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的安閒就如兩秒那樣轉瞬即逝,都聚集在會堂中央看著從未在遊樂園上空出現的月亮。
它一半被迷霧遮擋,露出慘白的光芒,似乎是在預示著接下來的事件的恐怖。
寅:“請各位遵守者前往項目過山車。”
過山車的軌道蜿蜒曲折、斷崖式的下垂與三百六十度的翻轉,無一不是打磨人的心理。
周圍環境的燈光忽明忽暗,過山車軌道上的鏽跡斑斑與裂痕,又讓他們回到了海盜船的時候,裂痕、死亡。
從過山車軌道上方傳來刺耳的金屬之間的摩擦聲,都捂住耳朵,蕭妄突然看到了過山車發動了,“我們還沒有上去!”
過山車運行時的轟隆隆聲音與尖叫聲交織在一起,十二個人詫異掠過頭頂的過山車,竟然坐滿了人。
什麼鬼!這裡不是隻有我們幾個人嘛!那上麵的是人還是鬼!
淩凝皺著眉,腦海裡浮現出自己六歲的時候,也是在這裡,遇到了一位三十多歲的大叔,在過山車第四次回轉的時候,他將我丟了出去,那趟過山車被隧道吞沒。
“怎麼了?”江瀾察覺到他的失神。
“這次……是救人。”淩凝泛紅的眼眶望著他。
過山車又沒有操控盤,要想它停下來要麼是摩擦刹車要麼是磁力刹車。
寅:“新任務開啟,救下所有人。”
楚燕隨看到軌道上的裂痕貌似有加深了,焦急的說:“找,找控製中心,快!”
過山車經過最高處,與月亮同框,他們的尖叫聲劃破天際,更多的是恐懼與迷茫。
他們立刻動身前往控製中心和操控室,但是眼前的景象不得不讓他們停下腳步。
地麵上散落著無數人類的下半身,腿部的姿態各異,有的呈現奔跑狀,有的則是扭曲交錯,仿佛在最後的掙紮中遭受了難以想象的痛苦。這些腿部彼此之間的距離不等,有的緊密相連,形成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障礙;有的則孤零零地躺在遠處,周圍一片死寂。
血跡在這些下半身周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暗紅的液體在土地上擴散開來,與腿部下方的陰影交織在一起,這些血跡不僅染紅了地麵,更染紅了周圍空氣中的每一個分子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合了鐵鏽、血腥和腐敗的刺鼻氣味,這種氣味讓人窒息,仿佛整個空間都被死亡的氣息所充斥。
在不經意間他們還能聽到回蕩在空氣裡微弱的哀嚎和哭泣聲,這些聲音雖然已經微弱不堪,但卻如同無孔不入的幽魂,不斷地侵蝕著每一個在場者的心靈。
幾位男生好在隻是麵色蒼白如紙,而肖瀟和兀暮年則當場嘔吐不止,無法承受眼前這慘絕人寰的景象。他們的腳步踉蹌不定,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無形的刀尖上,心靈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和摧殘。
蕭妄試圖尖叫或呼喊,但聲音卻卡在喉嚨裡發不出來,仿佛被這無儘的恐懼氣息所吞噬。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不安,不斷地在尋找生機。
“走……”黎池見過懸掛著的頭顱,這樣的兩個場景,都是極端的惡劣手段。
聽著過山車上傳來的一聲聲呼救,都邁出了那艱難的一步,什麼都經曆過,這半個下身又有什麼難的,有皮的沒皮的、淩亂的四肢、生滿蛆蟲的死屍,都是一個概念。
他們試圖在滿地的都是半個身體的屍體中找下腳的地方,然而都被交錯的掩蓋住。
季澤宇一步踏在它們身上,“想要救他們就彆墨跡了。”
在外圍的時候還沒捕捉到它們外泄的內臟,身處其中才發現血跡斑斑的肌肉與器官徹徹底底的暴露在空氣中。
隻能在心底默默的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假的,遊戲,遊戲而已……
江瀾往前走著,不經意間他的目光落在一處細微的動作上,但是定下動作自己看的時候卻又沒有動靜了。
本以為是自己被這種場麵驚嚇過度而產生的幻覺,直到聽見秦宵生的一聲尖叫。
他被那已死的下肢蹬了出去,隨後,地上所有的下肢都在蠕動,踩在它們身上的腳根本站不穩。
接二連三的跌坐在地上,淩凝剛剛站起來就被一條似於木樁的腿撞了出去,力度大的如錘子砸下來那般,好在他將手交叉護在胸前。
它們動作的時候,上端承載的器官全被傾倒出來,但是並沒有掉落,而是掛在它們的身上。
厝生單膝跪地捂著胸口,皺著眉:“這是什麼東西!他媽的!怎麼打都停不下來!”
兩個女孩子們隻能憑借身體的輕盈來躲避攻擊。
蕭妄就比較慘淡了,身體不靈活、也不會打架,隻有被挨揍的份。黎池將他一把薅過來扔給季澤宇護著。
季澤宇一個走神就被踹倒,躺在地上,“艸……這腳真TM重。”
祁戾與厝生強強聯手,即使殺不死它們,但是它們也近不了身。
淩凝與江瀾屬於相互幫助型,被踹了沒事,不會讓你繼續被踹的。
隻有悠閒三人組安嶼白、楚燕隨和秦宵生,光明正大的躲在外圍觀戰,還時不時的感慨著讓他們回去好好練練。
安嶼白從旁邊的灌木叢裡拿出一塊石頭,“有火吧?”
楚燕隨從口袋裡拿出火機,“裝著呢。”
秦宵生站在他們身後一臉懵逼,輕聲地問他們:“那邊都打成那樣了,你們還要抽煙嗎?”
二人相視一眼,被秦宵生這個問題逗笑了,安嶼白對著他們喊:“快回來!”
季澤宇皺眉:“他們搞什麼呢,在那邊站著不來幫忙,還讓我們回去?”
“走。”黎池拉著季澤宇後退。
看著他們都往回退了幾部之後,安嶼白將石頭瞄準樹杈上的一瓶開了口的汽油罐,掉落地上的一瞬間,楚燕隨點燃打火機扔在滿地的汽油上,瞬間麵前燃起一片火海。
所有人下意識地遮住臉,那些下肢接觸到火苗之後躺在地上打滾,等到火苗燃儘之後,下肢也被燒毀神經不再動彈。
秦宵生的臉上寫滿佩服,問他們:“楚大哥安大哥,你們怎麼知道用火就可以的?”
安嶼白:“我們一開始也並不知道,隻是……”
會想到他們剛剛被措不及防的踹出來之後,他們覺得硬鋼是不能過去的,這些東西就跟木樁一樣,再被多踹幾腳直接吐血身亡吧。
安嶼白與楚燕隨就四處轉了轉,除了常見的禁止吸煙的標示牌也就沒什麼了。
直到秦宵生被打過來的時候,楚燕隨去扶他,抬頭望了一眼他們,便看見樹杈上那個反光的鐵罐子。
安嶼白也從旁邊的垃圾桶裡翻到了一個打火機,“燕隨,這個。”