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不得了不得了!
一轉眼就到了郎孝儒和苗晚芳結婚的日子,時間正好是在周六,陸景連假都不用請,秦敬也是雙休。
齊禹臣一大早就來接陸景和秦敬。
看到兩人穿著同款白西裝下來,齊禹臣眉梢一挑:“瞧你們倆這穿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是你們倆結婚。”
陸景呲牙咧嘴地笑著:“帥你一臉是不是?”
齊禹臣冷冷地轉過頭,“勉強。”
陸景忍笑,拉著秦敬上車,看著外頭晴空萬裡,碧空如洗,想著今天還真是個好天氣。
大半個軍部的高層都來參加郎孝儒的婚禮,要是秦瀚海沒出事的話他一定也會來。
從陸景和秦敬現身開始,過來搭訕的就不少。有些是要跟秦敬套關係的,有些是奔著陸景來的。
很快兩人就被一群人給衝開了。
軍政高官們不管什麼原因舉辦的宴會,都會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不少人拓展人脈的機會。這也不是什麼壞事。
陸景聽著這些人口中一個個“秦少將”、“張大師”,恍惚間竟然覺得他們不是在叫他和秦敬。
正在和彆人談笑的郎皓看到陸景後立刻高興地快步走過來,擠過周圍的人搭上陸景的肩膀,“小張哥!你可來了!我等了你半天!”
今天的郎皓一身銀灰色西裝,襯得青年身姿挺拔。病弱的郎家少爺很少出席宴會,如今這樣一亮相,俊朗的外表不凡的談吐,都讓人為之眼前一亮,與郎家夫婦聊天的時候又多了一個誇讚郎皓的話題。
“邀請涵上的時間是上午十點。”陸景指了一眼牆上的掛鐘,“這才九點半我就到了,還不算早?”
郎皓:“停車的時候你就沒發現快沒地方了嗎?”
“那隻能說彆人來的比我更早。”陸景變魔法似的手腕一翻,手掌當中就躺著一個淺粉色愛心型盒子,“就是我給你父親和你母親的結婚賀禮,你幫他們收著吧,我看圍著他們的人挺多,就不過去湊熱鬨了。”
隨著秦瀚海落馬,軍部高層的政治格局發生了變動。有的時候處在權利核心的人發生變化就會連帶著發生一連串的政治反應。而郎孝儒的再一次升職,想要巴結他的人就更多。
“喲,送的什麼東西?我得好好看看。”
郎皓真當陸景是朋友,才會那麼不拘小節,打開一看,隻見盒子裡麵的絨布上躺著兩顆約有棗核大小的棕紅色藥丸。
“這該不會是什麼延年益壽的丹藥吧?裡麵倒是常說有的厲害的除靈師還會煉製這種丹藥。”
“你還看?”
“我不愛看,但是崽崽愛看。”郎皓臉上露出溫柔回憶的表情,“崽崽對這世上的一切都很好奇,還總喜歡透過來了解世界。一開始我總想著裡麵的世界總是過於美化,還是不真實的,但是後來又想,不真實又有什麼關係?隻要崽崽喜歡,我可以給他一個和中一樣美好的世界。但可惜,我還是沒有做到。”
陸景低頭:“他沒再回來過?”
郎皓搖頭,“沒有。崽崽其實就還是個孩子,貪吃愛睡,膽子還小,身為病魔卻怕黑,更怕自己呆著,跟我一起看恐怖片的時候一害怕就往我懷裡紮,但再害怕還是要看,躲在我身後趴在我肩膀上,這樣就覺得有安全感。真不知道他自己在外麵怎麼過。”
陸景:“病魔也會有成長進化的過程。他因為一直在你身邊,吸收的能量不夠,所以成長緩慢,一直像個孩子,他到外麵去多吸食一次,成長就會很快,說不定下一次你見到他的時候都會認不出他。”
“是嗎?”郎皓笑了笑,“那我可真期待。對了,這藥丸是不是可以延年益壽啊?”
陸景點點頭。“的確是有這個功效,你父母年紀也都不小了,正是該好好保養身體的時候。這藥就給他們兩個一人一顆,對身體的頑疾根除都有好處,自然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延長壽命,不過也延長不了太多。”
畢竟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
郎皓把盒子合上:“能夠延長幾年就不錯了。你一出手就是這麼貴重的禮物來,將來我要是結婚,你也得好好準備準備吧?”
