出來。”

金錠附和:“瑞瑞說的對,就陸哥和秦哥那麼優秀,咱們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

“一眼看出我偶像還差不多,”陸程雙手墊在腦後,“能不能看到陸景就不一定了。”

何瑞挑眉:“陸程你知道按屬性來說你就是個唯粉嗎?”

陸程還挺驕傲,“唯粉怎麼了?不是毒唯就行。”

金錠嘿嘿一笑:“我怕你再這樣下去就跟毒唯差不多了!而且要是看到了秦哥,就能看到陸哥了啊!因為陸哥總是跟秦哥在一起,忘了那個定律?秦哥方圓五米內必有陸哥!”

陸程:……

不過這一次金錠說錯了,陸景還真沒跟秦敬在一起。

秦敬是站隊指揮員,而陸景是技術顧問,所以兩個人不在一個區。

陸景機甲顧問的身份很高,也得到了幾乎所有機甲製造師的認可和肯定,大部分時候隻要在前麵坐著看著就可以,說白了就是被供在這的,當個吉祥物。隻有出現其他的機甲製造師解決不了的問題才會麻煩到他。

而在這種場合,基本不會出現其他高級機甲製造師解決不了的問題。從許久之前就做準備,哪能請以允許出紕漏?

雙方領導人開始講話。

青龍星域這邊的主要發言人是他們東雲星係的係長,還有幾個從星都過來的高層,其中年紀最長的那個在係長發言之後也做了簡短的演說。

隻是從星都過來的那群人中,有一個陸景認識但意想不到的人——柳和新。

因為不同星係通訊不便,所以陸景和俞水他們聯係得不是很頻繁。俞水偶爾送信過來,告訴他們一切都好。

有蘇妙恩在,陸景也沒什麼不放心的,畢竟蘇妙恩已經是實力十分強悍的陰靈,而像向博那樣的幾乎能稱之為bug,有一個就是極限了。

半個月前才收到俞水的信,說她現在已經基本掌握住柳和新的心,很快就要結束了。沒想到在這裡就遇到了柳和新,也不知道俞水是不是一起過來了。

不過這件事也讓陸景意識到柳和新的身份可能比他原本以為的還要厲害些。

看柳和新並沒有坐到中央位置,那想來應該就是秦敬說的那種,自家不是政府高層,但和高層有較為密切的聯係,所以才能有資格過來。在星都不夠身份直接參加,但是在這裡還能有個靠邊的座位。政府高層的邊緣勢力同樣不能輕視。

軍事演習已經開始,現在是飛行器的展示,空軍作戰隊表演。

陸景給俞水發了一條消息,要是俞水也跟柳和新回來的話應該能收到消息。

果然沒一會,俞水的消息過來了。

【還想給你們個驚喜,居然被發現啦!】

陸景會心一笑,這丫頭!

【我在演習現場,看到了柳和新,就猜你有沒有可能跟他一起過來。妙恩姐也回來了嗎?你們現在在哪?回家嗎?】

另外一頭的俞水看到回家兩個字,眼眶微微濕熱。

【沒有,媽媽還在星都,我們在星都培養了一些勢力,但還不夠成熟,擔心都過來會有影響,所以媽媽留下來照看。我現在在酒店,等今天的演習結束我就跟柳和新說去看看你們。】

【好,柳和新的事情有沒有要我們幫忙的?】

【不用,我自己能解決。】

【恩,那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儘管說,我們和妙恩姐一樣,都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俞水心裡暖成一片。

之前她本以為重新回到那個讓她傷心欲絕的地方,那個讓她失去了孩子的地方,她會痛苦不堪,即使為了複仇回去,每天也會如同在煉獄中一般,生不如死。

但母親的陪伴讓她好受很多,再加上她時不時想著在東雲星係的主星還有爺爺和陸景他們,她就感覺體內就有無窮的力量,支撐著她完成複仇,也讓她在星都的日子沒那麼難過。

軍事演習分三天,第一天沒有秦敬,他主要在後麵反複強調部署,一遍遍熟悉每個環節,檢查相對應的布置,並做小演練,以確保第二天的表演沒有問題。

這種聯合軍事演習絕對不能出一丁點差錯,出錯了,丟臉的是整個星係,甚至是整個聯邦。而聯邦自然會把過錯落到星係頭上,以後隻怕在諸多這政策的推行上都會有麻煩。再說這又是演習的第一站,光保證演習的順利進行都不夠,還一定要出彩,要有個“開門紅”,不然都不算一場成功的演習。