陸景笑著跳沒?“行啊,看你什麼時候結婚,你要真結婚的話我也絕對送你。”
郎皓哈哈笑了兩聲。“那我可記住了啊,以後我結婚了你也得送,不過到時候就彆用這種粉紅色的盒子裝了吧,太少女了些。”郎皓真是絲毫不掩飾對陸景審美的不讚同。
陸景不以為然的說:“這喜慶的日子可不就得用喜慶的顏色。”
郎皓連連稱是:“對對對,還是小張哥說的對,小張哥說什麼都對。”說著,郎皓感慨的歎息一聲,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正經起來,“小張哥,我是真的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真不知道我母親會怎麼樣。我枉為人子,母親有這種事情我竟然都不知道,還一直埋怨父親母親不愛我,不願意陪我,而我卻從來沒有為母親做過什麼,淨是給他們添麻煩。”
陸景拍了拍郎皓的肩膀:“你也彆想太多,你母親肯定不怪你,往後一家子好好過,你好好孝順你母親,你母親……不容易。”
嫣紅的那一世死的淒慘,光用那一世來換她生生世世的平安喜樂也值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嫣紅避免了戰爭的爆發,不知道救了多少生命,有功德在身也是應該的。
郎皓聽得出陸景話裡有話,本來還想再進一步問一問,陸景卻對他擺擺手。郎皓也就沒再繼續追問,隻想著以前再怎麼困難也過來了,往後他會好好孝順母親和父親,等著他的崽崽回來。
“秦家的事情我也聽說了。秦少將生活在這樣的家裡沒有長歪都已經是奇跡。秦少將的曾祖父是聯邦的英雄,是位頂天立地的人物,估計秦少將是隔代遺傳,繼承了他曾祖父的優秀基因。這段時間秦少將是不是一直在你那裡?”
剛得知秦敬家裡發生的情況的時候郎皓也很是震驚,他因為之前身體不大好的緣故與外頭的人接觸的有限,因為秦瀚海經常會來看他的,他對秦瀚海知道的也稍微多一些,再加上陸景的緣故,對秦敬的印象也相當不錯。怎麼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兒。想著那個不苟言笑的年輕少將,郎皓就覺得很是惋惜。
陸景點頭:“恩,他確實一直住在我那,樣的家不回也罷。回去之後估計也是天天被他父親逼著做他不願意做的事。現在秦家已經倒了,秦敬就是秦家唯一的支柱,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誰也不能逼他。”
“秦少將確實不容易,說的直白一點,這次的事情情秦少將最無辜,而且從最近上頭的動作來看,確實沒有打算遷怒少將,還有繼續往上提拔的意思,說不定正是因為沒有秦瀚海的幫助秦少將反而會更快成為聯邦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將。現在元帥年邁,很多事情力不從心。對於身邊很多人都不信任,也最忌諱拉幫結派。但現在沒有人和秦家走的過近,再加上秦少將的那副不喜歡與人交際的性子,肯定會讓元帥器重。我雖然和秦少將接觸不多,但我覺得如果他真能當上大將也好,公正無私,嚴於律己,強大的權利就應該掌握在這樣的人手中。”
陸景笑著錘了一下郎皓的肩膀:“行啊,政治見解通透,以後可以考慮從政。”
郎皓搖頭:“我這算什麼政治遠見啊,主要還是秦少將太優秀!”
陸景笑著挑眉:“你對秦敬的評價這麼高啊,你放心,回頭我就告訴他,他又多了一個小迷弟。”
郎皓哭笑不得:“我就是實話實說,怎麼就變成小迷弟了?”
“你看看,你看看!這稱讚人的最高境界就是來一句我這就是實話實說。嘖嘖嘖,不得了不得了!”
郎皓被陸景逗得大笑不止,好一會兒都緩不過來。不遠處的郎孝儒和苗晚芳聽到動靜,瞧見陸景,也立刻走過來。
夫婦倆就是宴會的中心,兩人往哪邊走眾人的視線就往哪邊移,這會兒瞧著兩人直直地走到陸景身邊,眾人的目光也大多投到了陸景身上。
“張大師,你能來真是太好了。我還一直擔心你抽不出時間。”郎孝儒握著陸景的手,態度十分熱絡。就連不怎麼說話的苗晚芳都親自讓著陸景到座位上。
其他賓客心裡又有了一番新的計較,之前他們隻當“張柯”是一個年少有為的除靈師,年紀輕,本事強,可也僅限於此,但是現在看到郎孝儒如對“張柯”這樣熱情甚至可以稱之為殷勤的態度,就讓他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位在不久前還默默無聞的年輕除靈師。
這個張柯要不就是有更加強大的身份,要不就是他的除靈術已經登峰造極,能夠讓郎孝儒對他態度都如此恭敬,這絕對不是個中級除靈師能辦到的,郎孝儒對多少高級除靈師都不假辭色。
另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眾所周知,郎孝儒從來不參加有除靈師場合的聚會,而這一次在與妻子結婚,為妻子補辦婚禮這般盛大的場合下,他居然會邀請一位除靈師來參加。這怎能不讓人驚奇?
345.都會是我喜歡的
今天來的賓客實在太多,郎孝儒和苗晚芳跟陸景聊了沒一會兒後又去接待其他賓客了。
秦敬那邊也終於擺脫了一堆喋喋不休的人,重新走到陸景身邊。
郎皓笑眯眯的跟秦敬說:“小張哥魅力太大,太受歡迎了,就說話那麼大會的功夫不知道多少人跟小張哥要聯係方式。”
陸景趕緊扒拉郎皓兩下,讓他彆再火上澆油,他覺得郎皓再繼續說下去遭殃的肯定是自己。
郎皓看陸景都要急出汗了才笑著轉移話題:“對了,小張哥。你那傀儡怎麼沒有帶過來呀?我一直覺得你那傀儡挺有意思的,跟真人似的。”
陸景立即接住話茬:“我有點事兒讓他去辦,一會兒就到。”
陸景的確有事情需要米陽幫忙,之前齊禹臣調查到在何瑞領導的那家分公司名下租了一個倉庫,那倉庫有點不太對勁,裡邊到底放的是什麼東西還不清楚。陸景也是擔心何瑞會被人利用,倉庫掛在他管理子公司名下,但裡麵的東西是什麼何瑞未必知道,所以陸景才麻煩米陽跑這一遭。
陸景正和郎皓高興地聊著,秦敬就在一邊看著,這時突然一道熟悉的女生喊了陸景的名字,喊的是“張柯”,但陸景還是第一時間聽出來是誰,轉身看到快步向他們這個方向走過來的兩個女人,陸景溫柔一笑,“蘇小姐,俞小姐,又見麵了。”
秦敬也跟兩人打招呼。
郎皓左看看右看看:“你們認識啊?”
蘇妙恩笑著點點頭:“剛認識不久。現在誰不知道張先生和秦先生是星都新貴,多的是人想要跟兩位結交,我們也就是意外認識。”
俞水伸手跟陸景握手:“正好我遇到了些麻煩,不知道晚些時候能不能跟張先生詳談。”
陸景點頭:“當然可以,等回頭宴會結束咱們再約時間。”
“好,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蘇妙恩和俞水轉身離開,周圍不少男人目送她們,眼中有驚豔有愛慕,還有佩服欣賞。
郎皓的目光在陸景和秦敬身上轉了一圈:“你們兩個可以啊,能讓那兩位對你們都另眼相看,估計今天過後你們就要成為不少男人的情敵!”
郎皓看得出陸景和秦敬之間那種微妙的曖昧關係。他也不是沒聽說過有傳言秦敬和東雲星係的那位天才除靈師是情侶關係。但傳聞終究是傳聞,他更願意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秦敬明顯不是會腳踏兩條船的人,他要是真對張柯有意思那傳聞就是假的。
陸景一直很忙,也沒對蘇妙恩和俞水的情況多做了解,這會聽郎皓這麼說,就想側麵打聽一下。
“怎麼?這兩位有什麼特彆?我就知道她們也是做生意的,現在成功的女商人可不少。”
“是不少,但她們可不是一般的成功女商人。柳家你知道嗎?”
“這姓氏不太常見,是不是東青柳家?”
“對,東青柳家的柳氏集團是業界龍頭,跨星球的生意多不勝數,就連跨星係的生意也有不少,做商人做到這份上就算是登峰造極了吧,而且他們還跟軍部合作,基本上算是軍部的禦用商人,就跟古時候的皇商差不多。”
陸景跟秦敬對視一眼,又轉回目光看著郎皓,晃著手裡的酒杯:“要想做皇商可不容易,除了東西真好之外也得有點關係才行。”
“這倒是,柳氏集團的東西不差,畢竟提供給軍部,就算彆的地方糊弄也不敢糊弄軍部,而且柳氏集團也有靠山。”
“誰?”