所以攤上這種軍事演習第一站的事,如果有真本事,那就是好事,如果沒本事,就是負擔。所以可以想到東雲星係的係長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定是“痛並快樂著”。

陸景坐在前排,看得百無聊賴。

這些技術在其他人眼中或許很厲害了,但在陸景看來實在一般,偏偏這麼多人在這,還有攝像頭,表現的不能太明顯,還要跟其他人一樣做出驚訝、驚歎的表情,呱唧呱唧鼓掌。

休息期間有不少人過來跟陸景打招呼,玄武星域那邊的負責人也有。

陸景這才知道他的名字已經不僅在青龍星域內響亮了。

無論是陸景的空間鈕技術以及可以運用到飛船上的空間折疊技術,都讓其他星域非常震撼,引起了極大重視。隻是他們也清楚這種技術是不可能白白對外疏導到其他星域。即便他們在青龍星域購買再離開星域進行過關檢查的時候也一樣會被扣下來。

他們也實在是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人才才能夠發明出空間鈕和空間折疊技術。從獲得的信息裡得知對方是一個年輕人。而今天見到本人才發現,對方年輕的程度仍然超過了他們的想象。這就是個大孩子呀!

這青龍星域難道還真是個風水寶地不成?三千年前出了一個戰無不勝無名,三千年後又出了一個製造天才陸景。怎麼這些妖孽的人才都是青龍星域出來的?

而在跟陸景聊過之後,他們還發現陸景溫和謙遜,風度有禮,身上不乏年輕人該有的活力和朝氣,但是沒有銳利和傲氣,真想知道這樣優秀的年輕人是怎麼培養出來的。

陸景被來來往往的人打招呼都有點煩了,但礙於要保護星係的形象,維護聯邦形象,隻能僵硬著一張笑臉繼續周旋,偏偏還沒人看出他的應付,都覺得這真是個熱情友善、根兒正苗紅的大好青年。

太難得了!

下午六點鐘,今天一天的演習結束。

陸景腳底抹油溜得飛快,才在又一撥約他共進晚餐的人到來之前離開演習場。

陸景直奔操練場,秦敬這時候也剛剛解散隊伍,正準備離開。

秦敬一把接住飛撲過來的陸景,“怎麼這麼快?”

“宣布結束的第一時間我就溜了,再不走又走不了了。”

秦敬也猜到應該有很多人想跟陸景認識,星都的,其他星域的,都有。

“明天我要帶領機甲戰隊做演習,陪不了你,後天我沒事了,可以好好陪你看。”

“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我又不是自己不能看。”

“我不想他們煩你。要不明天你就去跟林校長坐一起,有他在不會讓彆人纏著你。”

陸景點頭,“也行,而且外公和舅舅最近也總是明裡暗裡問我什麼時候願意公開他們的身份。他們倆委屈的讓我覺得我好像個不給愛人名分的負心漢。”

陸景這話說的理直氣壯,畢竟他和秦敬的關係基本已經算公開了,所以他可不是負心漢。

“那你要公開和他們的關係?”

“這個身份本來就是原主應該有的,我也不能總瞞著。之前不公開是不想讓人覺得我是借著林深和林寒清的勢,這對林家的名聲不好。但是以我現在的聲望,在這時候公開和林家的關係,對林家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是錦上添花的好事。”

秦敬點頭,“那就按照你想的來。什麼時候公開?”

“軍事演習結束之後吧,現在自然以這件事為主。至少要等東雲星係這邊的演習結束之後。”

“好。”

“對了,告訴你個好消息,小水回來了!”

陸景興衝衝地說他聯係上俞水的事情,催著秦敬趕緊回家,說不定晚些時候小水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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