“趙江平。不過已經倒台了,雖然說是退休,但本來他可是能作為大獎候選人參與投選,這個似乎退休那自然是上麵的意思,不過原因不好公開而已。我爸猜測可能跟……”郎皓看了一眼秦敬,“可能跟你父親倒台的事情有關。”
秦敬:“是他找的媒體曝光。”
郎皓:“對,我爸也說這麼多年前的事情怎麼可能會被媒體突然知道,肯定是有人想調查秦大將的黑料,那就隻能是有利益衝突的人,當時最大的利益衝突就是投選大將這件事。在這個節骨眼上這麼一位位高權重的人物突然失勢隻能有這個原因。”
陸景:“恐怕元帥本來就很不滿意這個趙江平吧?”
郎皓:“怎麼說?”
陸景:“趙江平沒犯法沒犯事,隻是競爭的手段不太光彩罷了。這種事情想要遮掩過去很容易。要是元帥對趙江平沒有惡感,那就算事情捅出來他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必要讓趙江平提前退下來。”
趙江平就是爆料人的事情是陸景讓齊禹臣安排曝光的,他當時隻是覺得應該給趙江平一些教訓,曝光這件事之後趙江平的民願支持度一定會降低,但他也沒想到對方會被直接踢出投選,被迫退休。雖然結果都一樣。
郎皓點頭:“沒錯,我也這麼想。趙江平一倒,柳家就沒有可以抱的大腿了。之前要給軍部的一批很重要的貨出了嚴重的質量問題,本來是還要追究責任,但是這是被趙江平給壓了下來,柳家在想辦法補救。這場補救就幾乎掏了柳家一半的家底,再有給趙江平的好處肯定也不少。還聽說本來柳家跟東雲星係那邊的一家大公司談了合作,好像就是那家鼎鼎有名的創造空間鈕的瓊宇集團,但是被柳家的親家宋家給截了胡。宋家現任家主的女兒宋秀秀是柳家當家人柳和新的妻子,本來是相當穩固的姻親關係,結果弄成了仇家,兩家前一段時間鬨得特彆厲害。說是兩敗俱傷也不為過。”
“那這事跟俞水和蘇妙恩有什麼關係?”
郎皓笑了笑,“你有所不知。蘇小姐和俞小姐感情好的跟親姐妹一樣,一起開的公司經營的很好,勢頭很大,還多次被媒體報道。而且很多人都知道柳和新喜歡俞小姐,明明是個有婦之夫還對俞小姐展開熱烈追求。俞小姐大概是礙於他們公司和柳家有合作,所以也沒有很直接地拒絕,隻不過外人都看得出來,俞小姐對柳和新的追求非常困擾。柳和新的妻子宋秀秀也有好幾次鬨到俞小姐和蘇小姐的公司去,非常難看。俞小姐下定決心要和柳和新斷絕來往,但柳和新卻拿公司威脅俞小姐。俞小姐的公司剛剛起來,就算發展勢頭不小,也跟柳氏集團這個龐然大物比不了。”
陸景麵上跟著一起憤慨,心裡卻笑的不行。妙恩姐和小水真有手段。,一邊能跟柳和新那兒關係融洽,又能讓外人以為是柳和新逼迫。柳家的名聲絕對臭了。
“這裡柳家也太過分了,就沒人管管?”
郎皓哼笑,“不用等彆人管。柳氏集團就栽在了蘇小姐和俞小姐手裡。”
“啊?怎麼回事?”
“要不怎麼說這人做事情就不能夠做得太絕。雖然不知道後來俞小姐是怎麼掌握到柳氏集團那麼多股份,但絕對是柳和新咎由自取,要不是他一開始仗勢欺人逼俞小姐,又哪會被人家反過來報複?柳氏集團本來就在風雨飄搖的時候,再加上定海神針倒了,俞小姐和蘇小姐就聯手把柳氏集團徹底給吞了。這在商業案例上也算得上是小公司吞並大集團的典型成功案例。”郎皓皮皮地對陸景眨眼,“值得借鑒!”
陸景終於明白前段時間俞水和蘇妙恩在忙什麼了,看來就是在忙著吞並柳氏集團的事。
沒想到讓趙江平倒台還間接幫了妙恩姐她們。陸景也相信,就算趙江平不倒台,搬到柳氏集團也隻是時間問題。隻不過趙江平倒台加速了這個過程罷了。
陸景微微一笑:“那這兩位可真是厲害人物,值得結交,是吧秦敬?”
秦敬點頭附和陸景的話。
郎皓看著兩人直笑:“我覺得好像不管小張哥說什麼秦少將都會符合。”
陸景點頭:“那是自然,因為秦敬最會明辨是非,最知道我說的話都是有道理的。對我說的話表示讚同準沒錯。”
郎皓歪頭看著兩人:“我有時候就覺得你們兩個怎麼看也不像是剛認識的。跟做了十幾年的朋友一樣,不,應該是幾十年,十幾年都沒有你們倆的這種親密度。”
陸景抿著嘴,表情無比正經地點頭:“有道理!我也這麼認為!”正經不過兩秒,“話說你們什麼時候吃飯?我這都餓了。為了等你們這頓飯我早上可什麼都沒吃。”
郎皓自然不會把陸景的玩笑話當真,但還是指著宴會廳最裡麵的角落說:“吃飯還要等一會兒,不過裡麵有甜點,還有一些飲品,餓的話可以先去吃點東西。”
秦敬按了一下陸景的肩膀:“我去幫你拿。”
陸景點頭。秦敬轉身走入人群。
郎皓看著漸漸走遠的秦敬,轉回頭問陸景:“你都不告訴他你要吃什麼,這讓人家怎麼給你拿?”
陸景嘴角一勾:“我覺得他拿的都會是我喜歡的。”
346.使壞的陸景
不多時秦敬回來,手裡拿著一個小托盤,裡麵放著一塊兒點綴著鮮紅小櫻桃的黑森林,邊上擺著一隻銀光閃閃的小叉子。
“餐前點心不要吃太多。一會兒好好吃飯。”
陸景把托盤接過來,堪稱乖巧地點頭。
邊上的郎皓都傻眼了,這還是那個傳聞中不苟言笑沒有情感細胞的秦敬秦少將嗎?居然還知道囑咐餐前點心不要吃太多?
郎皓看了看旁邊的陸景,突然有個想法——或許並不是秦少將不懂、不會溫柔,隻是能讓他展現溫柔一麵的,從來隻有一個人而已。
郎皓笑起來:“做點心的師傅是個極有名的糕點師。所有的點心都是現做的。嘗嘗怎麼樣?”
陸景眉梢一動,“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我以後可要常來蹭點心吃了。”
“歡迎啊!絕對歡迎!你和秦少將天天來我都不介意的。”
陸景正要好好品嘗一番,就看到一男一女迎麵朝他走來。
男的他倒是認識,正是有些日子沒見的嚴紹。這個女的是誰?看起來可比嚴紹大了不少。
嚴紹:“張柯,就你自己來的?”
陸景麵無表情:“你是什麼時候瞎的?”
中年女子立刻豎起眉毛:“哎!你這人怎麼說話呢?”
陸景冷冷轉頭看過去:“我旁邊明明還站著人。他一開口就是我自己一個人來的,不是瞎是什麼?”
中年女人剛要反駁,嚴紹立刻拉住女人,向陸景和秦敬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失言了。剛剛沒注意到秦少將是我失禮,秦少將是和張柯一起來的?”
秦敬略略點頭算是回應。
郎皓笑著說:“小張哥和秦少將在我家認識,一見如故,這就是緣分。多少人跟秦少將認識多年可都沒有小張哥能跟秦少將關係這麼好。所以說這交朋友光看時間長短可不行,”緣分”兩個字尤其重要。”
陸景點點頭,一副十分讚同的模樣說道:“可不是麼!郎皓你這句話特彆有道理,”緣分”兩個字啊真是差一個字都不行,有人就是有緣無分,所以最後也到不了一起。有人本來一開始是有緣有分,但愣是被自己給作得有緣無分,你說這能怪誰?”
郎皓笑意不減,眼神卻諱莫如深——小張哥這話裡有話呀!
嚴紹勉強笑了下:“這是我母親。母親,這是張柯張先生,有名的除靈師。還有秦敬秦少將。”
嚴母本來還隻是對郎皓有好臉色,對陸景和秦敬都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聽完嚴紹的介紹之後立刻就好像換了一張臉,對著三人喜笑顏開。
“原來是秦少將和最近名聲響亮的張先生啊!失禮了!我就說嘛,老遠的就看到二位氣宇不凡,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你們這些年輕人就多待在一起聊聊天說說話。我經常和我們家嚴紹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什麼出身的人就該跟差不多出身的人交往。這才叫有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嘛!老話都是有道理的。”
陸景皮笑肉不笑:“這話也不能說的這麼絕對吧?有些人可能出身不高,但可以憑借後天的努力力爭上遊。這所謂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也不能光憑出身來判定。”
“怎麼不能啊?”嚴母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這出身就覺得很多。出身好,就比一般人擁有更好的基因,有更優秀的教育條件。當然跟出身低的不一樣。”
陸景低頭笑了笑,“那如果人家不好的出身,但是成就卻和好出身的差不了多少,那是不是說出身高的人反而不如人家出身低的?”
嚴母的臉色有點掛不住,她總覺得陸景好像是在故意跟她唱反調,可她還是第一次和這個年輕人見麵,自己總不至於得罪他。
嚴母不再說話。陸景卻沒打算就此打住:“嚴夫人這麼看重出身,那想必嚴夫人和嚴先生的出身應該都不低吧?”
嚴母高傲的抬起頭:“那是自然,我家雖然不從軍從政,但卻是書香世家。家裡幾代人都是高級學府的教授講師。我先生家裡是幾代富商,而且都和政府有商務合作。”
陸景點頭:“確實不錯。那請問現在嚴夫人在哪裡高就?是哪所高級學府的老師?又或者是特聘講師?”
嚴夫人張了張嘴,沒說話。
陸景又問:“嚴紹的生意做的很大,將家族生意發揚光大,比其父親、祖父甚至是曾祖父做的都更好。那要是這麼說來,第一,嚴夫人年算的上是家道中落。家裡書香門第,自己卻沒在哪兒為培育聯邦新一代做貢獻。而嚴紹自己做的比祖輩做的大,那就更算不得上是出身好,不知道您又是有什麼底氣堅持所謂的以出身劃定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嚴母的臉色變了又變,難看到了極點,最後語氣僵硬地問:“不知道我是哪裡得罪了張先生,讓張先生這麼針對我?”
陸景搖頭,眼睛一眯:“這怎麼能算是針對?不過是些疑惑向您請教罷了。書香門第出身的人應該很高興彆人能主動提問題並且樂於解答的吧?您就算沒在哪兒高就,這一點品質素養總該具有。要真是沒有的話就當我高估你了,在這兒給您道個歉。”
嚴母氣得手直哆嗦。
嚴紹知道陸景針對母親的原因,就是在為一再被母親欺負的米陽打抱不平,他心裡也不好受,就一直保持沉默。
從剛到宴會場就被彆人拉走的齊禹臣這會兒才剛擺脫其他人過來找陸景,一走過來就聽到陸景這一番犀利言辭,輕咳一聲。
嚴夫人瞪著眼睛看過去,就看到齊禹臣一張嚴肅到無可挑剔的臉。
“你們在說什麼?挺熱鬨。”
陸景笑起來,眼角微彎,“沒什麼,就是在討論一些社會學的問題,你跑哪去了?一到就不見人。”
“見到幾個朋友,聊了一會兒。”
陸景剛要開口,就看到門口進來個人。
他立刻推開齊禹臣,對著門口的人招手。
門口的米陽朝著陸景走過來,走到一半的時候看到站在陸景身邊的嚴紹和嚴母。如果他還活著,這會的臉色特彆不好看,不過他已經死了,魂魄附身在傀儡身上什麼都看不出來。
嚴紹看到米陽很激動,剛想和米陽打招呼,又想到現在米陽的情況,硬生生忍住沒有出聲。
陸景:“事情辦完了?”
米陽點點頭:“沒有問題。”
陸景皺眉,怎麼會沒有問題?雖然說沒有問題是好事,但如果真沒有問題,那之前弄得那麼神神秘秘的做什麼?
米陽:“他知道我是為你辦事,有句話讓我帶給你。”
“什麼?”
“他說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讓你不用操心,也不用管他。”
陸景都要氣笑了,他現在就有種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孩子進入了叛逆期,自以為翅膀硬了要跟他對著乾讓他啥都不用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